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气味,我独爱。金秋九月,便满地撒上了桂花,四处留着黄色的花瓣和夏末的暖意,路上的行人,是完完全全浸在花香中的。有人骑着单车驶过,便卷起漫天花朵,星星点点,起,落。耳边的“铃铃”的铃响声才刚走,花瓣落地,单车早已只留下远远的一个点大的影儿。天色,是明亮的淡蓝。
每天早晨,这些是我的必经之路,背上包,踏出门,迎花香,闻鸟语,每日没有一丝不同。
又是一个早晨,昨日刚下过小雨,天空的蔚蓝掺着不均匀的黑,涂抹着天的一角。气压还是有些低,我感到呼吸不顺畅,阳光隐没在云后,只剩了阴霾。
走出家门,马路上微微下陷的两侧仍有积水,飘着零零落落的桂花,中部快干了。我却看见了一个不平常的身影。或许也可以说是平常,因为随处可见,但对于总是晚起的我来说,在这里,是第一次看见。
——那是一抹金黄的身影,环卫工人。
那是一个老人,身着环卫服,手中拿作文着扫帚,用力地扫啊扫。由于昨日下过雨,那桂花全都沾到地上,必须用力将其刮下,好不容易将那堆花扫到了一起,湿扫把一碰,便又沾上地,散开了。
她和我站的好近,以致于我能够看见她发根大片的银发,脸上的皱纹很深,她如此吃力地扫,眉头紧皱,更深了。
我看看她,心中有一丝微酸,我问:“你每天都来这里扫吗?”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有个人,她缓缓地说:“是啊。这秋天一到,叶一掉、花一掉可难扫哩。”“真不容易啊!”我说。“对啊,真不容易。”她说,手中的扫把却未停下。
我走去学校,今天还算早,走着看着两旁的桂花,如此张扬,气味也是,花瓣也是,却在我眼中暗淡下来。
而那个老人,环卫工老人,勤勤恳恳,默默无闻,行为也是,话语也是,我心中仿佛受了一击。
“铃铃”的单车响声响起,是她!摇摇摆摆,车也左右摇晃着,她的双手褶皱,背影沧桑。真不容易……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