认真品味一部名著后,想必你一定有很多值得分享的心得,此时需要认真思考读后感如何写了哦。但是读后感有什么要求呢?为大家精心整理了《美学散步》读后感【优秀9篇】,如果对您有一些参考与帮助,请分享给最好的朋友。
经老师介绍,我开始阅读宗白华老师的《美学散步》。
《美学散步》这本书,是宗白华老师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著述之一,里面汇集了他一生最精要的美学篇章。据了解,这也是他生前唯一的一部美学著作。作为我国现代美学的先行者和开拓者,宗白华老师用他细腻的笔锋,联系古今中外,娓娓道来,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不一样的境界。
这本书通过分析诗与画的分界,分析中国与希腊艺术中美的体现,在轻松的氛围中,讲述了“美”的含义及体现。这是一本讲述美学的专著,在我看来,这也是一本古今中外经典文学的摘录集,更是一本中外艺术展集,一本哲学专著。记得有一次,我向一位朋友提到《美学散步》,他很快地问:“是不是宗白华的书?我们在上山水美术鉴赏时老师经常讲到它。”是的,在这本书里,宗白华老师向我们介绍了很多中国的山水名画,在这些名画的介绍与讲解中,告诉我们美的所在。
读完整本书,感觉就是在美学与文学中,在中外的艺术中慢慢地散步了一回,品味着散步声中留下的道道灵光。在书中,宗白华老师说,诗和春都是美的化身:一是艺术的美,一是自然的美。他说,文艺站在道德和哲学旁边能并立而无愧。美,并不等同于我们平时所说的美丽,美,是一种抽象。它需要通过艺术的雕琢来体现,却又不仅孕育在艺术的雕琢之中,宗白华老师在书中讲到:“最高的美,应该是本色的美。”他又说:“一切美的光是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
美,本来就是蕴含在每个人的心灵里,“心灵美才是真正的美”,这样的话,从小学的时候就一直在讲,可是,当人们的年龄逐渐增长,在世俗中逐渐被污染,人也变得越来越现实,越来越肤浅。很多人,会把他们认为的所谓的“美”外化,他们可以一掷千金,用在美容,用在购买各种化妆品上,却不愿把手上的钱捐献给真正需要他们的人们手上,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也有很多人,把“学雷锋”当成一种作秀,只在领导出现的地方“学雷锋”,这种为了领导而做好事的行为,又是多么可耻?他们只看到外在的美,却忽略了真正的美,忽略了心灵的美,忽略了很多更加重要的东西。
本书中讲到的美,是一种中国传统式的美,是一种含蓄的美,就像中国的水墨画,它会把画的精神,作画者所要表达的含义蕴含在画中;又如诗人,他们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直白的表达在诗句中,而需要人们自己去揣摩,这样才能使美富含“厚度”,而不会像西方的油画摄影式的画风一样,什么都要追求与实物一模一样,只能让人一眼看穿。在当今社会中,很多人都缺乏一种含蓄,过于直白地表达自己,这在做人处事中,只会让自己的交往处于劣势,得不到更多的友谊,而且,过于直接的表述,在一定的场合只会让自己变得肤浅。在这里,我并不是说直率不好,直率的人,是可爱的。但是,在一定的场合,也应学会含蓄,才能体现我们本身具有的素质,才能体现我们的“美”。
在书中,美还体现在一种“空白”的美——留白,就像作画时,故意留下一部分空白,反而使整幅画变得清新,韵味更加浓厚一样;就像一篇优秀的新闻稿,首先要可以让读者过目,然后才是过心,最后是过脑一样,美,首先也应该是让人看着顺眼,亦即是应先“过眼”,然后才是过心,最后才是过脑。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不正是这样吗?在现在日益繁忙与紧张的现代社会中,每个人整天行色匆匆,忙忙碌碌,扎在自己手上的工作中不可自拔,却忽略了应该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空白,留下一点闲暇,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在,自己的未来,让自己放慢脚步,欣赏一下路途上的风景。结果,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只会让自己越压越重,而一时看不开走上了自取灭亡的不归路。像近年来频繁出现的自杀的大学生,博士生等等。保持住人间的诗意和生命的憧憬,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点空白,让自己不要丧失对未来的憧憬与对生命的热爱,这是生活之道,也是让自己活的更“美”的方法。
《美学散步》,他的美丽与温柔引发了我种种的思考,让我感受到了生命中,生活中,艺术中,美的存在,让我知道应该如何去寻找美,感受美。书中言:“艺术的境界,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使人超脱的胸襟里体味到宇宙的深境。”是的,在这温暖的漫步中,我感受到了心灵的平静,感受到了心灵的充实,感受到了在“美”中蕴含着的哲学的洗涤。
宗白华美的态度是自然的,又是世俗的。他在书中展示了一个美的人生和宇宙,充满了亲切感和家园感。他从一丘一壑一花一鸟中发现了“宇宙是无尽的生命”,也发现了它是“平整的世界,圆满的和谐”。英国诗人勃莱克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就是这种描述的最景致的诗句。没有一种以天地为庐而又悠悠自足的博大情怀,没有一种能澄情以观道的空明澄澈,是不可能发现这种生动与清和的美的统一。而他似乎轻而易举地领悟到了美的神韵,如在拈花微笑间顿悟了一切声光,色彩和形象中微妙精深的律动和气韵。
《美学散步》让我们体悟到中国画的“气韵生动,迁得妙想”之精髓。前者是说一幅画要涌动着宇宙万物的“气”的节奏、和谐,给人一种音乐感;而“迁得妙想”则是通往“气韵生动”的途径。所谓迁得妙想,就是发挥自己的艺术想象,用本心去体味外物的内在精神,把自己的想象迁入内部,经过一番曲折,才可把握对象的真正特质和精神
《美学散步》让我得到了一种生活情趣和审美方式,伴着笔墨的清香,细细体味,宗白华那自由孤寂的灵魂,高尚清真的人格魅力,在寻求美的道路上指引着我,让我抛弃浮躁的世俗,向美学丛林的深处迈进。合上书,闭上眼,书的余香犹存,而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皎皎明月,仙仙白云,鸿雁高翔,缀叶如雨”的冲淡清幽境界。
美学历来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因为美正常依附于历史,文学,艺术等存在,并成为历史和文艺的灵魂。一直以来,美学家谈美学都是从历史或者文艺入手。
譬如《美的历程》中,李泽厚先生按照历史的发展梳理美学。从远古到商周,从盛唐到明清。一个个看似无关的细碎事件被从历史中筛出来串联在一起,组成了几千年来绵延不绝,若隐若现的美学脉络。这种在千年历史中拿捏,为美学把脉的能力,无疑对审美的敏锐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其实另一位美学大家朱光潜,也按照历史的经络阐述过美学。在西方美学史中,我们看到的,其实不仅仅是美,更是西方历史文化的结合体。是雅典学园到康德、黑格尔、叔本华对美的不同理解,不同的鉴赏与思考。不同的是,朱光潜把人作为一个观赏者,看美的发展,美的升华与变化,把“我”作为一个置身事外的记录者,记录下了浩浩百万字的美学体系,森严而宏伟。李泽厚则对这种态度持否定态度。他认为美是随着人的出现而出现的。
人是美的鉴赏者,更是创造者。美的感觉起源于人的思维,因而人不存在,美也就不存在了。不能说两位大师孰是孰非,只能说这是唯物主义美学和唯心主义美学的碰撞。但是在我个人看来,感受龙飞凤舞的远古图腾,抚摸锈迹斑斑的青铜器,吟哦气吞山河的盛唐诗歌,欣赏清雅超然的山水画作比严肃地审视厚重的历史,探究一部部哲学论著带来的美感更深入人心,更能引起一个普通人发自内心的共鸣。
不妨再将眼光放到《美学散步》上来。同样是负有盛名的美学著作,宗白华先生并没有像前两位那样按照中西历史发展来梳理美的脉络。正如书名所说,这本书就如同散步一般,漫无目的的散步。走到哪里,拾起什么,便对它讲解一番。看上去,似乎这本书根本就不成体系,根本就是随笔,山水,素描,雕刻,书法,哲学,诗歌无所不谈。但就在这杂乱无章中,宗白华先生却又有条有理地带我们探究了一个个美学的大问题:虚与实,道,留白,舞,生命的意蕴。在虚与实,阴和阳,充塞与空白,最高理性和最高生命等等对立的碰撞与融合中,一切已达化境,因而产生了美。再将其与朱光潜,蔡仪等的唯物主义美学对比,发现在这方面,宗白华和李泽厚不谋而合。
唯物主义的美学研究者深究着本体论,认识论等钻研,于是,对于美学的研究越发艰深,忽焉在前忽焉在后,体系巨大而难得要领。而宗白华和李泽厚则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跳脱出来,不再苦究美的哲学逻辑。他们认为,与其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文艺中寻找美的逻辑,美的原理,不如探寻你的内心。因为美的感受正是发源于你的心。罗丹的雕刻,陶渊明谢灵运的山水诗,王羲之的书法好,好在哪里,无非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和美的对象融合在了一起,借以一种艺术形式表达出来,向外发现自然,向内探寻自我,于是山水等外物空灵化了,也附上了情致,美自然也产生。这种境界有一点道教的天人合一之感。因此,看《美学散步》《美的历程》时,很容易感受到一种返璞归真,冥合天人的宗教境界。
说罢关于美学的唯物和唯心。另一方面,不妨来看看这些美学著述的依托。
比如《美学散步》,主要是依托着阴阳虚实等意境,依托着审美的心来阐述美。至于其中涉及的素描,雕刻等等,也着重于艺术家本身的境界思想来讲,而非立足于专业技法。因此,可以说这是一部随心的书,他的逻辑是始得西山宴游记中“与万化冥合”的超然境界。读这本书,不能用脑子,只能用心。而浩浩百万字的《西方美学史》则扎根于西方历史,探寻历史的美学,每一处论述都注重着逻辑,严格的剖析着各种美学哲学流派的发展,继承。如果说美学散步是随意绽放的空谷幽兰,那西方美学史更像是一棵根系深厚,枝繁叶茂的橡树。
与《西方美学史》类似,《美的历程》也是依托历史,只不过是依托华夏的历史。这本书对美的研究不像《西方美学史》那样逻辑严密,一枝一叶一根一脉的来源去向清清楚楚。《美的历程》对于中国历史中的美,采取了一种大刀阔斧的取舍,摸到了千年以来美的脉搏点,龙凤图腾,青铜饕餮,楚辞唐诗,魏晋风流等等等等。将一个个极美的点从历史的烟海中挑出来,连成一脉。如果说朱光潜是大禹治水一般将九州山河开辟分明,各行其道,那李泽厚就是传说寻龙点穴的高手,睥睨山河,找出一峰一岭,点出美学的龙脉。
至于蒋勋的《美的沉思》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又与前面的几本论著有所不一。《美的沉思》着眼于书法,《人间词话》着眼于诗词。看似一本是书法论著,一本是诗词鉴赏。却又无时不刻让你感受到美的宣泄。蒋勋与王国维一样,曾经致力于对西方美学的研究,蒋勋承袭泰纳,王国维承袭叔本华,尼采。而后,他们又出奇一致地感受到了华夏大地的美,将眼光放回到了中国这片土地上来。
于是这两本书便有了依托,两种古老的中国艺术形式——书法与诗词。不难看出,这两本书尽管有西方美的影子,但根还是中国的。譬如王国维,很好的继承了中国的古雅美,在严羽和王士祯的神韵说和兴趣说基础上提出了耳熟能详的境界说。这才有了中国妇孺皆知的美的三重境界。
其实,不管如何来看,这一本又一本著作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美学家都形成了自己的体系,但又没能展现出美的全部。而当这些著作放在一起,我们不难发现,其实这就是我们人类已经认知的美。逻辑的,内心的,严谨的,虚无的。
而通过《美学散步》《美的历程》,其实给我们带来的,是展现了美的更多的方面。只要人类的历史还将继续,那么人类就会不断创造更多,更丰富的美。我们也许无法完全明晰从古至今的一切美。但至少,通过阅读这一册又一册书,我们可以掌握一点美学的脉络。因而,将自己也作为美学的主人公,美的建设者,去参与创造这宏伟精妙而又千姿百态的美学史诗。
《美学散步》这本书,是宗白华老师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著述之一,里面汇集了他一生最精要的美学篇章。据了解,这也是他生前唯一的一部美学著作。作为我国现代美学的先行者和开拓者,宗白华老师用他细腻的笔锋,联系古今外,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不一样的美学境界。
当我随便翻翻,发现这与别的美学著作很不同:一般的美学著作,总是晦涩艰深,但这本书却用诗一般的语言,写出了中国美学的精髓。就像书名一样,这本书用散步的感觉写美学,文字自由自在,风格无拘无束。
这本书确实让我有所收获,作者用抒情化的语言,引领我进行艺术的欣赏,令这个美学门外汉的我,很形象生动了解关于美学的冰山一角。
读完整本书,感觉就是在美学与文学中,在中外的艺术中慢慢地散步了一回,品味着散步声中留下的道道灵光。
美,并不等同于我们平时所说的魅力,美是一种抽象。它需要通过艺术的雕琢来体现,却又不仅孕育在艺术的雕琢之中,宗白华老师在书中讲到:“最高的没,应该是本色的美。一切美的光都是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
在当今社会中,很多人都缺乏一种含蓄,过于直白的表达自己,这在做人处事中,只会让自己在交往中处于劣势,得不到更多的友谊,而且过于直接的表述,在一定的场合只会让自己变得肤浅。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不正是这样吗?在现在日益繁忙与紧张的现代社会中,每个人整天行色匆匆,忙忙碌碌,扎在自己手上的工作中不可自拔,却忽略了应该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空白,留下一点闲暇,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在,自己的未来,让自己放慢脚步,欣赏一下路途上的风景。
保持住人间的诗意和对生命的憧憬,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点空白,让自己不要丧失对未来的希冀与对生命的热爱,这是生活之道,也是让自己活得更“美”的方法。
例如说画家只是纯客观的机械式的展现景物,一幅画就是一张画起来的照片,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有在画作中折射出来自作家人格的高尚格调,才是一幅真正的杰作,现在专业的摄影技术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人把玩照相机,是因为照片中有来自于摄影者孜孜以求的艺术境界,展现了他们内心对美的追求与渴望,而这些正体现其对美高格调的追求。
自然拥有静态的美感,连绵的山脉是永远存在而不可动摇的,山不会动,但是却孕育出满山的苍翠和无数的飞禽走兽。人们往往是为高山的沉稳与博大所震慑,对它不可屈服的顽固生命力产生一种敬畏感。人们常常会为崖壁间顽强生长的一颗不知名的小树而引发生命的感叹,对它坚韧的性格引发自身弱点的觉醒。只有当人们感受到树的蓬勃生命力的时候,才能对生命力产生内心的呼应,从而形成一种审美的感受。
人的生命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经历的每一个阶段,都可能有不一样的心灵感受。每一段的生命历程都有它的精彩之处,人们所需做到的就是享受现有生命的这一历程。长者往往会给予后辈以各种的经验教训,但是个人对生命的领悟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和领悟,领悟人生的过程,需要每个人对生命的真是体验。如果一个人永远不会去思考自己人生的价值,生命的意义,只是得过且过的一辈子,那么他就无法领略到生命存在的价值,甚至可以怀疑其存在的必要性。或许顿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思考的人生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瑀瑀前行,看不到沿途的风景,很有可能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人生的体验者应当是一次美的旅行,能把握在眼前的和即将出现在未来的美丽“风景”,用探索美的心灵去体悟。
《美学散步》是宗白华先生的代表作,也是他生前惟一一部结集出版的美学著作。一般的美学著作总是艰深、晦涩、术语多,但这本书却用诗一般的语言写出了中国美学的精髓。就像书名一样,这本书用散步的感觉美学,文字清新淡雅。
《美学散步》是宗白华先生自己从他解放前后的三十多篇美学论文中精选出来的文集。文集主要分二个部分:
其一,主要是总论的谈美的问题和文艺中的空灵与充实。
其二,主要是以西方美学思想的营养,体味中国的艺术精神、特别是庄子的散文、魏晋的人格美以及中国诗、书、画、音乐的艺术意境。
其三,主要是对外国美学家和艺术家的评论以及诗歌方面的专论。
作者用他的这种一以贯之的看法引导我们去欣赏中国的诗歌、绘画、音乐,尤其是中国的书法。中国人哀乐的情感能在书法里表现出来,像在诗歌、音乐里那样。别的民族写字还没有能达到这种境地的。作者认为,写西方美术史,往往拿西方各时代建筑风格的变化来贯串,中国建筑风格的变迁不大,不能用来区别各时代绘画雕塑风格的变迁。而书法却自殷代以来,风格的变迁很显著,可以代替建筑在西方美术史中的地位,凭借它来窥探各个时代艺术的特征。
一个人看到的景色是否美好,多半和此人得心境由关,也可以说景色的美否是由心来决定的。心也会限制视野,但同时,洗涤、净化过的心灵也会因为心境的提升而看到更美、各广阔的世界。我们从外界的事物上学习加深对世界的理解,对美的感悟,从而在再次面对着世界时能了解地更深,看地更透彻。
生命就是美。某一事物是否是美的,那是人的一个主观判别,不是属于事物的属性。美永远是主观世界里特有的产物。因此,我们也不能说美是什么,只能说什么是美的;也可以说,美不在于物的本身,而在于物给人的感受。生命带来了美,有生命的地方就必然存在着美。
读宗先生的《美学散步》,感到扑面而来的生命气息,是生命的节奏和对人生的关怀。就像刘小枫总结的:“作为美学家,宗白华的基本立场是探寻使人生的生活成为艺术品似的创造……在宗白华那里,艺术问题首先是人生问题,艺术是一种人生观,‘艺术式的人生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
《美学散步》中每篇文章皆是珍奇的宝石,折射着理性与感性的光辉,或论诗与书法,或论音乐与舞蹈,或论建筑与雕塑,乃至代表着整个宇宙之美的事物,“愿每个心灵丰沛的人都能读一读她”。
当我把《美学散步》从图书馆给借回来后,发现它的内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全是专业术语而且文诌诌的学术著作,而是文辞优美、洋溢着艺术灵性和诗情的美学奇葩。
阅读这本书确实是一种享受,宗白华先生用他抒情的笔触、透彻的感悟引领读者体味中西艺术的精髓,待我们“散步”归来,就会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心灵和灵魂得到了很好的净化和升华。宗白华先生用自己的心灵和灵魂感受着世间万物,并用行云流水般流畅美妙的文字将其诉诸笔端。在宗先生看来,散步是自由的,但并不因此就绝对是非逻辑的,亚里士多德在“散步”中建立了体系性思想,庄子在“散步”中领悟到了宇宙的玄妙,达·芬奇在散步中捕捉到了美的真谛。在各种美学现象和艺术门类之间,“散步”是梳理美学、艺术学思想、亲近艺术灵动的方法;在中西美学之间,“散步”是凸显中国传统美学个性精神的方式。
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上网搜索过一些关于宗白华先生的信息,原来宗白华先生与朱光潜、蔡仪、高尔泰、李泽厚并称为中国当代五大美学家,宗白华先生的治学特点是不建体系,而是注重对艺术的直接感悟。就正如刘小枫对宗白华先生的评价那样:“作为美学家,宗白华先生的基本立场是探寻人生的生活成为艺术品似的创造,在宗白华先生那里,艺术问题首先是人生问题,艺术是一种人生观,艺术式的人生才使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
宗白华先生的美学思想生成和发展于中国面临军事和学术危机的特殊的历史时期,古老的祖国既面临政治、军事的压力,又面临学术的危机。在排山倒海的“西化”风潮中,他并不随波逐流,坚持以中国传统的美学为根基,以西方思辨的成果为参照,凸显对中国古典美学的梳理和阐发。
他在用他自己的看法引导我们去欣赏中国的诗歌、绘画、音乐。他曾坐在《蒙娜丽莎的微笑》前默默领略了一小时,我不禁为宗先生对艺术对美近乎痴狂的态度而惭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繁华社会中,已经很少有人可以有着这么平静的心态去欣赏艺术。我不但要吸取宗白华先生的美学知识,也要学习宗白华先生对待艺术的那种态度。
在这本书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一文中,提到:“一切艺术的美,以至于人格的美,都趋向玉的美:内部有光彩,但是含蓄的光彩,但是这种光彩是极绚烂又极平淡。”由此可见,对于芙蓉出水的美和错采缕金的美,宗白华先生更加偏向于前者。
如果要我在这两种美中做选择,我也会选择前者,因为芙蓉出水的美真实而且天然。正如中国的水墨画和西方的油画相比,我更喜欢中国的水墨画的淡雅和简单,其实诗词画都类似,有时候太满了反而不妙,要懂得适当的留白才是高手。
宗白华先生在发现美的时候,态度既是超脱的,又是入世的,他为我们读者展示了一个极美的人生和宇宙,这里充满了亲切感和家园感,宇宙之大,无非虚实相生,美无处不在。宗白华先生从一丘一壑中发现了“宇宙是无尽的生命,丰富的动力学”。也发现了它是“平整的秩序,圆满的和谐”。英国诗人勃莱克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天堂”正是这种景致的准确描绘。
没有一种以天地为庐而又悠然自足的博大情怀,没有一种能澄清以观道的空明澄澈。宗白华先生如在拈花微笑间顿悟了一切灵光的高僧,中国美学遇到他真可谓幸运,他学贯中西,中国美学特色被熔炼出并标举,最终被贯入了一种深沉挚厚的生命意识。
一切美的光是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折射是无所谓美的。
看完这本1997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再版的《美学散步》,感觉正如编者在重版说明中讲到的:“我们怀念那拄着手杖,徜徉在未名湖畔的身影;我们品味着散步声中留下的道道灵光。愿每个心灵丰沛的人都能读一读她。”
我们要从宗先生成功的学术研究中吸取营养,在积极吸纳西方文化有益成果的同时,立足于中华民族的文化,大力凸显民族文化的个性精神,也只有这样,才能使中国文化因其独特的个性魅力在世界文化之林彰显出夺目的光彩。
杨帆,女,1990年出生于辽宁,在锦州渤海大学就读中文系。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思考和阅读。
书法与诗歌等其他艺术形式一样,其中蕴含着深刻的美学思想。这是从字的结构之美、笔的使用、笔法章法、执笔人心之美四方面来体现的。
据说仓颉最初造书,都是依照物象来点画的,之后形声相益,才产生字,由字生文,使字升华到艺术境界,具有艺术价值而所以成为美学的对象。中国文字成熟期分为三期:纯画时期、图画佐文字时期、纯文字期。中国的书法和画是分不开的,通过抽象的点、线、甚至是符号等直观物象来表述自己的情感。用线条的长短、粗细、曲折、应接、疏密、穿插等规律和结构来表示交织在一个物象里或物象与物象之间的相互关系。
书法自从殷代以来风格的变化很显著,所以借它来窥探各个时代艺术风格的特征。尤其是纯文字时期,文字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躯体,各个部件像血肉筋骨一样组合在一起,立刻使文字有动感有活力起来,使这个生命能够站立和行走,成为反映生命的艺术形式。
而中国人所用的笔也是书法中蕴含美不可或缺的要素。自从殷代起就有了笔这种特殊的工具。中国人的笔是把兽毛(主要是兔毛)捆缚起来做成的,我们现在称之为“毛笔“。这种笔是欧洲人用的钢笔、铅笔等所不能代替的。它铺毫抽锋,极其柔软又富有弹性,再配上一张好纸、一盘好墨、一方好砚,挥放自如、变幻无穷。正因为这种笔的发明和运用,才创造了美妙的书法艺术,才使历代不断有伟大的发展,所以在中国艺术最高峰的唐朝时期,唐太宗李世民独爱晋人王羲之的《兰亭序》,临死时还恳求其子让他把它带进棺材,可见它是一种怎样独特的艺术,带给人怎样一种美的享受。
书艺中的用笔更表现出独道的美学思想。这与执笔人用笔的技术性问题或者说是笔法有密切的关系。商周的篆文、秦人的小篆、汉人的隶书八分、魏晋的行草、唐人的真书、宋明的行草……各有各的姿态和风格。
古人曾说: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明人尚态。后汉大书家蔡邕在论字时也说需“纵横有托、运用合度、方可谓书”。
历朝历代的中国,可以称之为书法家的有晋人王羲之、王献之,唐朝的柳公权、颜真卿,还有为人熟知的宋人欧阳询等等。无一例外,他们对文字都会心会意,能够熟练、巧妙的通过结构的疏密、点画的轻重和行笔的急缓来表现作者对物象的情感。欧阳询曾留下真书字体结构三十六条,这也流露出他对书法美学范畴的思想。只有明结构之法,方得字体之美。
而一篇文字全幅的章法也是贯穿情感的血液。如何起、如何领、如何应、如何接、如何转、如何承、如何回、如何旋。同时运用得当,才能善于表现作者的基本乐思,从而使文章互相照应、相互联系。一如王羲之的《兰亭序》,全篇从第一字“永”到末一字“文”,一气贯注、风神潇洒、起收有力、连接得当、主题贯穿,可谓“绝世好书”,具有美的典型意义。
最后要说的是人心之美。一手好字,必包含着主笔人的内心独白。主笔人将其独特的个性与风格灵活的融入到书法中,这才是真正的书法。世间美景皆由情起,只有“美人”才能用“美字”去抒写“美心”。中国人用笔抒写世间万象,尽笔之势、诠世之美,用的是一种胆量和气度,来丰富色彩、视觉、形象和心灵世界。如以草书见长、人称“草圣”的书法家张旭,他见山水鸟兽、花草虫鱼和天地事物之变,有触动心灵的,不论喜怒哀乐,必将赋一草书。他的书法是可喜可愕的,在表现世间生灵的同时也暗含自己的情感,或理性、或感性,构成一幅意境,美不胜收。
书法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发展、前进,同时扮演着表达民族美感的工具,值得好好品味和斟酌!
慢慢合上《美学散步》一书,闭上眼,书的余香犹存,而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皎皎明月,仙仙白云,鸿雁高翔,缀叶如雨”的冲淡清幽境界。这部书是宗白华美学论文的第一次结集出版。宗白华是五四新文化大潮冲出的新一代学人,早年曾留学欧洲,足迹踏及艺术之都巴黎。20年代他出版过诗集,他本来是个诗人。青年时期对生命活力的倾慕赞美,对宇宙人生的哲理沉思,一直伴他前行,也构成了他美学篇章的特色。这个集子里的文章,最早写于1920年,最晚作于1979年,实在是宗白华一生关于艺术论述的较为详备的文集。他没有构建什么美学体系,只是教我们如何欣赏艺术作品,教我们如何建立一种审美的态度,直至形成艺术的人格。而这正是中国艺术美的精神所在。宗白华曾在集子里这些文章相当准确地把握住了那属于艺术本质的东西,特别是有关中国艺术的特征。
因此,阅读这部书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享受,作者用抒情化的语言引领我们进行艺术的欣赏。在他之前,也有很多艺术家也曾发掘过这样的美,但是都无法像他那样灌入一种极其深沉挚厚的人格生命的自觉,这样一位源生于传统文化、洋溢着艺术灵性和诗情、深得中国美学精髓的大师以及他散步时低低的脚步声,在现今也许难以再现了。然而如何在日益紧张的异化世界里,保持住人间的诗意和生命的憧憬,不正是现代人所要关注的一个问题吗?
而《美学散步》正好能给我以这方面的启迪。宗白华美的态度是超然的,又是世俗的。他在书中展示了一个美的人生和宇宙,充满了亲切感和家园感。他从一丘一壑一花一鸟中发现了“宇宙是无尽的生命”,也发现了它是“平整的世界,圆满的和谐”。英国诗人勃莱克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就是这种描述的最景致的诗句。没有一种以天地为庐而又悠悠自足的博大情怀,没有一种能澄情以观道的空明澄澈,是不可能发现这种生动与清和的美的统一。而他似乎轻而易举地领悟到了美的神韵,如在拈花微笑间顿悟了一切声光,色彩和形象中微妙精深的律动和气韵。 中国人讲“虚实相生,天人合一”的思想,“于空寂处见流行,于流行处见空寂”,从而获得对于“道”的体悟,“唯道集虚”。这在传统的艺术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因此中国古代的绘画,提倡“留白”、“布白”,用空白来表现丰富多彩的想象空间和广博深广的人生意味,体现了包纳万物、吞吐一切的胸襟和情怀。宗白华用翔实丰富的例子,提出了中国诗画、书法所表现的虚空要素以及从此形成的宇宙意识,他认为“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是中国艺术最后的理想和最高的成就。他在我们面前舒展开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带我们去玩味古代名画的内蕴,画家所写的自然生命,集中在一片虚空之上。空中则荡漾着“视而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道”,在这片虚空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一山一水,都负载着无尽的深意。
同时,他还提出,中国绘画中往往可以感到线条的力量,流动的线条是最富美感的,所以古代人常常把形体转化为飞动的线条,这就是我国古代绘画带有舞蹈意味的原因,敦煌壁画《飞天》很好说明了这一点。正是因为重视线条,我们看到了“笔墨”对于作画的重要。笔墨技法表现在“骨力、骨法、骨气”上,“骨”就是笔墨落纸有力,突出从内部发出的一种力量。这是和中华民族的民族气节、骨节相同的因此我们见得每一幅国画都有一种坚固的形象组织和坚定的内在生命力量。我们应该透过“骨”去领略“风”,这才能得到享不尽的愉悦之感。
《美学散步》让我们体悟到中国画的“气韵生动,迁得妙想”之精髓。前者是说一幅画要涌动着宇宙万物的“气”的节奏、和谐,给人一种音乐感;而“迁得妙想”则是通往“气韵生动”的途径。所谓迁得妙想,就是发挥自己的艺术想象,用本心去体味外物的内在精神,把自己的想象迁入内部,经过一番曲折,才可把握对象的真正特质和精神。说到建筑和园林,我想前立刻会浮现出气势宏伟磅礴的紫金城、颐和园;含蓄温婉的苏州园林和风细雨下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欣赏中国古代的建筑,如果不懂得中华民族的飞动之美和空间艺术,是不会深刻的。飞动之美不仅体现在绘画、雕刻上,还表现于建筑园林之上。只要看看北京几大宫殿中的装饰:飞腾的龙、愤怒的猛兽、展翅的鸟雀、扑翼的凤凰、转来转去的蛇、伸着脖子的白鹭、顾影自怜的仙鹤、互相嬉戏的猴子、还有神仙、玉女飞天的场景和妖魔鬼怪狰狞鬼脸。.。.。.就能充分感受到我们民族人们内心涌动的生命活力,那典型的“飞檐”,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宗白华还深刻地分析了中国建筑的空间意识,他说中国人注重“可游,可行,可望,可居”,而“可望”是最重要的,因为无论“游”、“行”、“居”都是为“望”服务的,所以我开始明白了中国的窗、亭、台、楼、阁、廊在园林建筑中的重要角色,它们构成了“望”的途径。窗子使其内外发生了交流。一扇窗就如一幅画框,窗外的景色构成了框内的图画,并且它总是变动不居的。在窗内任何一个角度看窗外,都会得到不同的景致,这同样也体现在亭台楼阁廊上。
中国人喜欢设亭台楼阁,喜欢设窗,是和许久以来的民族审美传统分不开的,独坐窗前、独倚亭边、独行廊中,都会让自己的视觉得到一次很好的旅行和放松,让我们从各个角度在大自然里品味变化万千的韵致和美丽。中国从六朝以来,艺术理想的境界就是“澄怀欢道”,在拈花的微笑里色相中微妙至深的禅境。“澄观一心而腾踔万象,是意境创造的始基,鸟鸣珠箔,群花百落,是意境表现的圆成。”这就是他追求的“禅”的心灵状态,就是“出水芙蓉”的至高意境之美。在清幽、自然秀丽中生发,产生“生气远出”、“妙造自然”、“清真可爱”的情感体验,正如温婉的玉,绚烂至极归于平淡。“出水芙蓉”是宗白华的一种在深度上追求人的生命本真和自然本真的意境创造,为了达到他艺术和人生的至高清纯境界,表现了他对于生命的思考和探索,对人“真性”的挖掘体悟。这种对“绚烂之后归于平淡的清新淡雅之美”的追求,体现了宗白华内心深沉孤寂之感。
在现代文明高度高度发达下,人们的传统文化和生命精神日益失落,徘徊于这种矛盾的忧郁和苦痛的边缘,宗百华悲怆地喊出“中国文化的美丽精神往哪里去?”他反复提醒国人要意识到现代精神的颓废问题,这正是他作为一个孤独的灵魂对生命发出的呐喊与召唤,他把他的这种孤独的探索和冷静的思考引入了美学范畴,个体生命的孤独和落寞,在理想的自由艺术之境中完全可以转化为对生命的歌颂和追求。通过艺术对人性本真的追寻,他的孤独落寞得到了彻底地发泄,只有在这样的境界中,人才能真正找到精神的家园,返回精神的故乡,抚平内心的伤痛,慰藉平日孤寂的灵魂。
《美学散步》让我得到了一种生活情趣和审美方式,伴着笔墨的清香,细细体味,宗白华那自由孤寂的灵魂,高尚清真的人格魅力,在寻求美的道路上指引着我,让我抛弃浮躁的世俗,向美学丛林的深处迈进。
任何一个爱美的中国人,任何一个热爱中国艺术的人,都应该读这部书——《美学散步》。 在现代中国美学史上,有两位泰山北斗式的人物,朱光潜与宗白华。两人年岁相仿,是同时代人,都是学贯中西、造诣极高的,但朱光潜著述甚多,宗白华却极少写作;朱光潜的文章和思维方式是推理的,宗白华却是抒情的;朱光潜偏于文学,宗白华偏于艺术;朱光潜更是近代的,西方的,科学的;宗白华更是古典的,中国的,艺术的;朱光潜是学者,宗白华是诗人。这部书是宗白华美学论文的第一次结集出版。宗白华是五四新文化大潮冲出的新一代学人,早年曾留学欧洲,足迹踏及艺术之都巴黎。20年代他出版过诗集,他本来是个诗人。青年时期对生命活力的倾慕赞美,对宇宙人生的哲理沉思,一直伴他前行,也构成了他美学篇章的特色。这个集里的文章,最早写于1920年,最晚作于1979年,实在是宗白华一生关于艺术论述的较为详备的文集。
一。 关于“诗(文学)和画的分界”
一般说来,将拉奥孔的嘴巴雕刻得张大或微开显然不会过多影响人们对创作者的能力的评判。观众评价这件艺术品是按照内心所获得的感受,即以是否产生或产生何种程度的审美愉悦感来评价它的优劣程度,进而以此评价创作者的能力。假设有两座拉奥孔的雕像,在其他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微开着嘴巴的拉奥孔比张大嘴巴的拉奥孔更能激起人们的美感(理由见《美学散步》6-7页 莱辛语),人们便认定前者更有艺术性,而将拉奥孔的嘴巴雕成微开状的那位创作者更富有创作才能。在此条件下,便可以说,艺术反映人的能力。“艺术是一种技术,古代艺术家本就是技术家”(24页)讲的也是这个意思。
“美是艺术的特殊目的”,“艺术”的一定是“美”的,“美”的却不一定是“艺术”的。因为“艺术”反映的是人的能力,那些未经人加工的自然状态下的事物、风景,就不是“艺术”-虽然它们也会使人产生美感。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指出:“如果说荀子强调的是‘性无伪则不能自美’;那么庄子强调的却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虽然艺术必然是人为的(有人的因素在其中的),然而前者(荀子-儒家)“强调艺术的人工制作和外在功利”,后者(庄子-道家)“突出的是自然,即美和艺术的独立。”我认为此处道家所强调的“自然”,应归因于对过分“人为”的纠正,即认为艺术不能囿于狭窄实用的功利框架。至于“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我认为这种“大美”不能被称为“艺术”。我们看到无垠的天、广阔的地、瑰丽的晚霞、壮美的山川时,不会认为它们是“艺术品”,虽然也会由衷地感叹它们的“美”。“艺术品”必然是人为的,是人加工过的东西。若说某座山“鬼斧神工”,那只是将“造物主”拟人化了,反映的还是人的能力。若将这些天、地、晚霞、山川绘成图画、拍成照片,那便成为艺术品,因为图画、照片才反映人的能力,而事物本身-未经人加工过的-并不是艺术品。因此庄子所说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说的是天与地使渺小的人产生的“崇高感”,这是自然地会在人心中产生的“美感”,我们不必牵强地认为在人类诞生前早已存在的天与地是“艺术品”,虽然它们确是“美”的。
“诗和春都是美的化身,一是艺术的美,一是自然的美。”(14页)这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艺术”与“自然”的区分了。
“艺术须能表现人生的有价值的内容?必须同时表现美(7页)”,这一点可以从美就是有价值的东西这一层面来理解。有用的不一定都是美的,苏格拉底所说的“粪筐也是美的”之所以不被认同,在于有用的东西还需引起人的愉悦感,才能被称为美的。
艺术创作可以遵循规律,也可以突破规律。如既有对称美,又有不对称美。但“表现人
生的有价值的内容”和“表现美”却是艺术所必须具备的,失去其一,便不能成为艺术。 宗白华在引用莱辛的话中有这样一段:“文学追赶艺术描绘身体美的另一条路,就是这样:它把‘美’转化做魅惑力。魅惑力就是美在‘流动’之中。因此它对于画家不像对于诗人那么便当。画家只能叫人猜到‘动’,事实上他的形象是不动的。因此在它那里魅惑力就会变成了做鬼脸。”但是在文学里魅惑力是魅惑力,它是流动的美,它来来去去,我们盼望能再度地看到它。又因为我们一般地能够较为容易地生动地回忆‘动作’,超过单纯的形式或色彩,所以魅惑力较之‘美’在同等的比例中对我们的作用要更强烈些。”(9-10页)在中国画里,同样地,绘画(艺术)可以将文学里的难以追逐的“美”转化做“魅惑力”。就意而言,与画相配的诗并不一定具有“明确表达的含义”,如王维的《蓝田烟雨图》所配的诗,它表现的意境既与王维的诗意相似又不尽相同,看上去是阐释了诗,实际给人的感觉又是增添或模糊了画面原先并不具有的意味。也就是说,这首诗既是一种阐释和理解,又是一种再创作。不同的诗人可能因对这幅画有不同的体会而写出不同的诗句,不同的画家也会对此诗有不同的体会而画出不同的画来-新创作的画又会表现出新的意境,由此诗配画,画配诗,延绵不绝。这也可以说明诗与画并不是一回事,却是可以圆满结合,“相互交流交浸”,以至交融完满的。
二。 关于“美从何处寻”
世界对于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对象化了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一个或无数个世界-没有两个人的思维是相同的,因而对于世界的印象也是不同的,于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美丽心灵》中的纳什就活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中。这可能是唯心主义,然而人确是凭自己的感觉去认知世界的。
许多个夜晚在《东风破》(流行歌曲 周杰伦作曲)的旋律里入睡,悠扬的二胡声每每将我带入未知的又似曾相识的世界,引动无尽的夹杂着哀愁与温暖的回忆与追思。“一个造出新节奏的人,就是一个拓展了我们的情感并使它更为高明的人”(18页)如果一首新歌的新曲也算新节奏,那作曲家就是“高明的人”。这种新节奏也得符合人的审美心理-至少是部分人。没有人的心绪和思维是相同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刹那”的心绪和思维也是不同的,那么就有无数的“新节奏”等着人们去创造,去发现,来满足这无数的心绪和思维,以应和它的节奏,引起它的共鸣和感触。这种共鸣和感触很多时候是由“回忆”引起的。当节奏与某一时候的心境相吻合,回忆便复苏,人便彷佛进入未知的又似曾相识的世界。“我们一般地能够较为容易地生动地回忆‘动作’,超过单纯的形式或色彩,所以魅惑力较之‘美’在同等的比例中对我们的作用要更强烈些。” (10页)那么对于音乐的“节奏”的“回忆”效果也说明了“节奏”所具有的“魅惑力”不亚于文学和绘画,甚至超过它们的影响力。人的心灵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世界。
关于“美从何处寻”,我认为“美感”是人的心理现象。当我们说某样事物是“美”的时候,其实是将自己的心理感受对象化到事物上去了,也就是“移情”,进而以为“美”是事物本身具有的属性了。事物是否“美”,取决于它在人心里引起的感受,没有绝对相同的感受,也就没有绝对相同的“美”和“美感”。
事物(世界)是存在着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存在于每个人的主观世界里的对外在世界的印象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东西,但它存在于心理世界中,是“美”所由产生的主观(心理)基础。而真实的事物(有形或无形,可感或不可感)-没有任何人为色彩的-存在于客观世界之中,它构成我们感知“美”的客观(物质)基础。“美感”(心理感受)存在于人的心理世界中。
三。 关于“论文艺的空灵与充实”
宗白华认为“美感的养成在于能空,对物象造成距离。”强调“隔”在美感上的重要,这大概就是所谓“距离美”。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确能产生独特的意境,引人遐想万千。这是空间上的“隔”。至于时间上的“隔”,我想起曾看过的一篇文章,讲印度人约会非常散漫,极不守时,让别人在约定时间后等上一两个小时是常有的事-而印度人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照他们看来,等待是一件乐事。在等人时,可以有无尽的想象,想象对方的容貌和表情,想象见面时的亲热和愉悦,何乐而不为。当然这对于严谨的德国人来说没准会被认为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宋人赵师秀有诗“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一幅悠闲淡然的图景。与朋友约好下棋,等到夜半朋友还没到,便独自敲着棋子,挑下灯花,却不显得惆怅,这大概也是等待时想象的快乐吧。“时间”与“空间”上的“隔”都给艺术增添了想象的成分,而这想象又造成心灵的“空”,也成艺术的空灵。王国维所说的“隔”则是指诗词中的生僻词句典故,不懂这些词句典故便不能领会作者表达的意思,这就使观者产生隔离感(往往不是距离美),这种隔离感不是想象可以弥补的,除非去查资料,而这样就容易导致阅读的不连续,破坏了意境的营造。这大概也是王国维反对“隔”,提倡“不隔”的原因。因此并非所有的距离都能产生美,它应该处于合适的范围内,既不是完全如一的现象还原,也不至于大到不可捉摸,无可名状。合适的距离才能使艺术空灵而不流于空乏,充实而不至于挤兑想象的空间。“一个艺术品,没有欣赏者的想象力的活跃,是死的,没有生命的。”(39页)艺术家需要想象创作,艺术品也需要欣赏者的想象才能达到最大的升华。
四。 关于“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
这一部分大致反映了宗白华先生的美学思想,关于他的美学思想我不再归纳罗列,这方面的研究已经有很多,我仍是冒昧地断章取义,将其中一些我不大认同的观点举出来,并写出自己的观点。在第38页第三段中,宗白华先生论述了“美”与“真”、“善”的关系,要求艺术满足思想,“要能从艺术中认识社会生活、社会阶级斗争和社会发展规律。”这只不过是“艺术为政治服务”、“文以载道”的另一种表述形式。中国古代的青铜器确实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但这不应该是我们借由欣赏美的途径。艺术品有“积淀”的美,但艺术家并不一定也没必要载主观上刻意加入这种“社会生活、社会阶级斗争和社会发展规律”,而我们要作的欣赏、审美不是建立在分析艺术的这些功用的基础上的。我们没必要以历史学家社会学家的眼光去寻找其中的深刻含义(虽然了解这些含义可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它的美),我们要做的是发现“树”的形式美,而不需像植物学家和工匠那样做细致的分析。艺术性是艺术品的必然要求,思想性却不总是伴随艺术左右,这与“艺术须能表现人生的有价值的内容”不能混同。艺术不能承载太多与它自身无关或关系不大的东西,那样只会增添它的负担,偏离它自身原来的发展轨道,走向政治化,走向艺术自身的毁灭和终结。然而在现实世界中,“为艺术而艺术”只能是个美丽的幻想。
五。关于“中国艺术境界之诞生”
“意境是艺术家的独创,是从他最深的‘心源’和‘造化’接触时突然的领悟和震动中诞生的,它不是一味客观的描述,像一照相机的摄影。”(79页)这说明了绘画(艺术)与照相机的区别。摄影所得的照片记录的只是一种机械的真实,将一瞬间的光与影定格下来,在这一意义上说,照片比绘画更能反映现实,它几乎是丝毫不差(差别的只是精度)地记录下真实的场景,将现象还原至本来面目。绘画若在这一点上与其一较短长,必然技艺不如。这也许是十九世纪以来写实主义绘画不在占据主流的原因之一。中国传统山水画论认为“似
者得其形,遗其气,真者气质俱盛”,崇尚“气韵生动”。这种“气韵”并不是虚幻而与现实毫无瓜葛的,这种“真”同样要求“对自然现象作大量详尽的观察和对画面构图作细致严谨的安排。”(李泽厚:《美的历程》 169页)中国五代画家荆浩惊异于太行山之美,作了数万本草图,“方得其真”。这种“真”自然不是简单的真实,画家在作画时,每一刻的心绪都不同,每一笔都是不同心绪的反映,绘成整体便是无数不同心绪的集合。可以说绘画既是空间(平面)上点﹑线﹑色彩等的组合,又反映了时间上的心理凝积过程。在这一意义上说,一幅画包含了无数幅画,是无数个心理活动凝积的产物。因此画是“流动”的,即“美在流动之中”(9页)。
或认为就算摄影所得的照片不是“流动”的,那么录像总该是“流动”的,它真实记录了事件的前后过程,应该是最真实的“真”。我认为录像只是有限张(或者无数张)照片的连续展示而已,它在本质上仍然是相片,仍然只是机械的真实。无论多长的录像,它总是有限的(时间和空间),注定它不能反应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一幅画或许只描绘了一幅图景,却可以蕴藏着无限的刹那,而相片虽然也可以让人联想,却因为它过于形象,反而或多或少剥夺了欣赏者想象的权利,想象的空间丧失了,艺术性也就随之削减了。
摄影的过程是机器的运作,只能反映“物理的目睹的实质(85页)”,绘画是画家用画具混合了自己的心绪、情感、记忆创作出的给欣赏者以无尽想象空间的艺术品。这也许已经决定了二者在艺术性上的区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