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琪
我万万没有想到,对我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竟对我露出了笑容。这算是他对我的褒奖吗?作文我想,一定是的。
尽管天气寒冷,风像一把利刃从脸上划过,但我仍飞快地跑着,若是平时,我早该把脖子缩进衣领,裹紧自己,慢吞吞地挪动。可今天,不一样,我得知自己考试考好了,我想立刻回家告诉父母,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回去!兴高采烈地打开门,朝屋内的妈妈报告这一件事。妈妈瞥了我一眼,“别骄傲,下次说不定就砸了。”她说,一盆冷水就在我头上似的,心中忽然冰凉。我抬头望了一眼时间,心想:待会儿怎么和爸爸讲呢?从小我便与爷爷奶奶相处时间长,爸爸工作忙,我和他相处似乎总有些尴尬。
他回来了。一进门便说:“外面真冷。”说罢,便回房了,我犹豫地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如何表达,鼓起勇气走进去,站在爸爸身边我局促地摆弄着衣角。爸爸疑惑地望了一眼不自然的我,问:“怎么了?”我一惊,忙抬头,慌张地说:“呃……我……我这次考试考得还行。”说完,忙望向他,说完不免有些后悔,爸爸的性子,也许也只会让我别骄傲吧!
爸爸听罢,也望向我,我站在那儿,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爸爸竟点了点头,嘴角不由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错愕!爸爸,竟对我笑了?我再次望向他,肯定了他在对我笑。爸爸有多久没因我笑了?他更多的是在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微笑,现在,他因为我又带上了微笑。这比任何褒奖都要好。本来准备上网的他,关了电脑,拿着我的成绩单,边看边点头,且,始终带着笑。我相信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我如释重负,心中满是惊喜。
我想,若他们给了物质上的褒奖,我反而不会这么欣喜。爸爸给我的,不仅是一个微笑,还是进取的动力。这个笑还代表了我与爸爸的关系正越来越好,正从冬天走向春天。
无声胜有声。褒奖并不一定非要华丽的语言或是昂贵的物质。无言的褒奖,是精神上的鼓励,它反而更有意义。
张闻琦
摸索挑开窗帘,一束炙热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尘埃一下子变得沉沉浮浮起来
刚坐下,下铺的小菲也醒了,她揉揉迷糊的眼,“早”,她向我问好。“早。”“今天是没课吧?”她梳着发,咬着皮筋有些含糊地问。“嗯,我准备一会儿去画水彩。”“真的吗?我也一起。”她忽然又清醒了。阳台的茶叶桶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淡淡的香时隐时现。
一天的行程就在宿舍里度过。
和她初见,我们便志趣相投,看一样的漫画,过简单的生活,没有太多的繁杂。
我抱起平板:“这个怎么样?”“要不找个敖丙之类?”她提议。“我画线稿,你上色?”我们心有灵犀地分工,她着实上不得色,可线稿却画得及好,于是画了一只古灵精怪的哪吒。“上色上色。”她满脸急迫。
毛笔蘸水,十分均匀地铺了一层水色,微微润湿纸张,再用笔尖挑一点橘色点在纸上,原本鲜艳的橙顿时黯淡了,变成一丝一缕的浅肉色。毛笔过水,抹干,再将多余的水抹平,宿舍里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我们只盯着画,纹丝不动,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微笑。
停笔,等颜料干。“喝茶?”小菲将她的茶叶桶推过来。“好。”我笑了笑。
茶叶浅浅地洒在杯底,铺了一层。我几乎没见过她有带多余的物品,一床凉席,几件衣服,几本书和一堆各式各样的茶,也许这就是她气质出众的原因吧。热水倾泄而下,茶叶片片舒展开来,宿舍里,弥漫着浓醇的茶香
我重新坐下,我们看着未完的画突然安静了,茶香弥漫中,她捧着杯,看着画,雾气一下子迷了她的眼,可就在那雾气中,她微微笑了,满足的神情出现在她脸上。她放下杯子,雾气散去,看了看我,真真切切地露出了笑意。她将画推给我,我小心地扶着,“刚刚……是在夸我吗?”我脸上腾地泛红,也不知是不是茶太烫了。
“喝茶啊”她笑盈盈地说。
我描完最后一笔,也捧起了茶,画就扔在了桌上。茶叶微凉,淡淡的苦涩充斥着口腔,可那苦在我看来却十分的甜。
她的盈盈一笑,就像那浓浓的茶香,经久不散,意蕴深长。
黄钧熙
无言的褒奖,在成长路上熠熠生辉。
正值盛情夏,刚放假的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蹑手蹑脚地将房门轻掩,妹妹已进入梦乡。母亲调低电视音量,轻声嘱咐我看着妹妹,她外出有事,我满口答应。
“哐啷”我不慎将水杯打翻,谁在地上作起画来,像张被泪水冲刷过的脸。“哇”妹妹被吵醒,我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怎么办,完了,完蛋了!”我头上冒出汗珠,呆愣了一会儿后,我急忙捡起水杯,将地胡乱的拖了几下,顾不得抹一抹汗火,急火燎的冲进房间。
“妈妈,我要妈妈……哇……”妹妹不断哭闹,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不但耳朵受不了,脑子也发昏,我先试探着,安慰她“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别哭。”“哇…”“别哭,别哭。”“哇…”“别哭了……”我心中燃起恕火,大吼一声“你个烦人精,再哭,我也走了,你哭吧,哭一天也没人理你!”她听了,就突然停止了哭泣,那她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似乎充满着怨恨,泪水越积越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动天,面对这个小灭绝师太,我真想要“啪啪”狠狠抽她两下,当然,这不行。
我对这个有着“狮吼功”的家伙败下阵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哄了一遍没多大效果,她仍哭闹,我像一个木头似的站在那边,也想哭一场。我跑去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使自己冷静,这一激,倒使我想出办法来。从冰箱里取出瓶酸奶来,往他面前一搁,她本能地喝起来,边喝还不时抽泣两声。“呼”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厮的嘴堵住了。”心中涌出一股得意之感,早知如此,何必这么麻烦?她慢慢地平稳下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姐姐,我困。”她揉揉眼睛,望着我,眼神清澈而明亮。我轻拍她的背,她的眼睛开始眯起束,慢慢变成一条缝,安静的合上了。我大气不敢出一声,用手轻轻摸去额上的汗,真是累!但看到妹妹熟睡的脸和收拾好的残局。我突然感觉自己成长了。她现在是那么安静,可爱又是那样弱小,我需要在母亲不在家时,看照她,照料一切,而她能不哭不闹,安稳睡去,照片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妹妹就像是儿时的自己,是那般不省心。需要人的照顾,我担起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助她快乐健康的长大就是所收获的最甜蜜的奖励。
曹昱
旭日东升,映红了半边天,红得热烈,红得滚烫。清晨的空气里,和着露水和泥土的清香,拂面,淡然。
颠簸的公交车,于公路上摇摇晃晃,心,却异常地安稳。
早晨开往乡下的公交车上,本是没有什么人的,却因买菜回家的老头老太们,添了几分生气。他们也许本不相识,却能因蔬菜、种地等农家问题而交谈甚欢。再聊聊家常,时光便明媚起来了。小小的乡际公交车,因他们,而挤得满满当当。
于奔奔停停之间,上来了一位老奶奶。她步履蹒跚,弓着背,艰难地摸索出老年卡,双手因年老而不住地颤抖。她右手拄着一根颜色黯淡的拐杖,左手提了两大袋子蔬菜,行走益显艰难。她见这满车的人,不禁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状,我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下车口,抓紧门口的扶栏,然后对她说:“婆婆,您做吧。”附之以微笑。她那僵住的脸如冰山融化般化开,眉头舒展,目光里藏着喜悦与感激。然后她迈着稍微轻松些的步伐,走向了我空出的位置。我右手抓着扶栏,左手于离老奶奶十厘米处悬着,护着她,生怕她走不稳。
见老奶奶稳稳地坐了下来,我才放心地回过身,抓着扶栏,笔挺地站着。于我左侧的一位大妈,朝我看着。我觉着奇怪,便也朝她看看。于我意料之外,她居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那双苍老的手于此刻显得十分有力,眼神里,透着赞许和肯定。她咧嘴笑了笑,恰逢一缕晨光从帘间斜斜地射了进来。我也笑了,眼神里,是不言而喻的欢喜。
心于不知不觉间怒放,是从未体验过的欢喜。我突然感觉到,人间之真情莫不过如此罢。心有欢喜,处处明媚。
下了车,面向田野。朝晖洒在稻草上,绿中闪着金光,好不生机。恰好一位老农在田间劳作,我在田畦上驻足许久,他终于注意到了我。在他抬首的一刹,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并将双手高举过头顶,附之以灿烂的笑容和赞许的目光。他似乎感受到了,下塌的眼角亦神采奕奕起来。
值此时,阳光倾泻,岁月静好。
人世间的真情本是简简单单的,多一点留意,多一点赞许,发现他人之美,心悦矣。我们之间虽无言,却能将这份褒奖传递下去,美好恒在……
殷嘉怡
当急躁逐渐侵蚀问的脑海时,你对我的一个微笑却将它轻松瓦解。
夏日,临近中午的高阳透过薄窗,窗外炙热,窗内的环境与我而言却有些冰冷,此时的我,端坐在画架前,已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或是因为自己的精益求精吧,进度竟十分地缓慢,花了大半个小时打出来的形,初看时十分完美,现在看来,却算不上好,还有些刺眼,这样下去,定是来不及了,作品完不成,这次考级也就荒了。现在,就是白云游过蓝天的声音也足以扰得我心烦意乱。
时间磨得我愈加没有耐心,停留在纸面上的笔尖竟是丝毫未动,室内虽开着空调,但是,我的手心和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兴许是我的异状太过明显,引起了你的注意,你放下了手头的活儿,轻轻的踱步到我的身后,又悄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猛地一惊,回眸,你先是对我浅笑,面颊上的两朵酒窝甚是好看,然后,你盯着我的画又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完全不担心时间似的,只觉得,这一刻,格外静谧,仿佛时间定格住了一样。良久,你又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对着我笑,两边的酒窝彻底荡漾开了,长睫毛下的一双明眸笑成了一轮新月,弯弯的,细长的,那恰如明月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一些赞许,你看着我,用那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圈画了几处,然后笑着点点头,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发怔了,你再次笑了笑,走开了。时间仍在飞速流逝,甚至比之前更快了,但我竟未察觉半分,只是觉得,一颗浮躁的心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如流水般的声音,水波延绵,随即又平复了下来,重新握好笔,一笔一线,细细描摹着它的形状。
几时后,停笔,揉了揉酸疼的肩,看了看其它人,此时还在热火朝天地画着,又看了看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呢,我竟是第一个完成的。不禁欣喜若狂,我朝你的方向望去,你还在忙,于是我就离开了,没有去打扰你,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你那无言的褒奖。
处之浮境,你与我无言的褒奖却在我的心里喊地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