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悠悠地爬上天,开始一天的工作。他先把一缕光抛向这个海边的热带森林。
森林亮了,也闹了。
一只星鸦愉快地鸣叫着,朝霞听话地飘了过来。
一瞬间,这片热带森林里的居民都醒了。小巧的草窝儿里钻出了织布鸟一家五口的脑袋;扇尾雀撅着屁股,在家门口伸着懒腰;鲱鸥支起脑袋,兴致勃勃地望着海上跃出的两条小鱼儿——这将是一顿丰盛的早餐。
星鸦不再吹号儿了,它张开翅膀,脱下露珠织成的睡袍,披上海风缝制的大衣。
横七竖八的树枝上,满满地站着鸟儿,像一串串沉甸甸果子。忽然,也不知谁在号召,一串串“果子”不见了,只有铺天盖地的飞翔的身影。
鸟儿们欢呼着。两只相思鸟互相卿卿我我好一番才比翼双飞。一只韦莺妈妈带着四个儿女在做准备操。不一会儿,四只小韦莺歪歪扭扭地飞上了天。一只松鼠从树洞里望着鸟儿,目送它们飞上蓝天。一股五彩的旋风冲上天,又落了下来。
金刚鹦鹉在树上穿梭,把一颗颗坚果抛下树——它的兄弟姐妹在下头吃得不亦乐乎。大斑啄木鸟打开医疗所的大门。太阳鸟啄食花朵上第一滴纯净而甜蜜的花蜜,极乐鸟寻找着第一个金黄的芒果。
大海呵呵笑着,伸出激荡着浪花的大手,捧上一股浪涛,留下了一些雪白的小米虾,在沙滩上蹦跳。一些鸟儿便飞了下来,依偎这海洋的'馈赠。
几只远渡重洋的海鸥,走出椰树上的旅馆,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一群年幼的灰鹦鹉围着它们,听它们讲大洋彼岸的故事。
我抬起头,看着它们。它们惊奇地望着我。也许我这种“白猩猩”般的生物,在鸟儿的国度里算是老外吧!
“喂,我找到浆果了!”“你好,你是什么鸟?”“孩子们,出来喽!”一声声鸣叫,所有的欢呼、叹气、呼唤、惊叫、自言自语和谈天说地,我听着都是金色殿堂中流出的音乐。林子里,尽是飞舞的羽翼。海面上,飘着几只海鸭,它们友好地朝我眨着眼。
太阳越爬越高。林子里全亮了。我看清了纵横交错的树枝是多少道路,地上的小洞是多少松鸡的住宅。
我看着叼着满嘴球果和小虫的句嘴鸟夫妇。中午快到了,我把一切埋在海水中。感受海鸟的冲天之鸣。
傍晚,我从海水中钻出来,最后一批鸟儿归来。它们在屋里铺好星空的被子,星鸦又换上了睡袍。一切静了,包括海,包括心。
我挥了挥手,走出海滩。“咕……”长尾鸟与我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