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早晨,我们一家刚刚起床,还能听到母亲和大姐准备去超市抢降价的日用品,父亲准备去赶去公司的早班车。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的早餐,早餐也不太丰盛。只是一人一片的烤的半糊的面包片和一小碗用快过期的燕麦熬成的粥。
母亲对于这次的早餐感到非常恶心,尖叫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亲爱的孩子,你怕不是想用这发糊的面包片打发我去医院?
大姐对于母亲的抱怨早已习以为常,我和父亲也不意外。因为母亲每天都会抱怨,所以大姐不慌不忙地吃掉手中最后一口面包片,边收拾餐具边答到:如果不是用一礼拜前的面包,我相信那一定会可口一些。不过也是巧,那是最后几片干面包片了。
母亲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早餐送进自己的嘴里,但母亲的表情充分表现了他对早餐的厌恶。
这时门铃仓促地响了几声,母亲听见不耐烦地说:若瑟夫去开门!
我为能逃离一会儿早餐而庆幸,跑到门口打开门。看见一位身穿墨色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人。
我问那个人:你找谁,先生?
他回答道:我找菲利普,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家。我听见他的声音,让我忽然想起之前船上遇见的叔叔,这个声音只是少了些无助和疲惫。不等我回答,父亲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便走出来,说道:我就是菲利普,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听完父亲的话,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说道:我亲爱的哥哥,过了那么多年,真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
父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答道:什么?你在说什么?哥哥?什么哥哥?父亲惊慌的乱答,很快他找到了头绪,等等,你是于勒?
是的,我是于勒。
父亲一扫原来的惊慌,立马笑脸相迎,走上前同于勒握手:我的好弟弟,这么多年你可算来了。说完就把于勒迎进屋,并对母亲大喊:克拉丽丝,于勒来了!这一喊,把母亲和大姐喊蒙了,但很快她们看见了于勒的装扮和父亲的暗示。大姐道声叔叔好!,立马转身打电话去叫二姐和她的丈夫。而母亲则迎上去说:天呐,于勒你怎么才来?
他们和于勒一起坐在沙发上,同于勒一起开始聊起家常,并给了大姐十法郎,让她去买点儿茶或酒。
只是他们没聊几句,于勒便拿起一直提在手里的黑色手提箱,并把它放在桌上说:之前实在是抱歉,年轻不懂事,连累了你们。我现在有钱,这是5万法郎,以及我在公司5%的合同,希望可以补偿我曾经给你们带来的经济损失。
5万法郎?母亲尖叫道,这怎么能行?这么多钱。我总感觉母亲只是礼貌性的礼让,因为她的目光就没有从手提箱上离开过。
没过几分钟,于勒说公司还有事便离开了,悄无声息,和他来一样。
于勒走后大姐买了瓶酒回来了,二姐和她的丈夫也到了,不过他们扑了个空。很快一家子围在黑色手提枪旁,开始讨论分钱的事,最后以至于都吵了起来,像一大堆苍蝇。
后来吵了一整天,钱也没分好。二姐和她的丈夫还在这里睡觉,说是明天继续分。五张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真假于勒
在二女儿结婚后,我们一家人决定到哲尔赛岛去旅游,我下狠心定了三张头等船舱的票,两个人挤一舱,怀着激动的心情,我们启程了。
上了游艇,我十分难得地挽住了克拉丽丝的手,我们像一群骄傲的鹅一样,挺着胸脯,伸长脖子,仰着头,来到了游艇的上层。
我凭栏远眺,海风中氤氲着阵阵咸香;沙滩上滚着金黄的波浪;鸥鸟那白如雪的翅上镀着一层胭红的霞光;“克拉丽丝,这可真美啊!”我的脸上浮现了好几年都未有过的舒心笑容。“是啊,要是于勒在这船上,我们就能经常欣赏这样的美景了……她的语气饱含期望,眼中放出金色的光芒。
“嘿,爸爸,听说大厅里在开假面舞会呢?去看看如何?”三个孩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些犹豫,因为买面具要花钱,但因虚荣心作祟,我说服妻子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来到舞会上,我不禁觉得我们像是一群鸭子误入了天鹅的玉池,但这已不是我第一次因巨大贫富差距陷入自卑了,好在我没继续沉默,而是邀我的妻子一起跳了支华尔兹圆舞曲。
“哦!于勒先生!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于勒,听说您最近又做了一笔上百万的大生意……”我旁边的一位女士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哇,百万生意……真厉害,于勒真牛!”我不住地点头,撇了撇嘴,眼里既是羡慕又是妒忌,“等等,于勒!我的亲弟弟!”我的声音突然尖异起来,我的妻子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两个字的发音,她比我先一步像饿狼一样扑向那被称作“于勒”的很显年轻的先生,“哦!你是于勒,我亲爱的于勒弟弟,你终于来了,带着百万英镑与数不尽的财物回来了……”她的红唇咧得夸张。“啊?您……您是?”“于勒疑惑了。“呦,贵人多忘事吗?我的好弟弟,这可是你的亲嫂子”“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可不能说忘就忘啊!”我跟上去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位女士不解又不满地挑眉:“哦?于勒先生,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
“我……我不知……”“嗯,菲利普?我的哥哥,在这见到你真是太惊喜了!”青年的支吾被一声热情的呼唤打断了。我们定睛一看,这是一个穿着简朴的脸很像于勤的中年男人,大家都惊住了,那个青年于勒更是冒了一层薄汗。
“胡扯,这位百万富翁才是我的弟弟,你这看上去像个穷鬼的人怎去好意思冒充于勒先生?”我权衡了几秒后,决定对中年男子恶语相向。
两位“于勒”都惊住了,中年男人大步迈向我,扶住了我肩,“哥哥,现在看清楚了吗?我才是你的弟弟,他就是个冒牌货。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抱我去沙滩上捡贝壳做手饰给妈妈,还有……”“够了,简直可恨,你这混蛋为了冒充富翁,把我弟弟的底细查的这么仔细!”“啧!”克拉丽丝露出鄙夷的神情,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他。
“可是,爸爸妈妈,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相信一个连面具都没摘的人啊?”“闭嘴,若瑟夫!你懂什么?”我瞪了天真的儿子一眼,呵斥道。
“弟……弟弟?真奇怪,于勒跑哪去了?”我一脸疑惑,转眼一看,青年竟没影了。只见一位绅士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穷男人,“于勒先生,你在这儿呢,可让我好找,我们的那桩大生意还要继续谈么?”他毕恭毕敬的语气让我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才那个青年不过是为泡妞装富人的穷伙子,这个才是真富翁!”绅士道。克拉丽丝忙向我挤眼,恍然大悟的我和她一齐扑上向了中年人,“真对不起,是我们认错了,你才是于勒,是我的亲弟弟!”
但是,此时的中年人换了一副脸色,正眼不抬地掸去身上的灰,冷笑着说:“啊!不,是我失礼了,不小心认错了人。”他转过身对绅士道:“先生,我们继续去谈生意吧!”他转头扬长而去。只剩我与妻子愣在原地。
当我们晚上回到家后,父亲和母亲一脸沉重,看不出任何心情。吃完晚饭,二姐和二姐夫就走了。母亲突然发起火来,“这贼真没出息,他在信中冠冕堂皇地说挣大钱,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现在呢,他在干什么,又混成流氓了,还算有良心,没主动回来找我们!”
五年后,我放了学,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乞丐,正在乞讨。我于心不忍,便给他了我的零花钱。他拿了钱,说:“上帝保佑您,懂事的孩子。”这句话让我再次勾起了那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叔叔过得怎么样,现在还在卖牡蛎吗?
第二天,有人敲门,因为在这里,我们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亲戚。我们听到敲门声,都有点恐慌,怕那个流氓又回来找我们,打破我们宁静的生活。父亲和母亲的脸色变白了。父亲愣了几秒,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大衣的男子,手上戴着宝石饰品,脚上穿着小皮鞋。我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父亲指着他:“快……快……快看,这不是于勒吗?是……是不是于勒啊!”父亲的声音因兴奋而显得有些颤抖。母亲也高兴起来。那个男子说:“是的,先生。”他们连忙把叔叔请进来。母亲又给二姐二姐夫打电话,让他们来一趟。等他们到的时候,母亲镇静地对二姐夫说:“看,这就是我女儿有钱的叔叔,刚从船上下来。”我从她的脸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骄傲。
我以为我们家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然而,并不是这样的。随后,父亲问:“我亲爱的弟弟,既然你这么有钱,那要不——把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叔叔从身上拿出几百法郎,说:“这些钱是当年欠你们的钱,现在还给你们。那天,在船上,你们装作不认识我,对我无情,我再怎么有钱,也不会给你们。”他又把目光转向我,说道:“若瑟夫当时肯给我小费,昨天我乞讨,他也给了我钱,那么,若瑟夫,你想跟我去美洲过好日子吗?”父亲母亲的脸色顿时黑了。
就这样,我跟叔叔前往美洲过好日子去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改乘圣马洛船,以免再遇到他。在这之后的几年里,我们并没有因为于勒没有赚到钱回来而生活得艰苦,然而恰恰相反,由于二姐夫的升官发财,日子过得越红火,这时家里的处境大有好转,原来的旧房子的地方盖了栋别墅,成为哈佛尔上最显眼的东西。 也是在那次相遇后,富有的于勒想再次考验菲利普夫妇,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所以。.。.。.
有一年冬天的一天晚上,天降大雪,寒风吹打着窗,树上唯一的叶子也经不住风的咆哮而落下。全家人坐在暖炉旁吃晚餐。这是门铃响了,想得很软弱又急促,谁都不想去开门,但母亲还是不情愿的去开了门。
门慢慢地开了,但门外的人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面色心情都有迅速的变化,全家人都惊呆了。门外的竟是我的叔叔于勒,他穿着单薄,面部有些苍白,冻裂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还好吗,嫂,可以让我进来吗!”他的语态是多么的凄凉。过了好一会儿妈妈回过神来了,像什么似的把于勒轰走了。“谁。。。”“没什么,是个乞讨的,来讨饭了。”
此时,门外又个凄凉的声音:“哥嫂,你们就让我进门吧,我快受不住了,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漂泊的生活。。。。。。”声音渐渐沙哑。微弱,寒风的呼啸已盖住他的声音,但屋内却似全然不知,任凭于勒的呐喊。 “老板,你怎么了!”“快来人啊,老板晕倒了!”门外的声音吸引了菲利普一家人,他们透过窗子有许多车,看到一群着装大方整齐的上流人士把于勒扶进了一辆高级轿车内后,飞奔而去,随后那些车子紧跟着离开。 原来整件事情的发展,菲利普一家人完全不知。
那次在船上遇见于勒时,于勒已经大有作为,只是于勒想考验一下菲利普夫妇对他的想念是否是出于真心,结果。。。。。。 在哈尔弗镇上小有名气的菲利普一家利用他们的权力打听到了于勒的住址。
第二天,菲利普夫妇和他的儿子到于勒的豪宅登门拜访。见到于勒后,他们的口语显得“套近乎”:“弟弟啊,进来过得好啊,我们可想着你呢,时刻都盼着你要早点回家,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团聚共欢乐了。”似乎看着经不起考验的菲利普夫妇的神情,于勒瞧不起他们,他们的“金钱情”比起于勒的真情微不足道。想起若瑟夫在船上的怜惜,于勒让若瑟夫留在了身边,把菲利普夫妇礼貌地轰走。。。。。。 金钱是不能和亲情相比较。衡量的,否则后悔莫及。.。.。.
微风不起波澜。正在甲板上享受惬意时光的克拉丽斯被丈夫打断了:“嘿,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于勒?”望过去,只件一个微微发福,阔绰的男子正细细咀嚼美味。“他真赚大钱了,可真有出息!”菲利普惊喜地说道。克拉丽斯也激动起来:“嗯……你,要不要去确认一下,说不定真是那个有良心的人呢!”菲利普欢快地笑着:“你先把我刚刚贱身上的牡蛎汁擦掉。”“好好,小心点说,万一不是,可出糗了!”克拉丽丝小心擦拭丈夫衣上的污渍,并又整理了一下,似在擦拭一件瓷器。
菲利普谨慎地走到服务那个男人的侍者身边,寒暄几句,便拐弯抹角地寻到重点:“那个……恩呜……那位是谁呀?像是一位商业大亨呀!”侍者点头:“他可是身价百万呢。好像来自法国,至于哪里,不清楚了。”费力普突然神色喜悦地话锋一转:“他是不是叫于勒?”“于勒……嗯,好像不是。”“哦,不是吗?”“嗯……不是。”侍者迟疑一会儿,既而坚定地说。菲利普神色黯然,耸耸肩,轻轻告了别,垂头丧气地走开了。侍者很奇怪,但马上又去服侍那个富翁了。见丈夫沮丧归来,克拉丽丝顿时莫名不耐烦起来:“我就知道!”菲利普探口气:“唉!要是刚刚那个人是于勒该多叫人欢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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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轻舒一口气:“幸好不是他。”母亲也终于平静了:“再想也不可能是他,他不是在美洲嘛。”气氛一下缓解许多。
因为没有找到于勒,我们只好乘着来时的船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我在船上走着,低沉着头似思索什么。蓦地,“呯”。“对不起。”我下意识地向对方道歉,随后又抬头一看。那是一位与父亲极为相似的男人,也是和卖牡蛎相像的男人,只不过骨子里多了份玩世不恭,衣着比之我不知好了多少,简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父亲母亲也跑了过来,看见对方的“贵气”,竟也很是震惊,但更多的似乎还是惊异。男人笑起来,却又略带些歉意:“我回来了!”父亲一把走过去与他相拥,激动道“回来好!回来好!好啊!”我母亲似乎如释重负:“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了船舱,父亲和母亲将姐姐们和姐夫介绍给于勒叔叔。他们满是笑脸相对:“这是……那是……”,说罢,又将姐姐们和我拉到于勒叔叔的身边,和蔼地说道:“这是你们亲爱的于勒叔叔,你们父亲的弟弟。”我跑向他,甜甜的叫了声“于勒叔叔”。心里默念道:“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弟弟……也许也是我们家以后的金钱来源。”看到我如此懂礼,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向父亲又使了个眼色。
父亲拉着于勒坐下,与他聊着分开的这段日子。“你原来过的太不容易了,其实我们境况现在又好到哪里去?孩子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说着,父亲还假意抹着眼泪。
于勒后悔不已:“哥哥,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我曾经欠你的,都将还给你……”
回到家后,我们一家人都变得不安起来,害怕于勒回来拖累我们,又害怕被女婿知道这件事,于是妈妈赶紧让二女儿送女婿回家。送走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得门外的人喊:“有人在吗,我是于勒。”妈妈惊慌失措地小声说道:“快躲起来,别出声,假装我们不在家,于勒他回来了,回来拖累我们了!”于是我们都不出声,躲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了,父亲蹑手蹑脚地开门往外面望了望,见于勒已经走了,就让我们出来,不用躲了。父亲正想进屋,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信封,是于勒留下的。他拿起信进了屋,“于勒留下了这信,我倒想看看写的是什么”
于是我们围在桌子旁,听着父亲读信:“亲爱的哥哥菲利普,我在美洲赚了一大笔钱,我得到钱后,就迫不及待得回家找你,在船上,我看见有牡蛎卖,我突发奇想,要不然自己也试试看卖卖牡蛎的感觉,于是我让船长给了我一套破烂的衣服,并让他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好让我卖牡蛎卖的更投入。在卖牡蛎过程中,有个男孩不仅给了买牡蛎的钱,还给了小费,对此我感到这个世界善良的人大有人在,如果我再遇到他,我会毫不犹豫得带他去美洲一起去旅行,我喜欢和他做朋友。对于多年前我败光了家产,我感到很羞愧,这信封里有一万法郎,你先拿着用吧,我会定期给哥哥你们家寄钱,以改善家庭条件,好了,就写到这吧,等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的,不过可能要几年后了,因为我正打算去环游世界。——于勒。”父亲读完后,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妈妈大叫:“哦!于勒真的发财了,我还那样不待见他,我真是后悔,假如再看到他,我一定会好酒好肉招待他,无论他是穷还是富,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
父亲呆呆得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椅子上跳起来,开门并跑出去寻找于勒,找了许久,还是没见于勒身影,父亲灰心丧气得回到家,他宣布说:”以后我们每天都要为于勒祈祷,祈祷他早日回来,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一定要保佑他安好。“在那天下午,父亲用于勒给我们的钱,买了很多东西,甚至有些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母亲感叹道:”有钱就是不一样啊!于勒可真是我们的福星。“
年复一年,于勒没有再回来,只是每年于勒都会寄一万法郎回来,我们的生活在慢慢改善。可惜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叔叔于勒了。我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上天保佑于勒叔叔吧。
母亲得知那个老水手是于勒后,开始暴怒起来:“我就知道这个贼是不会有出息的……”说完,便要我把牡蛎的钱付清。尽管我那时候很小,但也能从母亲的语气里体会到旧恨新怒的爆发。
我走到那个买牡蛎的人旁边:“应该付您多少钱先生?”
他回答道:“两法郎五十生丁,孩子。"
这时,船长在旁边拍拍我的肩膀说:“这对夫妇可露出真面目了!”“什么!”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船长恭恭敬敬地把于勒叔叔从地上扶了起来。“先生,委屈您了。”这时的我被震撼到了,我不敢相信这是个狼狈不堪的水手。
于勒叔叔一脸严肃地相我走来,我十分恐惧,向后退了几步,祈祷着:“上帝保佑阿,我的亲叔叔不会对亲人动手的!”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于勒叔叔并没有做伤害我的事,而是半蹲下来,仰望着我:若瑟夫,我的亲侄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证了这个世界许多事情,叔叔我在这告诉你我所看见的,正是我所厌恶的!在这个社会里,亲情是金钱的奴隶,叔叔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抛弃亲情……”
这时,船长打断了我们说:“亲爱的先生,您还有约定的会议呢,请和我到……”
叔叔看了看在远处甲板上的菲利普夫妇,深深地叹息,对我说:“我永远是你的亲叔叔,永远是你爸爸的亲弟弟!”说完,叔叔用袖子擦干眼眶边的泪水,用力地抽身一起,离我而去。
我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大家都沉默了,只有母亲嘴里不停叽里咕噜着:骗子,这个骗子……“
在我们面前,天边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那就是哲尔赛岛。
关于于勒叔叔的事情,多年以后父母也已忘却,而我却记忆尤深。只有我,了解事情的缘由。
他低声对我母亲说:“喂,那个富翁长得很像于勒!”
“真的吗?那就是我们亲爱的弟弟,于勒吗?噢!太棒了,我的天!”母亲两眼放光,欣喜地尖叫起来,“快,老夫子,叫上女儿,女婿,去向他们有钱的叔叔问好,噢,真是太好了!”母亲手拽了拽有些皱的长袍,整了整衣领,挽着父亲和我们来到一位先生的面前,此人衣装革领,噢,这就是我的叔叔吗?
“亲爱的于勒,是你吗?”母亲露出笑容。
“噢,是,哥哥,嫂子,见到你们真高兴呀!”
“那当然,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们是怎样的思念你吗?都是你那帚把星的哥哥,当初非要把你送到美洲,我就说嘛,有出息的人在哪都会出息的。哪再好也没有家好,亲爱的于勒,带着你的财产因家住吧,我们十二万分的欢迎你。”说着踩了一下父亲的脚,使了个眼色,父亲会意到,不住的说:“是……是……”。
“噢!那道不用,你们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叔叔似乎对母亲这番热情过火的话已不耐烦了。
“啊呀呀,一家人,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多伤和气!……不……不过,你也知道,你哥挣钱不多,老大又没对象,若瑟夫上学又需要花钱,所以……”
“我明白”于勒手一摆,说,“这个我明白,放心,钱我会很快给你们的。”
“噢!我就说嘛,算嫂子没白疼你。”母亲的笑容更加灿烂,父亲也跟着笑起来,姐姐、姐夫也都笑起来。
临走时,母亲不忘对于勒说:“有空常回家看看啊!我做你最喜欢的汤给你喝,别忘了啊!”然后拉着父亲笑盈盈地走了。
父亲郑重其事地带着两个女儿和女婿向卖牡蛎的老水手走去。
我见他脚步忽顿了一下,紧接着,不可思议和惊喜在他脸上绽放,他脸上原本的皱纹一下舒展开来。他一把拉着女儿、女婿跑了回来,小声又急促地说:“我见到于勒了,看到那买牡蛎的绅士了吗?那就是于勒啊!”
我母亲、姐姐愣了一秒,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我母亲边手忙脚乱拍打着衣物边说:“哎呀,真是,怎么没有将礼服一同带来,啊!菲利普快帮若瑟夫那臭小子整理一下,咱们可不能给那好心的于勒丢人。”我父亲听了,立马来帮我整理礼结,顺便将我的头发整的顺眼了一些。
过了几分钟,母亲挽上父亲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幅看似十分和谐幸福的笑。父亲走过去,“于勒!”尽管父亲很想将声音尽量显得平淡,可他那激动急切的语调,只怕没有人听不出。“菲,菲利普。”于勒一顿,手中的牡蛎停在了嘴边,于勒叔叔很激动,走过来抱着我的叔叔,母亲则更为激动一把推开,急切说到:“于勒啊,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等了好久呢,这是你侄子,你的两个侄女和侄女婿”,你看他们都长多大了,他们可是一直都在想着、念叨着他们那敬爱的叔叔。”
于勒叔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随手将无名指上一块蓝宝石戒指送给了我,我下意识将戒指还回,可我的母亲却一把夺过,急促地说:“哎呀,你怎么这样客气,若瑟夫这孩子淘气没过一会准将这金贵玩意丢了,我们去舱内吧,我们可制定了许许多多计划,就等着你归来,我们就可以幸福的一起生活了!”说罢,领着于勒叔叔走向船舱,顺便在众人不注意时,将戒指戴到了手上,手翻了翻,笑着向舱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