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原文与翻译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一出来就引起了广大网友的一片争议,今天小编整理了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原文与翻译,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2020浙江高考作文题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坐标,也有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家庭可能对我们有不同的预期,社会也可能会赋予我们别样的角色。

在不断变化的现实生活中,个人与家庭、社会之间的落差或错位难免会产生。

对此,你有怎样的体验与思考?写一篇文章,谈谈自己的看法。

【注意】①角度自选,立意自定,题目自拟。②明确文体,不得写成诗歌。③不得少于800字。④不得抄袭、套作。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原文

浙江一考生

现代社会以海德格尔的一句“一切实践传统都已经瓦解完了”为嚆矢。滥觞于家庭与社会传统的期望正失去它们的借鉴意义。但面对看似无垠的未来天空,我想循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的生活好过过早地振翮。

我们怀揣热忱的灵魂天然被赋予对超越性的追求,不屑于古旧坐标的约束,钟情于在别处的芬芳。但当这种期望流于对过去观念不假思索的批判,乃至走向虚无与达达主义时,便值得警惕了。与秩序的落差、错位向来不能为越矩的行为张本。而纵然我们已有翔实的蓝图,仍不能自持已在浪潮之巅立下了自己的沉锚。

“我的生活故事始终内嵌在那些我由之获得自身身份共同体的故事之中。”麦金太尔之言可谓切中了肯綮。人的社会性是不可祓除的,而我们欲上青云也无时无刻不在因风借力。社会与家庭暂且被我们把握为一个薄脊的符号客体,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尚缺乏体验与阅历去支撑自己的认知。而这种偏见的傲慢更远在知性的傲慢之上。

在孜孜矻矻以求生活意义的道路上,对自己的期望本就是在与家庭与社会对接中塑型的动态过程。而我们的底料便是对不同生活方式、不同角色的觉感与体认。生活在树上的柯希莫为强盗送书,兴修水利,又维系自己的爱情。他的生活观念是厚实的,也是实践的。倘若我们在对过往借韦伯之言“祓魅”后,又对不断膨胀的自我进行“赋魅”,那么在丢失外界预期的同时,未尝也不是丢了自我。

毫无疑问,从家庭与社会角度一觇的自我有偏狭过时的成分。但我们所应摒弃的不是对此的批判,而是其批判的廉价,其对批判投诚中的反智倾向。在尼采的观念中,如果在成为狮子与孩子之前,略去了像骆驼一样背负前人遗产的过程,那其“永远重复”洵不能成立。何况当矿工诗人陈年喜顺从编辑的意愿,选择写迎合读者的都市小说,将他十六年的地底生涯降格为桥段素材时,我们没资格斥之以媚俗。

蓝图上的落差终归只是理念上的区分,在实践场域的分野也未必明晰。譬如当我们追寻心之所向时,在途中涉足权力的玉墀,这究竟是伴随着期望的泯灭还是期望的达成?在我们塑造生活的同时,生活也在浇铸我们。既不可否认原生的家庭性与社会性,又承认自己的图景有轻狂的失真,不妨让体验走在言语之前。用不被禁锢的头脑去体味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大海与风帆,并效维特根斯坦之言,对无法言说之事保持沉默。

用在树上的生活方式体现个体的超越性,保持婞直却又不拘泥于所谓“遗世独立”的单向度形象。这便是卡尔维诺为我们提供的理想期望范式。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上天空。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翻译 口语版

现代社会以海德格尔的一句“一切实践传统都已经瓦解完了”为嚆矢。但面对看似无垠的未来天空,我想循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的生活好过过早地振翮。

(现代人最常见的困惑是,传统已经不灵了,所以没根;可是要说自由自在呢,还能上天不成?像这样又不接地气,又不能随便浪,该怎么办呢?诶我灵机一动:住树上呗)

我们怀揣热忱的灵魂天然被赋予对超越性的追求,不屑于古旧坐标的约束,钟情于在别处的芬芳。但当这种期望流于对过去观念不假思索的批判,乃至走向虚无与达达主义时,便值得警惕了。与秩序的落差、错位向来不能为越矩的行为张本。而纵然我们已有翔实的蓝图,仍不能自持已在浪潮之巅立下了自己的沉锚。

(要说这人呐,也是怪。一方面是不喜欢受束缚,总想着活出点新鲜劲来,再怎么靠谱的人,也总有个争当弄潮儿的念想。可是另一方面呢,如果你把过去都否定了,心里也是没抓没落的。说到底,做事总要有个缘由,你总不能为了叛逆而叛逆,为了张狂而张狂吧?那也说不过去呀)

“我的生活故事始终内嵌在那些我由之获得自身身份共同体的故事之中。”麦金太尔之言可谓切中了肯綮。人的社会性是不可祓除的,而我们欲上青云也无时无刻不在因风借力。社会与家庭暂且被我们把握为一个薄脊的符号客体,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尚缺乏体验与阅历去支撑自己的认知。而这种偏见的傲慢更远在知性的傲慢之上。

(所以你看哈,所谓“独立自主”这种事,其实都是虚的。因为你自己是谁,本身也是有关集体的故事的一部分。就算你觉得社会和家庭都管不住你吧,也是因为你还是太年轻,太傲慢,等你老了就知道有多幼稚啦)

在孜孜矻矻以求生活意义的道路上,对自己的期望本就是在与家庭与社会对接中塑型的动态过程。而我们的底料便是对不同生活方式、不同角色的觉感与体认。生活在树上的柯希莫为强盗送书,兴修水利,又维系自己的爱情。他的生活观念是厚实的,也是实践的。倘若我们在对过往借韦伯之言“祓魅”后,又对不断膨胀的自我进行“赋魅”,那么在丢失外界预期的同时,未尝也不是丢了自我。

(这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是正常的。不过我说句政治不正确的,不管你怎么蹦跶,还是跳不出社会的五指山。不管长多高,你的“根”,还是得扎在土里。就好比卡尔维诺这么文艺一个人,他笔下的柯希莫,不也是敦风化俗兴修水利?你瞧瞧人家大作家都不膨胀,你膨胀,你好意思?)

毫无疑问,从家庭与社会角度一觇的自我有偏狭过时的成分。但我们所应摒弃的不是对此的批判,而是其批判的廉价,其对批判投诚中的反智倾向。在尼采的观念中,如果在成为狮子与孩子之前,略去了像骆驼一样背负前人遗产的过程,那其“永远重复”洵不能成立。何况当矿工诗人陈年喜顺从编辑的意愿,选择写迎合读者的都市小说,将他十六年的地底生涯降格为桥段素材时,我们没资格斥之以媚俗。

(当然啦,我也不是说年轻人就不该有叛逆的心,我们只是反对年轻人做廉价的反对者。尼采狂不狂?他都说了要做骆驼嘛,我要你做个老黄牛怎么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类人,比如那个矿工诗人陈年喜,迎合市场写都市小说,你们就很看不起嘛。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知道人家有多努力吗?你知道社会有多现实吗?说人家“媚俗”,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蓝图上的落差终归只是理念上的区分,在实践场域的分野也未必明晰。譬如当我们追寻心之所向时,在途中涉足权力的玉墀,这究竟是伴随着期望的泯灭还是期望的达成?在我们塑造生活的同时,生活也在浇铸我们。既不可否认原生的家庭性与社会性,又承认自己的图景有轻狂的失真,不妨让体验走在言语之前。用不被禁锢的头脑去体味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大海与风帆,并效维特根斯坦之言,对无法言说之事保持沉默。

(说一千道一万,我的意思很简单:年轻人呐,还是少指手划脚,多体验一下生活再说。不然你以为你是自由,其实反而受了更多的禁锢。生活啊,就是有很多复杂的面相,像大海和风帆一样,是你们这个阶段不可能了解的。说到底,你再牛牛得过维特根斯坦吗?他都说要保持沉默,你瞎逼逼啥呢?)

用在树上的生活方式体现个体的超越性,保持婞直却又不拘泥于所谓“遗世独立”的单向度形象。这便是卡尔维诺为我们提供的理想期望范式。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上天空。

(总之啊,年轻人呢,有朝气是对的,但是也别上天。实在不想住在地上,你们住在树上就好啦,不也一样超脱吗?你看哈,你既不在地上,还有机会到天上,但是地上的人也会喜欢你,天上的人也会喜欢你,是不是棒棒哒?)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翻译 应试版

这篇文章肯定年轻人对未来的美好期望,但并没有完全否定家庭与社会的预期,而是指出其必然性和必要性,并用“树上的男爵”形象表现两者间的平衡。

完整翻译:(删去一些不恰当的例子,去掉晦涩表达;注意,很多原文表达其实也不贴切)

现代社会,建立于早已瓦解的实践传统,让家庭社会的传统观念黯然失色。尽管如此,在看似广阔的天空下,我不愿过早振翅飞翔,而想过上“树上的男爵”的生活 。

天然地,我们心怀热忱,我们追求超越;我们鄙弃陈腐,我们向往远方。然而我们倘若急于批判传统,疏于审视思辨,乃至步入虚无歧路,迷失价值判断,也该提醒自己: 诚然秩序存在不少瑕疵,也不能扰乱社会而自以为破旧立新;纵然我们已有丰满的理想,也不能下锚浪潮之巅而自以为稳居高峰。

正如麦金太尔所言,“我从中得到身份的社群之故事,即我人生故事之所在。”。欲上青云,还需因风借力,我们不能妄图与我们的社会性决裂。我们有时轻视社会与家庭,大概不只是因为知性的傲慢,更是出于体验、阅历缺乏带来的偏见。

我们在与家庭、社会对接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对自身的期望,完善对生活意义的理解。调节其间落差与错位,需要感知体认不同角色。生活在树上的柯西莫为强盗送书,兴修水利,又维系自己的爱情。他拥有厚实的生活理念,又将之实践,扮演多种角色,而在社会看来也不算恶俗,不算变态。如韦伯所言,我们若对传统祓魅却又对不断膨胀的自我赋魅,那么虽然摆脱家庭社会的预期羁绊,但也迷失了自我。

的确,只从家庭与社会角度衡量自我,太狭隘,太过时了。我们不是不该对此进行批判,而是批判对此廉价反智的批判。这就如同在尼采观念中,如果跳过像骆驼一样背负前人遗产的阶段,试图直接成为“狮子”“孩子”,绝无可能。何况,矿工诗人陈年喜迎合读者,把十六年地底生活降格为都市小说素材,我们能斥之为庸俗吗?

我们的人生坐标、美好蓝图与家庭预期、社会观念存在落差,理念不同,但在实践层面不乏共同点。不妨思考一下,当我们在逐梦路上获得名利,我们是违背了,还是践行了理想呢?我们塑造生活,生活也在浇铸我们。我们承认原生家庭和社会的对我们的影响,承认他们留下的印记,也承认自己的期望天真轻狂。与其在理念上执着区分自身期望与社会预期,不如用不被禁锢的大脑体会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大海与风帆,借鉴禅宗“不立文字”的道理体悟人生的真谛。

生活在树上:超然,正直,不以清高自许。这就是卡尔维诺为我们提供的理想范式: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土地——升上天空。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评价1

8月3日,作家马伯庸在微博上发表了自己对于2020年高考浙江满分作文的评论:

那篇高考满分作文吧,我仔细看了,很有意思,很难用“满分好作文”或者“烂作文”来简单地评价。

里面最夺人眼球的部分,是使用了一大堆生僻词,诸如“嚆矢”(先声)、“孜孜矻矻”(后俩字念哭)、“洵”(确实),引用了一堆生僻典故,以及看似高端的学术口——祓魅与赋魅,实践场域的分野、理想期望范式之类。

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些生僻词、生僻典故和生僻表达都用对了地方,并不是背诵了一堆术语胡乱堆砌上去。这说明考生本人的知识面和阅读量,确实远超同侪,这是很值得佩服的一点。网评说“不说人话”是准确的,但说“不知所云”就过了。 问题在于,没这个必要。

作文里要表达的意思,完全可以用更平实、朴素的词句来组织,信息一点不会损失。文中所表达的思想深度和论证过程,也完全用不着跩这些大词儿,四个字来总结就是:辞不配位。

如果这么说还不够形象的话,我举个例子:曦和凌于颠囟兮,琼蕊睹朕而粲齿” ,看着也挺高端对吧?其实就是“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

这篇作文的文风,其实很像最近十年来学术界颇为流行的那种不说人话的行文方式,充斥着怪异、造作的翻译腔与不分场合的术语滥用。我怀疑作者是不是读了一大堆类似的论文,完全沉迷在这种不可名状的”高级感”中。

如果是一篇学术论文,估计是要被导师打回来的。如果是一篇普通作文,不免有堆砌炫技之嫌。也不该得到高分。 但这是在高考现场,一个极端的环境。 在这个环境下,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绕着“分数”展开。具体到高考作文,考生必须施展浑身解数,在极短的时间内给阅卷老师提供一个兴奋点,这个兴奋点要鲜明、清晰、高级并且与众不同。所以写高考作文,策略和平常写文章不一样。

也许这篇作文的风格是故意为之,就像当年的《赤兔之死》,成色如何且不论,至少夺人眼球是做到了。第一位阅卷老师给的分数不高,复阅时的两位都打了满分,说明战术运用得当。 真正的问题,出在阅卷老师身上。

这事在宋朝曾经发生过一次。当时国子监里有个太学生,叫刘几,文风晦涩古怪、词藻偏僻,人称诡秘之主(划掉)。《宋稗类抄》说他“好为怪险之语,学者翕然效之,遂成风俗”。提倡古文运动的欧阳修格外看不惯这小子,他对文章的要求是质朴流畅,不以辞害义,最讨厌这种轻薄子。他担任主考官时,批到一张卷子,上面有“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几个字,立刻识别出这是刘几的手笔,直接拿朱笔把整张卷子从头到尾抹了一条,号称红勒帛,还挂出来,上悬“大紕繆”三字。

刘几是大才子,但欧阳修担心的是,一旦给他高分,会引起无数人效仿博名,潮流大坏。刘几很知趣,沉淀了几年以后再去考,顺利过关。 欧阳修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赤兔之死》之后,我记得高考古文层出不穷,大家都意识到可以靠出奇去博一博,但质量实在良莠不齐。这次满分之后,我赌接下来几年一定有人会去背诵学术大词和艰深典故,在高考作文里铺排而出。

你不能苛责一个高中生。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择,为什么不去使用这种合法技巧去争取分数。这位作者有阅读量,有知识面,也有表达能力,战术上选择也没问题。未来必有前途。只是在战略上,千万不要觉得这么写是一条好的出路。 至于阅卷标准,就这样吧。

2020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评价2

该篇作文,第一位阅卷老师只给了39分,但后面两位老师都给了55分的高分,最终作文审查组判为满分。这彰显了高考作文阅卷的严谨与科学。中国知网显示,浙江教学月刊社是由浙江外国语学院主管、主办的面向中小学师生,直接为基础教育服务的教育类报刊社。

浙江省高考作文阅卷大组组长陈建新教授点评称,“它的每一句话都围绕着个人的人生理想和家庭社会的期待之间的落差和错位论说,文章从头到尾逻辑严谨,说理到位,没有多余的废话,所有的引证也并非为了充门面或填充字数。”但点评专家同时也指出,写成这样需要考生阅读大量书籍,文字表达如此学术化,也不是一般高中学生能做到的。“当然,其中的晦涩也不希望同学们模仿。”

该篇作文引发热议。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的资深传媒人朱学东在微博评论称,“高考作文考什么?我想无非就是主题,围绕主题的展开的逻辑演绎,遣词造句能力等等。这篇满分作文,在这三方面是够格的,无论是主题,逻辑和文字表达。” 朱学东称,“不是说每个人都要这样学,但是,出现了,罕见,更应该鼓励。这个意义上,给满分,我也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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