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邻
朱晓翔
家门口的桂花树又开了,朵朵金黄的小花在绿叶中探出头来,释放着沁人的清香,不禁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芳邻,他们,也是如此。
记得桂花开放前,我并不喜欢我的邻居。
不说别人,这“碎嘴老太”胡大娘、“大嗓门”刘嫂和只念完初中的赵二爷,就不大让人喜欢。每次见到他们,我都只是淡淡一笑,就迅速转过头去,哪像奶奶,跟他们东拉西扯,谈天说地,隔着十里也能听见他们的“高谈阔论”。今天到这家串门,明日去那家送点菜,巴不得住在人家家里。其实,我也并不想与邻居们交恶,只是这份厌恶之情不知为何,凝聚在心头,挥之不去。
但如今,身体一向健康的奶奶突然病倒,我的心情也不愉快,自己出门去买东西。正踽踽独行间,一个声音叫住了我,“这不是小强吗?怎么愁眉苦脸的?”刘嫂的嗓门还是那么大,“没什么事儿。”我还是没法装出像样的笑容。刘嫂移步向前:“上了初中,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瞒着,怎么了?”“奶奶生病了。”“生病了?没什么大事吧,去你家看看?”刘嫂边说边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我们家。
奶奶看见刘嫂来了,笑了笑,便招呼着刘嫂坐下,闲谈起来,此时我偶然间发现,刘嫂的嗓门不再刺耳,笑容也很亲切,还有一双澄澈诚恳的眼睛。而以前我只觉得她体型太胖,嗓门太大。
奶奶生病的事在邻里传开了,晚上我家便热闹了起来。胡大娘送来了新鲜的水果,赵二爷一听此事,便把嗓门拔得和刘嫂一样高:“啊?生病了?开车送医院啊!这事儿可拖不得。”便在邻里间招呼了起来。
那只离群的大雁
胡佳妮
真正的成长,是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题记
“我们都是这个星球的孤独产物”,我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抚书上的这句话,合上书,远眺天边飞过的大雁,思绪如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明明有伞为什么不载着我走,上次下雨我怕她感冒,主动带着她一起去食堂,她这次却不带着我,为什么我的满腔热情换来的总是冷眼相待!”我在大雨中如行尸走肉般走着,雨点狠狠砸在我的头上、肩上,像是要砸穿我的身躯,刺中我的心脏,心中一阵绞痛。
六点三十分的校园因天气异常的朦胧,给我的心也蒙上一层乌云。我此刻是多么希望能有人撑来一把伞,可一切幻想就像泡泡,美好却又极易破碎。大雨击溃了我所有的坚强,我痛哭着,一时间竟不知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间,竟看见一排大雁飞过……
“连大雁在雨天都是成群结队,她的伞太小了,载得下别人,唯独容不下我…”我自嘲着,仰起头看那一排大雁,等等,那一排大雁后还有一只大雁,雨水击打着它的翅膀,好像随时就会从天上坠下,可那大雁好像不甘被击败,疯狂地扇动双翅,正当我以为大雁会融入那一群大雁中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大雁超过了那一群大雁,冲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它像是丝毫不打算合群,高昂着头恣意飞翔着,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
“强者从来都是孑然一身,只有弱者才抱团取暖。”
雁群从我眼前飞走了,我的脑海里却还是那只不屑顾影自怜,不强迫自己合群的大雁。
大雁,是不畏孤独,一心想变得更好,才选择了孤身一人。这种孤独,不是与世隔绝,而是更好的成就自己。
孤独,也许是世界给予我们成长的礼物,孤独的人,才不会被他人左右。人生中,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相伴,与其在一段忽远忽近的关系中折磨彼此,那为何不一个人孤独地前行,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成长、一种坚强呢?
我握紧了拳头,加快了步子,走向教室……
所以,愿亲爱的你,学会孤独,适应孤独,享受孤独。
雪中梅
郭语梵
洁白的雪,宁静的天和银装素裹的地,一切都十分安静,静得可怕,骇人。白皑皑的天地广阔无边,美好之下又给人以飘渺,茫然之感。人,就像这样吧,渺小,无力……
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用发呆来熬过下午的时光。不知坐了有多久了,直到双腿有些发麻才起身。抬起头是那逼入眼帘的嫣红,一朵朵小巧精致的梅缀在雪地,白与红的碰撞,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人难以忽视。
我顺着花迹寻去,那尽头是一片红艳的梅林。在艳丽的林子中,中间的轮椅与四周格格不入。轮椅边的是一位八旬老人。老人身着整洁的衣衫,两眼浑浊地嵌入眼眶,一台相机安静的挂在胸前。
“老人家,您在作甚那?”
“小姑娘,你在作甚那?”
老人的话答非所问,也顾不上与他争辩,走到桌前,拭去石凳上的积雪。
“我也不知道,虚度光阴罢”
老人愣了愣,低头摆弄着相机。见他沉默我也不自讨没趣,正准备继续发呆时。老人自顾自地说:“我孙女也同你一般大。”
我望着老人心生不解。老人接着缓缓道:“我的孙女也曾像你一般,可惜现在她只能透过病房灰暗的窗,向往着外面的风景。”
我没有打断他,这位老人应该很爱他的孙女罢,如果可以我愿意当他的听众。见我没打断他,老人的眼亮了亮。伴随着耳畔老人缓缓的话语,一片片梅花从枝丫轻轻飘落。
老人的孙女叫做梅花,不幸身患重病。梅花是个爱美的姑娘,可惜治疗让她掉光了头发。一向爱惜头发的她,竟不哭闹,还安慰家里人没什么大问题。老人的眼泛着点点泪光,眼里满是如水的温柔,像个孩子一件件数着自己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捧着这颗掌上明珠。
一通电话打来,那是老人孙女即将手术的预兆。老人走前对我说:“如果我孙女像你一般无忧无虑就好了,她的生命中我亏欠了太多。”我的身子如冻住了般,回过神来老人已离去。我伸手折了枝梅,顺着轮椅印迹追去,周围的风呼啸着,我追着风追着时间,将一把梅塞给了老人。
“您孙女醒后看到会高兴的。”
老人没说话,笑了笑。眼睛变得清亮起来。
再次走入梅林,一阵风吹过,梅花依旧高傲立在枝头。这样红的梅,这样白的雪,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位小姑娘牵着爷爷手漫步在梅花林中,乌黑的长发上别着一朵梅,小姑娘笑了起来,如老人所述很甜很甜……
梅花生长于寒冬,她美丽坚强,骄傲立在枝头,与寒冬,与命运作斗争,令人欣慰是的,她不只是一个人,还有那她与她同在,更有为她们阻挡风雨傲立于寒冬的枝丫。
我在期盼,期盼林中会有一朵更可爱更耀眼的梅花烂漫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