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的时候,人们放不下的并不是财物、地位、权利这些身外之物,而是失意惨败、流言蜚语、恶意中伤。换句话说,人们最需要的,是那份处世不惊的广阔胸怀。
曾经,寒山禅师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侮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
好一个“如何”,这是对生命的质疑。人心是复杂的,谁都永远不可能看透谁。因而人世是险恶的,诽谤、欺侮、嘲笑、轻慢、贱视——这一切犹如一支支利剑将人伤得体无完肤。于是便滋生了仇恨、嫉妒、痛苦与绝望——这些将人送入坟墓的毒药。
然而古人云:“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智者之所以为智者,不仅在于他超凡的智慧,更在于他爱山的伟岸与不屈,更在于他如山的意志与胸怀。俯仰之间,便流露出人生的真谛:以高的角度探索生命,以深的立场理解生命。便明白它的意义:那不是庸人自扰的无奈与挣扎,而是以天般广阔、山般高远的胸怀去容纳世间万物,那一切中伤又算得了什么。仁者之所作文以为仁者,不仅在于他的温和,更在于他如水的坚韧与顽强,更在于他如海的品质与心胸。举手投足间便显现出生命的意志:那不是退让与软弱,而是以水的柔韧,海的广阔去包容世间万物。那些诋毁能挡住如海的心么,能扰乱一个心明如水、心静如水的人的意志么?那些,只不过是水中的小沙粒罢了,偶尔落入蚌中,却终得一粒完满的珠石。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仲淹吟诵的这千古绝唱是多少人心中的歌,那是怎样的一种豁达与开朗。将得失看的很淡,只擎一壶酒,吟一首诗,看一轮月,赏一夜花,而生活却因此平添了色彩。宛若一隐士,把酒黄昏后,看太阳东升西落,静观风起云涌,诗意地栖居,心却因此而释放,得到的,是真正地幸福。
所以,该“如何”?
正如拾得所答:“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不理他,再过十年且看他。”
人生很博大,人的心胸更是博大。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说的便是这种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