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大家都经常接触到作文吧,作文是由文字组成,经过人的思想考虑,通过语言组织来表达一个主题意义的文体。你所见过的作文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当时只道是寻常作文(通用43篇),欢迎大家分享。
“被酒莫惊春睡重,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我们生命中有许多平常而美好的往事,但总是失去了才知其珍贵,懂得珍惜。才能体会到人生的美好。
记得小时候,总在外公家过暑假。绿叶如阴,夏花摇曳,蝉声如唱,而我却不能享受骄阳似火的热情生活,而是被“软禁”在了屋里。望着洁白如雪的宣纸,而我却无从下笔。
我还记得外公常会着一袭泛黄的长袍,将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站在桌前,挺直脊背,身体微倾,双足平稳分立,撑开的两臂中,左掌按纸,右手掌心虚中带实。此时外公屏息凝神,笔尖如珠走玉盘。恰如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意气风发地指点着千军万马。顾盼相应,浑然天成。
外公便大笔一挥写了一个“永”字。
外公和我说写字便是做人——起笔,回锋,手转,都有人生的智慧蕴含其中。
然而,当年的我还不能理解外公的话,每天日复一日的练习也颇为厌倦。
多年过后,外公老了,手也不像当年有力。想往日时光,再也找不到一老一少桌前情景,心里不由得酸了。
我渐渐长大,人生开始有了一方新的天地。回想当年的时光,只觉美好,多姿多彩。
一缕阳光照射到了教室桌上清晰的三八线,我们的窃窃私语,为老师的讲课声添了一抹色彩。我稍有不慎,就会过界。同桌又把我推了回去。我不甘示弱,反击了起来。但这时老师突然叫到了我的名字,我站起来,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同桌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悄悄地对我说了这道题的答案……本以为这时光永不离去,时光飞逝,小学五年时光已匆匆过去,再过一年我们便会各奔东西……
自非王子晋,孰能长美好。时间已匆匆过去,不变的仍是我们记忆中的时刻,此刻我们要珍惜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恰如此刻的我,独立一掬残阳光泽中的沉思。往事已矣,待要离开这个地方时,才有千丝万缕的凝思,剪不断,理还乱。
当年,年轻气盛的我们,不知珍惜,纷繁华丽的青春时光被我们挥霍,我们不知它的贵重。父母的叮咛,朋友的扶持,老师的教诲,一言一行皆如风一边吹过,不留痕迹。时光太狠,消磨了我们的野心,击碎了我们的美梦,当我们惊醒时,才发觉,我们已错过太多美好。
一定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史铁生感叹,刚坐上轮椅时,曾抱怨自己身有残疾;等坐不起来时,又开始怀念端坐的日子;待身患尿毒症时,便更怀恋往日时光。然而,史铁生是幸运的,他的幸运在于,他意识到了这一切,并懂得了珍惜。珍惜自己还有生命,庆幸自己还能思考,那么我们就有资本、有气魄傲立于天地间。
英国小伙布朗少有残疾,一只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他却庆幸地说,我打枪倒是一把好手。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布朗没有抱怨自己的缺陷,不但完成了学业,而且最终成为了英国首相。只看自己拥有的,珍惜自己拥有的,你便不是一无所有,你也一定可以创造辉煌。
行过人生十余个春秋风雪,我渐渐明了苏轼的一句名言: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豪而莫取。不是我们的,便永远无法得到,又何必戚戚于贫贱而汲汲于富贵?只看你拥有的,你是否珍惜?那些值得我们珍视的,恰是你身边最寻常的人与事,而它们,亦是最易失去的。
当年,纳兰性德,那个痴情的翩翩才子,是怎样悲痛地写下那一阙《浣溪纱》?当泪痕洇透衣襟、洇开薛涛笺上淡墨痕时,他可是在感叹“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易逝?寻常的往事,两情相悦皆化风归时,是否有难言的悔恨与自怜?而他,用一生的悲痛落在风中的悲叹,又是否能给予我们分毫的感悟?
如今的我,坐在依然熟悉的教室,呼吸着依然明媚的阳光的气息,怀念着两年来的一切美好。
很多人,很多事,都像风一样飘走了,只留下残存的记忆,还在那里海市蜃楼般地浮现,一点一滴,都是甜蜜幸福的回忆。我要忘记,忘记那些痛苦折磨,为了我更好的未来;忘记那些美好,以免与当下相较,徒增伤怀。忘记,是为了更好地记住,记得那些至今仍值得我们珍惜的人。
脚下的路显着几分青色,远方的小巷子里,悠闲地坐着几位谈天的老妇,烟雨朦朦的绍兴古城曾是爸爸拍摄的最佳场所。
回过神来,眼前的爸爸总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家中的小沙发上,捧着书或手机一看就是许久,许久。很难相信这竟是我那个曾经不着家,为拍摄而痴狂的爸爸。
我记得,那时的爸爸总会拉着我的手,蹦跳在乡村原野的田埂小路上,相机和脚架总是不离身。
我记得,那时的爸爸天没亮,摸着黑出门去拍照,到晚上也不回来,把我和妈妈冷落在家里。
我记得,曾经的爸爸也会带着我和妈妈下河捉鱼摸虾,上山采花摘果。多少幸福的笑脸定格在爸爸的相机里。
从前的爸爸把全部的爱奉献给了拍摄,而他拍摄的照片总是能够获奖,一看他的照片就很有年代感。照片上的老人包裹在昏暗的光影里,脸上的皱纹一道道叠加在一起,仿佛在述说着老人愁肠百转的过往岁月,没牙的嘴笑得那么开心,古铜色的皮肤闪闪发亮,手上的烟斗袅袅冒着青烟。爸爸的拍摄风格就像一幅幅意境深远的油画。
去年,爸爸突然脑溢血开刀住院。手术后,爸爸变了,变得安静了,家里总是安静得像没有人!只是偶尔的翻书声才让我意识到爸爸在家,爸爸哪里也没去,也不愿去!爸爸,再也不愿带我们出去玩,甚至不愿起早出去拍朝霞晨露,去拍云雾星辰。从此,爸爸的照相机上落满了尘埃,他,再也不愿触碰这些曾经的宝贝……
每当我问他有什么想法,他总是说:我不知道,我,忘了……
一次,在妈妈一再的鼓励下,爸爸又拿起相机,然而拍了几张照片后他却放下了相机,沮丧地说:手抖,拍出来的都是糊的。我猛然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那个曾经的爸爸只能从曾经的照片上找到他的身影,其他无从寻觅。
那个曾经的爸爸和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习惯与爱好,都消失殆尽!
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事,因为命运的变迁而变得弥足珍贵,人们也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有格外的怀恋和珍惜。
眺望着不远处的“文笔塔”,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劳累并快乐着的笑脸,又依稀听见他那爽朗的笑声,爸爸,我爱你!永远!
“让开——让开——”健壮的男生们挂着晃晃荡荡的几十瓶可乐闯进班级,立即激起一阵阵尖叫。老段悠哉地摇着小折扇,说道:“奖励你们公开课表现良好。”细小的声音只够坐在第一排的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他含笑不语,依然轻轻摇扇,如同星辰般的眼眸闪着柔柔的光,注视着同学们的你拥我挤。
“可乐真好喝”的声音此起彼伏,或许因为这是老段的第三次请客,夸赞他大方的声音逐渐淹没了他“嗨嗨,上课了!”的叫喊。他收起扇子,用力地敲击黑板,驱走前排的男生。“拿出周考卷,你们考的TCL!”同桌大口吞下可乐:“TCL不是电视品牌吗?”“太次了!听不明白?”片刻的静,然后哄堂大笑,笑得门都跟着颤抖。
要夸他幽默吗?当时忘了。
下课铃刚打,白色的校服便吞噬了他的黑衣飘飘。我踮着脚往里站,笑声、问声、答声,声音的大杂烩激起好奇心。他站起身来,打开扇子驱了驱热气,故作一副庄重典雅的先生模样,夹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起力的示意图。干燥裂皮的嘴唇上下碰撞,一直俯下身子凝视着人群中的一双小眼睛。人群散了些,终于可以看清提问题的人——竟是班里物理成绩倒数的小女孩。老段对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神笑笑,像摸一只毛绒小狗一样轻抚了她的头发。众人都酸酸地看着她蹦回自己的座位,却又在心里嘀咕,谁没被老段“摸头杀”过呢?可只是嘀咕,却忘了感动。
老段夹起公文包,撩起长腿给语文老师让讲台,路过我的桌子竟给我留了一片润喉片。我受宠若惊地仰视他,对着他轻轻点下头。伴着语文老师宏亮的声音,那一丝的感动融进了几秒就被咽下的润喉片里······嗓子着实舒服。
可口的可乐、有趣的玩笑、认真的解答、悉心的关爱,这些都样样清晰。可唯独这个世界上最令学生爱戴的老师,被模糊了,被忘却了······
“什么?换物理老师?”“刚带我们一年啊!”喧哗的声音第一次盖过了班主任敲击黑板的声音,我们也第一次集体性的泪眼蒙眬。男生拽着他的衣襟,女生低声的祈求……他扇了扇我们的泪花,摇头,摇头,摇头······
再也不能每天都看到他架着金丝边眼镜的俊颜了。那些往日看似寻常、不甚在意的所有细节,都在离别后成了心头的难忘。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深思往事立斜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曲出于纳兰容若之手的《浣溪沙》,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王国维曾极赞纳兰的真,称他“未染汉人习气,不好堆砌典故”,还说他“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在我看来,纳兰是我们每个人的镜子。他的词,可入口,可入心。
纳兰是一个多情的人。他情系绝色表妹,却不知竟感哽咽于此,殊不如他的年少情深,竟是害得对方抑郁而终。他的妻,卢氏,“生而婉娈,性本端庄”。可谓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夫妻俩赌书对弈琴瑟相和,她的出现犹如冬夜里的一盏灯,温暖着纳兰凄冷的人生旅途。“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至此你才明白深意。
但命运永远要给纳兰更多的考验。因为这幸福竟是那样的短暂,成亲三年,卢氏亡故。从此,除非梦中能得见,而你一片哀婉凄楚,也只能在悼词中宣记。“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早已习惯了与你依偎相伴,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你已不在身边,我再也抚摸不到你的容颜,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温柔与缠绵,痴情的话语,低声的呢喃,你再也听不见,便纵有千种风情,无人可与诉。
今日我来到这花树下,来到你曾站过的地方,走过你来时的路。容若,你的灵魂若还没有走远,请为我暂留。托清风传递消息,诉说前世末了的姻缘。
萧萧黄叶,簌簌枣花。容若,告诉我,春归何处?你归何处?
秋风又起,我似乎看见你在斜阳中黯然伫立。深思往事,你眼角犹有清泪,叹一声,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生有许多事情,正如船后的波纹,总要过后才觉得美的。”正如这句话说的那样,我现在忆起童年学诗,总是窃喜中带一些惋惜。
那时的我站在这气息里,念着穿越千古的每一个句子,诵着散发诗意的每一个韵律——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每一句都泡在阳光里,散发出书卷的温雅气息。我的心,好像染上了书香,好像也随作者回到了数千年前的过去……
但是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享受,反而认为这是一个把我当做记忆机器,用我来记忆汉字的各种枯燥组合的苦差事。我甚至觉得父母这么做对我是残酷的,明明屋外有大好天地,他们却只让我在屋内感受被玻璃窗折射的阳光,经受着不能释放天性的磨难。但是我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当时的我还不懂反抗,也幸亏我不懂反抗,才使得我在课业压力倍增的今天得以长出一口免遭诗词背诵压力的气。
如今,我也大了,开始领悟诗中所蕴含的美了。“疑是银河落九天”在我眼中开始逐渐变化,变成宏伟的水幕,在月色中发光;“桃花依旧笑春风”在我眼中变成满树明艳的桃花,远看好似一片粉云。微风一吹,桃花微微摇曳,但走近却感到一股悲伤,原来,桃花树下花似的美好女子早已不复存在…
这一切想象,都是童年时我不在乎,甚至厌恶的诗为我埋下的一颗诗意的种子。过去的记忆,恰如船过处留下的波纹,失去后我才开始珍惜那不易而美妙的时光,但是如今的我却只能回味过去的记忆,而无暇品味新的韵律了。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楼房上,灯光亮了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蓝,不停地闪烁着,衬地昏黄的天地无比明亮。
我和爸爸在家里吃着晚饭,“啪”地一声,爸爸的药片掉在了地上,正欲弯下腰,爸爸先我一步,抬起头的一瞬间,眼见爸爸的头欲要撞上桌角,我的手猛地一伸挡在了中间,一股钻心地疼从心底蔓延,我全身一颤。倏地,脑中好像闪过了什么,快得让我无法捕捉。
隐约记得,儿时的我很顽皮,而且不知什么原因,我尤其喜欢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每每这时,爸爸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当我站起来时,他总将那双硕大温暖的手轻按在我的头上,年幼的我只以为爸爸在摸我的头,把这个当成了很寻常的事。
还记得的是那一次。不想睡午觉的我又在家里玩了起来。我极努力地学着军人的样子在桌子底下爬行,余光中,我竟发现了一个从未开过的抽屉,我兴奋又好奇地一点点爬向那儿。
我蹲坐在抽屉前,小心翼翼地拉开,向里面探去,显然我幼稚地动作什么都没看见。我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拿出来。正当我翻地认真时,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丫头,不睡觉,又找到了什么宝贝啊?”我咯咯地笑出声,不抬头都能知道是谁,那从头顶上传来的温暖也只有爸爸了,“这次我找到了一个真宝贝哦。”我故作神秘地把宝贝掩起来,却不自觉地又看了看,“哦,是什么?”爸爸轻笑出声“看”我激动地猛然站起来转过身,却在半路感觉碰到了什么,头顶一麻,又蹲了下去。“怎么样,没事吧。”爸爸有些担心地问。我摇摇头,慢慢站了起来,立刻就把刚刚的事情抛在脑后,兴奋地把照片举起来,向爸爸炫耀,那上面是我们一家的全家福,我咧开嘴笑了起来,头顶上又传来一股暖流,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一件寻常的事,可现在想想马上就明白了。
爸爸每在我抬起头时,怕我撞到桌子,便把手放在我的头上为我挡着,那天他是撞到了桌角吧。
“丫头,没事吧。”爸爸的语气里满是担心,“爸,你怎么样,没事吧。”“我肯定没事啊,你看你,哎呀,我去拿药涂涂啊。”我不语,目光追随着他。
当年,只道是寻常,现在看来却觉得格华清晰,分外美好而倍加珍惜。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读过《金缕衣》的人,一定忘不了这一句。每当我途径繁花,总会驻足观赏。一树一树的花开有燕在梁间呢喃,是多么美好。可我也清楚地知道,这份美丽,是转瞬即逝的。你若从未历经过由茂盛至凋零的转变,证明你现在,还没经历过成长的蜕变。
花?我又仅仅在说花吗?如果花只是毫无象征意义平淡地开落在那里的花,那这份惆怅就只是停留在浅层思维的伤春悲秋罢了。
或许,再说细致些,那些词句就会蓦然冒出你心间?
抓不住的机遇。
抑或离别。曾经沧海。
就像那首曾唱到我们泪流的歌:“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现在的我们,一部分沉浸在追忆往昔,活在如梦如雾的朦胧过去;一部分靠幻想未来度日,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我们都自以为拥有了昨天,预习了明天,就能抓住今天。却看不见,今天已在你满不在乎的度过中悄然流逝,再不复返。
当然了,最可悲的是明天的我们会悔恨今天,却依旧未能珍惜当下,在明天的明天重蹈更深刻的覆辙。
这些用一句话可以概括的透彻: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些事儿,那些人,总是要变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却常常自以为是。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你所习以为常的东西轰然间尽数崩塌,你才猛然意识到,它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它甚至是你离开就无法生存的……是的,曾经的曾经,我也是对“珍惜当下”嗤之以鼻的,我认为那太累,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多么肆意洒脱。
可任何事物都不会是永恒的啊,永恒本身就是时间造的谣言。当手心的沙握不住,试问,谁又能做到干脆地扬了它,不牵挂?到了那时,洒脱也只是狼狈的掩饰与低劣的伪装。
既然终究避不开鲜花渐渐枯萎,沧海化为桑田,人们被各种外界力量冲散,那么为何不好好审视一下当下,好好珍惜身边还在的一切呢?
真正到了失去的那一天,你一定不会再计较任何过往,唯一遗憾的,是之前没能好好珍惜,没有好好把握。
有些人再也没机会去珍惜了,有些人还能牢牢握住眼前应该握住的。
你呢?
希望所有没尝过失去的人都不会拥有“当时只道是寻常”的那一天,令你后悔的一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当我初读的纳兰性德这首《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的时侯,我很许多人一样,觉得这是一首“无处话凄凉”的幽怨和期盼,亦如李商隐的《锦瑟》有过之而无不及。“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写尽对往事的怀念,对物是人非的缠绵,“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字一字地反复咀嚼、玩味,短短七个字,道尽多少略带伤感的慨叹,大有回首来时路,四顾皆茫然,把栏杆拍遍,等闲识得故人面,欲说还休,再见已忘言。
初相遇的感觉,一切都是那般美好,时光在愉悦中徜徉。即使偶有不如意的地方,也是心怀憧憬,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面对彼此的不同,以及交流上的困难,也是觉得微不足道的,求同存异,试图给对方最美的笑颜。惺惺相惜,诉不尽的喜欢。甚至还有一种相见恨晚,高山流水,将心比心,坦诚相见。
但是,时光荏苒,记忆的长线盘旋在天边,沉浮中情深缘浅。当事双方不觉中发生着改变,忘记了从前的诺言,忘记了一面之缘的感叹。但旧日情境随着心态和情境的改变,如同昙花一现,烟消云散,也就蓦然而起一股落寞与悲欢,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种无法释怀的负担,落在心里沉甸甸。
这里面包含有爱情,友情,亲情,“人生若只如初见,”开始对“君子之交淡如水”进行怀念。
这让我想到我们和自己孩子的初次见面,以及我们和所教学生的第一次见面,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第一次上学,以及我们对一个新事物,新环境的约见,假如,我们没有过多的期盼,过高的,甚至不切实际的渴念,我们如水一样的宽容与担待,如水一样的明净纯洁,循序渐进的自我完善,坦荡荡笑看一切改变,“当时只道是寻常”。是不是我们保持住我们童真的祈盼,多一些初见时赏识性新鲜,是不是就会少一些遗憾,多一些快感。
当我们缅怀过去,突然发现那过去的事在当时是最为寻常的事,而如今忆想起才知道最平常的却成为了一种奢侈。于是我们轻叹一声当时没有好好珍惜。
明月当空,繁星满天。一家围在天井石桌上赏月,谈笑风生,坐享天伦之乐。那是我们都还小,还是天真无邪,可爱到让人发笑。一家人谈及过往,憧憬未来,一切都是那么单纯,还不掺任何杂质。在印象中,我们似乎从未见过父母眉头紧锁的样子,我们也从未只道烦恼是什么东西。我们是那么天真,那么傻得可爱。
那些曾经是如此平常之事,我们再也不能享受了,这似乎成了一种奢望,可望不可及。
我们在教室埋头苦干,为的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于是我们狠心地夺走了父母的心血钱去实现这一壮举。每天在教室里奋发图强,一来是不想浪费父母的钱,二来是为前途做打算。时间的紧迫似乎不曾留给我们一丝的遐想空间。一晃即逝的时光竟把我们变成这般模样,我们的大好年华在我们脸上留下的竟是沧桑的印证。于是我们猛地想那时天真的笑脸,但这脸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回到家里,父母匆匆忙忙地准备晚餐,以前的淡定、从容似乎从未有过。灯光的熏照下,我们分别看到父母手上长满了茧,手脚也不比以往灵活。眉宇中多了几道皱纹,耳根能依稀看到一些白发。我们不禁发问:父母何时变老了?心中不由地生起一点疼惜。
再看看小天井,似乎变得有些斑驳。台阶上长满了小青苔,一不留神就能轻易摔倒。天井的小石桌铺满了灰尘,看得出这已许久没有打理。小石板凳上还能依稀看出小时我们曾写下的扭歪的小字。天空那轮月亮,变得很冷,怎么样也照不进去心房。怎么看,月亮还是缺了点,不再像那时候那样圆了。
时间竟是如此之快。曾几何时我们还是依偎在父母怀里的小孩,而如今却是个似乎历经沧桑,脸上写满哀怨的少年。
太多的伤,我们都难以衷诉,往事深深地烙在我们心上,我们只有轻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喜欢这个带着淡淡忧伤的句子,并不可理喻的想起我不喜欢的作家郭敬明的句子: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绝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当一个人舔尝着莫名的忧伤时,也曾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没出息,都什么年龄了,竟然还会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丝与无名火。“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才是通透的人生,智慧的领悟和达人的情怀。
可惜,我还做不到。也许,没有必要做到。太达观了,生活虽然顺心如意,但生活的滋味是否会淡去许多呢?莫如保持一点心结(当然不要心有千千结),甚至有一点忧伤才好,才更接近生活的本真。快乐是生活的真谛,但几人能做到基本快乐?往往是为了极少的快乐,宁愿去忍受无穷的痛苦。这也对,正应了苦尽甘来的俗语。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的意境。初见的印象总是美好的,我们趁着对方的好奇心境,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对方,也把一个渴望完美的心愿留给对方。也许会保留下一些缺点,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才是真实的自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好像有点悲观与逃避,好似交往多了反到失望了似的。也许吧,但没有失望,又怎能有对初见的怀恋呢?可见这句话的玄机与魔力全在于:即使为了那一刻对初见的怀念,全然可以接受一切的伤心与失望。这不有点舍本逐末了么?却也不奇怪,这正是一个舍本逐末的句子。
人的心境总会变化,并且你也不只是因为什么时候的哪事情。比如我初在校信通上建博客时,很是执着,又很是激情,立志要每天坚持,可自去岁冬季电脑坏了,一时停下来,竟再打不起精神,全然失去往日的勃发英姿。电脑坏了是借口么?我真有点不可思议,竟然是因为如此简单的原因就放弃了?呜呼,无法而知。只能令人徒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了”。初做一件事实时,总是那么敬业热情,让人感动。
但可惜的是人生永远不可能只如初见,连王勃不也感叹“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了吗?美景不常,胜境难再,自然规律,又何伤哉?那就把初见的美好各自保留在心里,不管他天翻地覆海枯石烂,都是一道永恒的风景。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是一出无法实现的悲剧,而是一种永葆心灵之树常青的心境。
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也许还是最好的朋友吧!
雨儿,如果我们若只如初见,那么,我们的友情会不会更加牢固呢?同学们都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一次,我和同桌在讨论我们各自的最好的朋友,我让同桌猜猜我最好的朋友是谁?他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你的名字。我不惊讶,因为,我们以前的确很要好。我记得,我们一起逛街时还纯真的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哦,要一起上大学,长大了也不许分开。”呵呵,我们那时真的挺可爱的。但是,由于我们的距离太近了,发现了更多的对方不够完美的地方。我们的友情终于变淡了,也许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走吧!现在的我们把曾经的诺言当作了空气,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但是,你是否留意过呢?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你,对待我们的友情宛若空气,我对现在的你好陌生啊!如果,我哪点做的还不够好,那么,请你原谅我。
雨儿,我记得以前,我们下课就在一起说笑,笑容像太阳花一样美丽的绽放。到了上课铃响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上课时,趁着老师不注意,我就给你发“暗号”,不过,老师从来都没有发现。
你看,我很珍惜我们的友情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哦!
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我只愿记住你的好!
终究还是怀念与您同在一起的日子,平淡而温馨,寻常而满足。
在小镇成长的日子,与我爷爷生活的日子,那是连上天也妒忌的日子,斜阳、清风、温暖的雨、调皮的雷......无论是怎样,是心晴天也晴的美好生活。
春意渐浓,万物复苏的日子,便是我与爷爷插秧种苗的时候,一老一少,卷起裤管儿,戴着小草帽,田块间走着一老一少,便是您和我,记忆中爷爷您皮肤黝黑,可是动作灵活,经常弯腰就背起身后的我,从皱纹能看到时光在您身上流淌过的.痕迹。爷爷在田间劳作,而我就在小路上玩,手里无外乎是石头、小草、秧苗,但幸福的是,这春日看似平常却是那么的美好。
夏天的热风缓缓吹过,小孩、老人都在树荫下乘凉,而爷爷总是卷着烟和其他大爷聊个没完,我和其他小朋友便个个吃着两毛钱一根的冰棒,嘴里冰凉的吱吱爽,累了就趴在爷爷腿边,享受爷爷用那把大扇子为我扇凉,我们一起看阳光照耀下的班驳树影。一起听蝉鸣,听爷爷讲故事:从前从前......。炙热吹不走我们心中的沁凉。
当冬夜渐暖,就知道是爷爷那件大大的、非常暖和的棉袄罩在了我的身上。在昏黄的灯下听爷爷笑我还在瑟瑟发抖,喜欢吃冒着热气的白米饭,那么寒冷的天气,心中的暖。爷爷总是说:"丫头,长大想做什么呢?""买很多很多冰棒,天热的时候吃,再买很多很多这样的暖大衣给家里人穿,给爷爷您两件!"说完我还抖抖身上的棉袄。爷爷听我说完就会很开心,眼睛特别亮,我知道爷爷认真期待呢!
当是只道是平常,是真的这样,我一直认为这些快乐的日子一定会过去,回忆在心中就好。爷爷走的时候是秋天,我在想爷爷是走了。
然而,长大后我才发觉,那么平常的事,竟成为了我心中那么难忘的回忆,总会想起那时的情景,脑海中尽是幸福与快乐。原来,以前那么平常的事,往往能成为自己心灵受伤时的精神慰藉,是那么的不平常。
我怀念那些寻常的日子。
当时只道是寻常,谁知而今费思量。曾经那么寻常的一幕,如今似乎再也找不回。
曾经,我们手挽手诉说着彼此的梦想;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痛苦的迷茫;曾经,我们一起冲向学校的食堂。依稀记得毕业典礼那天,你微笑着对我说:“常联系”,我肯定的点点头:“一定”。可现在我们似乎都没有实现彼此的诺言,我们终究败给了距离。但是,我知道,那份炙热的记忆从未淡去,有一种感情不再联系,但却依然浓烈,有一种感情无需刻苦铭心,但却历久弥香。那就是友情。
一个温暖的阳光午后,我们邂逅在曾经常去的那家奶茶店,我们相视一笑,一句“好久不见”。貌似不曾分离。 曾经,我们一起坐在教室里背着让人头疼的英语,算着永远无尽头的三角函数,回想着中国第一颗***研制成功的时间。曾经,我们一起在高考战场上奋笔疾书,展现青春,向往明天。虽然高考那段日子苦不堪言,但却值得留恋。如今,我们畅游大学,却没有目标,没有斗志。再也没有挥洒青春的一腔热血,拿着手机一次一次的刷新着动态,只打发是为了上课那段无聊的时间。不时的给自己确定一个目标,只为了减轻自己的迷茫。也许,我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年轻,所以伤得起。所以在肆无忌惮的挥霍着青春。
高中的时候总有一个目标考大学,而现在就是漫无目的在行走,时不时的张望两边的风景,却从未驻足。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扇破旧的封门前堆满了乱草,屋顶已被挖掘机掀去。一旁的施工队还在喋喋不休,只留下老屋苟延残喘。
早些年,老屋还是在的。年迈的封门,朴实的土墙,典雅的菜园,皆整整齐齐,井然有序。闲暇时,外婆便提着扫帚,从屋前一直扫到院后,除草、浇菜,忙活完之后,便坐在门口,看荷锄的人们从田间满载而归,听风吹叶动,虫鸟啼鸣。好想时光倒流,我也搬个凳子坐在外婆面前,听她讲天文地理,谈古今中外。
外婆是极爱这老屋的,我却恰恰相反。每次去看外婆,总是我最早嚷着要回家,似乎是一刻也住不下了。在我眼中,乡村中没有乐趣,只有无穷无尽的蚊虫、目不暇接的扑棱蛾子。
乡村的自然生态从未令我心驰神往,相反,我总是纠结于饭桌上挥之不去的蚊蝇;我为闲暇时只能看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感到无聊;甚至我感到惊奇:外婆怎么会对这种地方恋恋不舍。
半月前,老屋开始拆迁。没有了外婆的照料,老屋显得那样邋遢不堪。杂草长上了窗台;那扇古老的封门再也打不开;菜园中只有豆角的茎枯黄地耷拉在地上。老屋,这还是我所厌恶的老屋么?
又到了一年回乡探望外婆的时候,可那座年迈的老屋已经被挖掘机无情地夺去了生命,那座老屋是外婆的根,如今外婆走了,老屋也要离去了,我的心底竟荡起一丝不舍,翻滚着怀念。真的要离开了么?再也见不到了么?看到老屋就好像看到了外婆,真的要离开了么?再也见不到了么?心中从未有过的惋惜越来越强烈,当时只道是寻常,一旦分别,便是一江悔意。
当时只道是寻常,失去了才言过得太匆匆!世间万物,转瞬即逝,一朝一夕皆在弹指之间,何况是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一座屋的兴衰之历!
有时候,人总是对眼前的事物不知珍惜,当自己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我也不例外,小学的时候在学校住,吃完饭,就可以去操场踢足球了。许多住宿生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你追我、我追你。可是我却觉得没有意思,因为所有的游戏都玩遍了,反反复复。
所以我很爱上小姨家住,在那里可以大声说话,可以看电视,还可以玩手机,想在几点睡就在几点睡。现在想,觉得那是从小到现在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以前总认为当时的事普普通通,可现在却认为那是最快乐的时光。在操场上与朋友玩得兴高采烈,那时候轻松愉快、自由自在的生活,与现在紧张的学习生活相比,真的难再回头了。
我后悔,后悔没在学校多呆一会儿!我后悔,后悔没有多去和朋友说说话!我后悔,后悔没有多看几眼熟悉的操场、友善的朋友和学校的一切!我后悔……
除了这些,一想到我的寝室老师,也只有无限的后悔。那些老师对我很好,在我生病时为我买药,在学习上帮助我,还给我买过一双鞋。真后悔没有多陪她们呆一会儿。
偶然的一天,难得地挤出时间,我回到了母校,不禁想起了纳兰性德的《浣溪纱》: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生活中的每一情景,你是否已然习以为常,是否已然认为理所应当?那些被我们忽视的关心,被无视的爱,如若不再寻常,如若不再拥有,又会是何等滋味?
以往的情景于那时的我而言早已屡见不鲜,让人忘却了珍惜,淡化了分离。将那些关爱视为寻常,不去在意,没有回报,父母长辈对我们]的爱往往不求回报,让人只道是寻常,不去在意,却不知美好的阴面有伤有痛。
忽有一日,梦境突然破碎,一切都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散落一地。回到家乡,熟悉的身影有未现身,再见时周围满目惨白,苍的脸色微弱角呼吸,机器运转声久久回荡在耳边,让人心中倍感凄凉。病痛折磨着这个年近九十的老人。强睁的双眼,让人不禁落泪,所有的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习以为常不复存在。
往事依然清晰,闲暇的时间,驱车回到乡下,那个在路口静坐的身影如约而至,仿佛期待着什么一般,太婆的眼神四处张望,寻找着些什么,“太婆!”下车后的一声呼将大婆的思绪拉入现实,那慈爱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太婆那双被岁月抚摸过的手,紧紧地拉着我当初的那双小手,一步一个脚印,缓慢地向家中走去,一到家,太婆便不停地为我们忙来忙去,宛若正值青春的小姑娘一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丝豪毫不显疲惫。我望着太婆忙碌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现在太婆珍惜每一次与我们相见的时光,珍惜那来之不易的“团圆”。昔目的青春模样早已去之不返,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但她对我们的爱却不受时空的改变减少分毫。
回首往事,潸然泪下,有在面对那将失去时,才会想起去珍惜:只有在面对改变时,人们会懂得去回报,只有在发觉离开时,人们才想要挽回,不过,早已晚矣。珍惜如今所拥有的,珍视昔日被自己忽视的,让“当时只道是寻常“停留在诗句中。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经十年踪迹十年心。——题记她是在他身边生活过三年的女子。因为是父母指定的婚姻,对于她,他更多的只是责任而已。尽管她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温柔体贴,宽容大度,但毕竟,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被珍惜。所以他在和她结婚之后,心里却始终挂念着另一个女子,直到她的去世。相信大家都猜到我说的是谁了吧。他是纳兰容若。她便是早年便香消玉殒的妻子卢氏。其实一直觉得,在他们是夫妻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很自私的。自私地以为她已是自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妻子,不会轻易离开;自私地以为指间光阴一定漫长,上天不会轻易让他死去;自私地享受她给他的关怀和温暖;自私地挂念那个始终挥之不去的女子……可是,这些卢氏并没有在意,她的善良宽容只允许她记住那些容若对她的好。
容若在他兴致好的时候,也会陪她读书,教她写字,同她一起做一些雅致的事。就像“赌书消得泼茶香”一样,两个人也有很高兴的时刻。看看吧,卢氏只记得这些。她爱他爱得那样沉静,似是苦心只作陪衬,为他隐没在不见天光的地方。但是,无奈,她的死为这种不平等的爱画上了句号。这一逝如同惊雷,让容若从往事中惊起。他与卢氏原来的点点滴滴都鲜活起来,他终于看到了妻子的温柔体贴,不求回报,卢氏的去世让容若变了,他从那个自私的只为自己想的容若,变成了一个可以为他人着想,不再自我的容若。但一切已如此清楚,他再努力的改变也换不回那些当时不道是寻常的体贴入微的关怀。他想起那么多与她生活的细节,被回忆和自悔之心放大,如同一株放在放大镜下的植物,甚至连脉络都看得无比清楚。
她还是看不见他沁入心骨的悔恨吧。但是她这一生,也只记住了那些美好。十年踪迹十年心,是为爱情,是为了爱妻离去而沉默悲伤。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是失去以后才销魂蚀骨的寻常。
我是从奶奶的汤罐子里长大的。
我喝着她煲的汤长大,却不喜欢喝汤。比起老式的汤汤水水,我更喜欢碳酸饮料。炎炎夏日,一口可乐灌下去,胸中暑气挟着千百气泡翻腾而上,一个字:爽!但这样的机会很少,大多数情况都是我缠着奶奶买汽水,而她以家中有汤为由推脱。她绛紫色的干瘪嘴唇上下翕动:
“孙子,那汽水,真的很好喝吗?”我张着大嗓门嚷道:“当然啦!比汤带劲多了!”于是她不说了,稀疏的眉毛落下去,苍老的头颅低下来,双眼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路,失了神色,如她送给我的人偶一般。
我想起那天,我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她突然开口:“孙子,先别看书了,听奶奶说一会儿话。”“什么事?”我虽然放下了书,心里却是十分不耐烦的。
“最近奶奶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容易忘事。奶奶煲的汤里你最喜欢莲藕排骨汤,现在告诉你怎么做,以后奶奶忘了,你就说给奶奶听。那藕要挑七孔藕,九孔藕生、脆、甜,煲出来不粉不糯,你是不吃的。排骨要挑中间整整齐齐的那一段,先出一遍水,把上面那层血沫撇掉,不然那腥气要坏了一锅汤……”
我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为她的银发镀上了一层金晖。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喝不到她煲的汤,直到那一天,奶奶误将辣椒粉当成胡椒粉放进汤中,父母才感觉到异样。他们带奶奶去做了检查。
检查报告出来的那天,一贯不抽烟的父亲,在阳台上吐了半夜的烟圈,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愁绪。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五个字“阿茨海默症”。爸说这种病还有一个俗名,叫老年痴呆。
从那以后,我偶尔会看到奶奶在厨房里,拿着调料无从下手的样子,那与平时自信干练的她是截然不同的,总是拿起调料瓶子犹豫着,试探中夹杂着小心翼翼,脸上挂着懊恼失落的神色,让我的心里极其难受。
奶奶再也不被允许进厨房了。
我渐渐地、渐渐地爱上了喝汤,也渐渐地、渐渐地明白,我再也不可能找回记忆中的味道。那是奶奶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它植根于我的舌尖,在每一次吞咽中顽固地彰显自己的存在。
如今回不去的珍贵,当时只道是寻常。
生活中有太多人之常情,于是很多时候我们对于司空见惯的事情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无动于衷,只有当我们迫切需要而又不再轻易得到那时才醒悟:当时只道是寻常。
迎着六月猛烈的阳光,我背着全家人的希望,精神抖擞地踏上驶往高中学校的汽车。对于母亲临别时的依依不舍和没完没了的叮嘱,习惯了对母亲冷漠的我只是不在意地敷衍了一句:"妈,行了,我都多大了?能照顾自己。"望着母亲远远地站在村口,心想着终于可以从母亲的束缚中解脱,我舒畅无比,充满了信心与勇气。
过于逞强的我一直都认为我能够应对生活中的一切,母亲的嘱托在我看来不过是左耳入右耳出之风。开学之初,一切良好,我如自己想象中那样顺利过了两个月。但一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气温骤降。体弱多病的我终于还是被那冷气给击倒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通向校医室的路上蹒跚,校医给我吊了针,还开了让人难以下咽的药片。但由于吃药不按时,我的病迟迟未好。被病魔折磨得如一行尸走肉的我终于想起了母亲的嘱咐。此时才真正意识到母亲对自己的重要,才忍着身体的疲乏低下头反省,为自己对母亲曾经的无礼和冷漠而愧疚。
我从小就是一个比较好动的人,总会在夜里把被子踢到床底下。母亲也就习惯了调好午夜的闹钟,无论天气有多冷,母亲总会到我房间为我盖好被子。而我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母亲的付出,不曾对母亲说过一句感谢。记得有一次,由于停电,母亲摸黑进入我房间时突然被绊倒了,惊醒了睡梦中的我,我不是关心而是无礼地责问母亲,母亲强忍着痛说不好意思,微弱的烛光中,母亲是多么委屈。
离开家乡,独在异乡求学,没有了醒来时香喷喷的早餐,没有了出门时母亲那"多小心"的嘱咐,更没有了寒夜里不期而遇的雪中送炭。沉思中,不觉泪流满面。那些寻常难以再有。
下意识中给远方的母亲拨了电话,一一诉说着学校的情况与自己的事情,几句自认为平常的关心话却令母亲激动万分,竟在电话那头偷偷掩饰无法控制的哭泣声。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非凡如金永刻于心。母亲,谢谢你的寻常,让我懂得了你无私的爱!
轻轻捧于手心,静静感受从指尖传至心底的温热。小喝一口,让满嘴的香甜直蔓延至全身,袅袅的清香,带着自然最本质的气息在空气中播洒。那一刻,时光流转,一切又似乎回到从前,那些寻常的早餐,那一碗碗寻常的糁儿粥。
一个寒冷的早晨,当太阳还蜷缩在被窝中未能展露笑颜时,大地似乎还在沉睡。浓郁的清香便在室内温润地传播开来。揉着惺轻的双眼,匆匆离了舒软的被窝,寻找着那份清香,开始又一天新的旅程。几乎是无论寒暑,早晨醒来,洗漱完毕,已有一碗热乎乎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糁儿粥放在桌前,旁边放了几碟小菜,便成了美好一天最甜美的开端。
捧住青瓷花碗,让那一点温热从手心手指柔柔地传至心田,宛若一缕和煦的春阳,暖暖地唤醒沉睡了一夜的心之万物。蒸腾的清香携来股股源自五谷本质的气息,散落于清冷的空气中,诠释出世间永恒的温暖。“快喝啊,待会儿就要上学了。”奶奶轻声催促着,将刚刚煮熟的粥用棉布盖好,留着爷爷起床后再一起吃。我笑笑,小喝一口,满口的香甜从口间直传遍全身,暖了身,也暖了心。
那一碗寻常的粥,成了心里最暖的期盼,那一刻,只道是寻常的瞬间,却成了未来日子里最美丽的怀念。
奶奶开心地笑,对于她来说,每天给自家孙子煮上一碗热腾腾香气缭绕的粥似乎成了她人生最值得回味的点缀。袅袅清香在眼前盘旋缠绕,一切似乎仍是如此美丽。奶奶恬适的笑,苍老的面容上恍惚多了些自然的活力。哦,那也只是一种寻常,只是自然的眼睛未曾捕捉到那一直存在的一份活力罢了。当时,只是静静地望着,却忘却了、忽略了一份温情、一种动容……
岁月总像无情的流水,从指间淌过,便不再回到最初的模样。奶奶老了,我亦不再是那个守望在桌旁的孩童。温糯的粥早已被柔软的面包和一杯白得似乎不含丁点杂质的牛奶所替代,却再找不到那份交递于心的温暖与匆匆。亦曾去早餐店专门点上一碗粥,可喧烦的世界里,却再找不到那份特殊的香与美。粥亦依旧,当时的人儿却已不是,当时的味道也再寻觅不到。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的词里亦有如此细腻的感慨。于我而言,一碗寻常的粥,却品出不同的美。那么,世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时以为是极其平淡寻常的人与事,只有在岁月的几番流转后,才能感受到它们独特的美丽与珍贵,然后却再难以拥有。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梦掠过,心间只剩一缕暖香……
光阴如箭,转瞬即逝。望着路尽头落英缤纷,我不禁又回想起那“物是人非事事休”,又体会到“当时只道是寻常”。
姥姥的家是乡村里的一家普通农家小院。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回老家去找姥姥姥爷。第一次回去的我,刚打开车门,还没等下车,就见一小团黑影飞奔过来,咬往我的裤腿,吓得我又哭又叫。原来是姥爷养的一只小狗,它的名字叫“小花”。自那以后,每次回老家它都十分热情的迎接我。房子里很宽敞明亮,贴着院墙的楼梯通往楼顶,上面没有围栏,摆满了晾晒的谷物。
厨房单独坐落在刚进院门的地方。那时吃的都是姥姥亲手做得正宗地锅饭。厨房里烧着柴火,姥姥端着一口大铁锅。我最喜欢帮她烧火了,每次回老家,我都盼望着做饭,不是因为饿,仅是因为我想烧火。一进厨房,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没过几分钟就汗流浃背。抓一把干稻草,用铁钳子夹住,用打火机点燃稻草,放进铁锅下的大灶。熊熊的火光,顿时映红了我的脸。这时就要赶快放入干柴,别看稻草烧的旺,但它灭得快。放柴也需要技巧,放少了火烧一会儿就灭,放多了火直接就被闷灭了。所以每次我都小心翼翼,盯着那堆火不放。灶里的火烧出的米饭都会有锅巴,我和妈妈都很喜欢吃,那是我小时候最常见的零食。
扫草灰也别有一番乐趣,每次做完饭,待灶里火焰熄灭,用小铁铲挖,一挖就是一大堆还冒着热气的草灰。小院的角落有一个猪圈,拌饲料的过程也很有趣。先倒饲料,再倒五谷杂粮,加上一些水,使劲摇晃均匀,最后倒入石槽里。铁网围住的鸡们也很可爱。纸箱里是刚出生的小鸡,过一阵时间就会变得黄澄澄的。母鸡总是不安宁,不停的扑棱着翅膀往外飞;公鸡则昂首挺胸,耀武扬威。院前的花开得繁盛,落花也满地都是。
年迈的封门,朴实的土墙,看人们从田间满载而归,听着风吹草动虫鸟啼鸣,这便是我儿时最快乐最幸福的光阴,真想时光倒流再重温一遍。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两年前,突然通知老家要修水坝,乡村里所有的房屋都要拆迁。当时,我在上学,姥姥姥爷在外省带孙子,老家的那个小院空无一人。在别人录的视频里,那间小院苟延残喘,被挖掘机夺取了生命
此情可待成追忆。我弯腰拾起了一朵落花,拾起了待我已久的童年。
温暖的阳光为翠绿的树木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光影。爷爷躺在摇椅上,轻轻摇着蒲扇,这寻常的画面,却让我格外珍视。
泪,就这样涌了出来,仿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回答:“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透过蒙眬的泪眼,我仿佛回到了过去······
夏日的太阳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将它炽热的温度传给所有人。为了躲避这炎热,我将每日活动的地方放到了树荫下,效果虽不显著,但也可以缓解一下。可就当我享受这短暂的凉爽时,爷爷洪亮的嗓门将我拉回了酷暑当中。“回来吃饭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炎热的天气本就让人烦躁,而被打扰的我心情也越来越坏。我用力将门打开又重重地合上,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摇摇欲坠。我一声不吭地坐到饭桌旁,闷头吃着饭。爷爷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我心中的不快也因爷爷对我这般爱的举动一点点消失,一顿饭就在寂静中吃完了。
终于,爷爷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昨天的故事讲完了,今天爷爷再给你讲一个啊?”望着爷爷笑眯眯的脸,我心中已经开始猜想爷爷的故事是什么样的,但因为心中的小别扭而未在脸上表现出来。爷爷将我抱起,放在树下的椅子上,拍了拍地下的灰,盘起腿坐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大蒲扇,在我的脸前轻轻摇动,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清风缓缓传来。原本热的无法忍耐的天儿也变得凉爽一些了,我就在这美好的情境中缓缓入睡······
思绪被拉回,抬手将泪水擦干,心中的苦涩在蔓延。原本爷爷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就突然病了呢?在我回忆着与爷爷相处的点滴时,我已回到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茂密的树木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一个粗壮的根,那上面一圈圈的年轮,见证了我与爷爷的平常小事,和我一起聆听了爷爷讲的每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望着爷爷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将他扶到树根上坐下,拿起蒲扇,轻轻地摇着,柔柔地讲着这些年有关我的故事。沐浴夕阳,爷爷的嘴角微微上扬······
粗粗的树根又长出了细嫩的芽,阳光普照!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题记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繁忙的街道灯火通明,我和妈妈在一家面馆里吃面。
香气四益的面被我消灭得精光,口中有些不适,让店家上了一碗粥。望着装粥的瓷碗,我的思绪渐渐蔓延开来,回到了从前,记忆似一展书卷慢慢展开……
儿时的我一直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看着奶奶用她灵活的巧手为我做各种各样的小吃,吃完会端来一碗用瓷碗盛的粥,里面是香喷喷的面疙瘩。
奶奶总是想方设法地煮出我喜欢的各种可口的食物,引诱我不由自主地依赖在他们身边,于是我记住她的小吃。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让我记忆最深的却是那碗有自然气息的疙瘩粥。
每次和爷爷在外面捉蛐蛐儿,编柳条回来后,都能看见奶奶在煮粥。她先用面粉和水,搅拌均匀,再把它裹成面团,捏成疙瘩,放入粥里,小火慢炖。
过了一会儿,香气弥漫的粥就端在我的面前。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丢开勺子,捧着碗仰天喝,是多么的醇香啊!
我仿佛感受到了新事物在蓬勃向上的朝气,是自然的声音。儿时幼稚的我不留念这些味道,当是平常人家每天都有的寻常物,不足为奇。
后来,家里出现了变故,爸爸妈妈在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相害”后,分开了。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和爷爷奶奶走得越来越远。
我突然很想再尝尝面疙瘩的味道,于是,我让妈妈给我做。但是,那疙瘩不是太软,在锅里散了,就是太硬,咬不动。疙瘩粥没有了该有的力道,失去了原来的浓香,这倒真是寻常人家喝的粥了。少了什么味道呢?我说不清,只觉淡淡的失落……
一阵恍惚,我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粥,忍不住端起尝了一口,鲜味更浓了,却没有那种清香,再搜寻那心中的味道,还是没有……
“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碗也如平常那些一样,只是外在美貌,没有心灵内涵啊!
时间如落叶般飘逝,过去的纯真感受,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啊!现在,只能怀念,只能在记忆中。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时间的绿皮火车一直义无反顾地向前方行驶。有时想想“人生若只如初见”,感受那醇真的浓香,该多好呀!
遗忘是一种幸福,回忆是一种奢侈的痛。回忆是什么?米兰昆德拉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在异乡的车站,等车的人是发黄的往事。我提裙奔跑了一个冬天,起点却已面目全非。颠簸不仅蹉跎了我的行程,也狰狞了一路的风景。我低落的情绪在心底埋得深深,文火煲汤似的煎熬。也许,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够好,是我们对故事的要求太高。如果我们都简单一点,会不会快乐呢?
是好久不见的缘故吗?你的脸突然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了。有人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忆太好的缘故。那么,我的记忆是好还是不好呢?我记得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所有时光,可是,我不记得你了。我怕自己会像那个站在街角哭泣的小孩,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却无法再找回,因为连自己的心爱之物是什么都再也不记得。
突然发现身边与你有关的物件几乎没有,没有照片,没有信件,没有……说,我怎么能不忘了你呢?我也不知道我们会怎样,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是没有答案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已经离开。
离去的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而今后需要怀念的,也越来越多。“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便开始想念,因为我知道你即将离开。”米兰昆德拉如是说。老子也说:“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而我们一切的一切,当时,亦只道是寻常。
该怎样开头才不显得那么做作?我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关于他年轻的一生,似乎是很难用语言来完整表达的――纳兰容若,让所有爱他的人,都爱得好幸苦。
初读纳兰词的时候,不知该如何来表达内心的感受,重复体味三两遍,感受就大不相同了――不是遒劲有力的文字。富贵华丽的词藻,而是伤心千年,情意绵绵的黯然神伤。“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是那种郁郁寡欢,落寞而淡然的心情,一如清丽脱俗的芙蕖,一如缠绵悱恻的藤蔓。“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是那种一咏三叹而悲切绵延的荡气回肠,一如自清冷漫的雪花,一如寻觅凄切的薄霜。妙笔生花,寥寥几笔,便把一切风轻云淡,一切刻骨铭心的情感抒发。可知?他的词,便是我喜爱他的滥觞了。
容若确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男人了,女人们爱你,男人也爱你,康熙爱你的倾国文才,王国维爱你的千古伤心。然而,溺水三千,你只取一瓢――卢氏雨蝉,你一生最爱的女人,爱她吹花嚼蕊弄冰弦,爱她赌书消得泼茶香,于是“秀榻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倚斜阳”。可惜,她走得匆匆,你即“一片伤心画不成”,如此至情至性,你却自悔薄情,怎么?你是要将“死生契阔”演绎得淋漓尽致,才肯罢休么?
雨夜,梨花开得一片雪白,你听到马头琴哀歌鸣唱,“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蓦地回神,想起她,想她此刻一切可好,黄泉路上,无人相伴,可奈得住寂寞?你又一次泪湿青衫,散化苦楚,“哀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她的忌日,你把冥币烧尽,把泪流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沧桑岁月,几翻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再唤不回,纵然青史成灰,可你的爱,不灭。
又是一季花盛时,我站在梨花树下,倾听你渐行渐远的跫音。人生苦短,造化弄人,你蓝颜薄命,抱病而终。“沉思往事立斜阳”,好美;“当时只道是寻常”,好美。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终,你依然兑现承诺,与她共赴前世之约。(文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那些原以为寻常的一切,像柳枝抽芽般重新回到心头。小学毕业,我分别了母校,当我拿起包,跨出校门第一步时,却又交错了初进校园的感觉。一瞬间,六年间的点滴又浮上心头,恍若春风迎面扑来。
我向空荡荡的教室望去,时光倒流,一切又都熟悉。朝我喜欢的座位望去,靠窗,虽不再属于我。但在校的点点回忆何曾忘记:我们获年段第一时,语文老师的笑脸早已不再清晰。那堂鸡飞狗跳的课后,被老师骂,已经随风而去。老师教诲的内容,只剩下点点碎片埋在心间。
我还清楚的记得,同学在课间打闹被老师制止,那个在桌上画画的女孩,可曾安好?我在回忆中徘徊,徘徊。
这些愿意为寻常的一切,早封印了起来,像一个匣子,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又变得如此崭新。他开始诉说,当时只道寻常的传奇。
我记得她,她和我一拍即合,交情甚深,后来,因一些特殊因素,我开始讨厌她,我说,我恨你。她说,没关系,我不恨你就行了。但在我心里,她早已化身为敌人,我也早已,把利刃刺向她。我们的关系也僵持到了小学毕业,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这是多么难得的友情,直到进入初中,身旁竟在次出现那个"她",这次,我选择了对的道路。
当初只道是寻常,命运的转轮不曾停歇,许多平常事却显得那样重要,望天,我又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岁月的白驹踏过细碎的光阴,树影斑驳出回忆的断章。那回忆的沙漏静静流淌,簌簌而落的,是花香四溢的童年。那时,花开,甜蜜的香气缠缠绵绵。
那时花开,春花徜徉。外婆里里外外操持家务,却是个爱诗词的温婉女子。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似一地碎汞。一高一低的木板凳上,外婆与我傍槐树而坐,一双留有岁月痕迹的大手握着一双稚嫩的小手,捧着一本泛黄的《诗经》: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学着外婆的样子,将青丝扎得整齐,又在耳边缀上一朵野花。诗词中的美好意境,和着各种花的香,在微醺的空气中酝酿,幻化出一抹轻盈。一老一少,微阖双眸,嘴角含笑,眉峰舒展。那时,心头有芳香初绽。
那时花开,甜蜜阵阵。星稀月朗,黛青色的天幕,辽阔窅茫。外婆坐于院中的摇椅上,我依偎在外婆的怀中。她拿着大大的蒲扇,为我驱赶虫蚊。不知何处,夜来香的香气踱步走来,似轻柔的江南女子,散发着淡雅的气息,与我和外婆一起看苍穹中星斗闪烁。外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小盆李子,依偎着的水珠映着我的惊喜。李子是新摘得的,放于井水中沁上半晌,更添风味。拿一个,咬一口,轻呷汁水,甜蜜滑进肺腑,好似每一个毛孔都迫不及待地张开,吮吸着香甜。外婆只是含笑,望着我的欣喜。听着熟悉的歌谣和躺椅咿呀的旋律,嗅着夜来香的弥漫,嘴角挂着尚未抹去的汁水,我昏昏睡去。梦里,花开。
那时花开,绣手翩翩。年画为屋内镀上一层年味。与外婆坐于炕头,观外婆刺绣。一勾,一挑,一扣,针尖翻飞跳跃,诉说美丽翩跹。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在一块儿雪白的绣缎上撑着五彩的小伞,踮着小脚尖,鼓着小嘴,使劲地吹着香。我趴在这香气里,一双小手捧着脸,仰首,满是羡慕地望着外婆,轻抚那热闹而灵动的花。因外婆的巧手,冬日中花开。
当时光的沙漏淌尽,席卷脑海,流下了抹不去的回忆。那诗意的徜徉,夜半的清凉,绣出的花香,和着人间烟火气,悄悄幻成一品芳酿,在心头,朵朵榴花绽放。
四岁时,爷爷背着我在公园里散步;五岁时,爷爷骑自行车送我回家;后来我长大了,爷爷经常被我气得脸发青……在这个雾色朦朦的夜晚,记忆犹如打开了闸门,我和爷爷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
记得那时,爷爷习惯吃过早饭带我到公园散步,我喜欢爬山,就央求爷爷带我到离家较近的堆山公园去玩,每次央求爷爷去爬山的是我,每次半途而废的也是我,每次央求爷爷背我下山的还是我,就这样,在爷爷的爱抚的目光中我快乐地一天天长大。骑在爷爷的背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我就兴奋地左摇右晃,不断地拍打着爷爷的背,爷爷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重重地落下去,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腿,我能清晰地听到爷爷的膝关节“咔吧、咔吧”地响。那时,我只觉得爷爷陪我爬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五岁时,我开始上学前班了,爸爸经常加班,不能接我回家,我只能住在爷爷奶奶家,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妈妈,十分想念,我便要求爷爷骑车送我回家,一来一回,需要两个多小时。每次一到家,我也只顾得扑在妈妈怀里撒娇,都没有和爷爷说声再见,他就骑车回去了。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爷爷回去的时候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路灯也不算明亮,爷爷不慎和一个逆行的电动车撞上了,车子刮破了裤子,直捣膝盖,顿时鲜血染红了裤子。后来,伤口愈合后,膝盖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那时,看着爷爷的伤,我想这不是我的错,孩子想妈妈是很正常的。
上小学一二年级时,我非常顽皮,完全不把作业当回事。每次爷爷给我检查作业时,总是皱着眉头,一个大大的“川”字挤在双眉之间。有错误时,爷爷耐心地给我讲解,而我也因对自己的作业不满意“哇哇”大叫,爷爷受不了我的高嗓门,常常被气得脸发青,嘴发抖,心口疼痛,但没有一句批评,直到我的作业修改完毕,他深深地吸一口气,下楼去散心,有时很晚才回来。那时,我想,家长给孩子检查作业是理所当然的。
哪知无情的时光不顾及我的频频回望,也不顾及我的眷恋与不舍的。如今,爷爷越来越老,我也渐渐长大,方才明白,过去以为的那份习以为常竟是如此的不同寻常。我多想留住这份跟爷爷在一起的幸福,让这份习以为常能够永久留在以后的岁月之中。
时光的列车匆匆而去,在一起的日子是一天天的少了。我很是珍惜这三年修来的缘分,今生能够做您的学生,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与感激。——题记
忘不了讲台上您的意气风发,忘不了昔日里在一起的谈笑风生,忘不了一直谦爱着我们的老班,忘不了平易近人而又带点严肃的您,忘不了曾为我操心操肺的您。不知何时起,我喜欢叫您老班,也愿您能够接受。过了这个暑假,或许,我们就分别了吧!
我还是记得,中考前那最后短短的如炼狱般的一个月,您的神色也一天天淡漠,而我也感觉到时间的紧迫,也担心升学的问题,但是您一直没有说些什么,还是一如往常的相信我,教导我,争取用仅仅剩余的“半条命”去换我一辈子的境遇。
或许我就是在这样严酷的日子里,才发觉您的鼓舞与操心,时光亦是无情的吧?它也不顾及我们的频频回望,也不顾及我们心里的眷恋与不舍。心沉沉地下坠,不过也期待着化茧成蝶般的日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幸福,在我心间荡漾。
老班,谢谢您。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当对于那些整天都缠在家里,花费他们父母心血的同学而言,您任凭我大哭大闹,却仅仅只是用手掌覆在我的头上,假装狠狠地揉揉几下,对于我一个内向的男孩来说,这样的“惩罚”,就已经很重了。我怯生生地望着您,出乎意料,望见您眼底的笑……
我就这样充盈在您的关爱下,迎接中考的到来。
中考来了,中考又走了。中考前路便是黑的,只有破釜沉舟,奋力而战。于是,我就努力的尽全力去搏。幸运的是,上天眷顾您的的苦心经营,我考上了高中。您也可以放下心,稍作休息。
老班,真的很谢谢您。您的好,让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这看似平淡的幸福,因而更加珍惜这三年的时光;您的好,让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万一我没考上,怕辜负您的期望。纵使我心里万般无奈,也实属愧疚。我多想让时光停留下来,不愿别离,不忍看到您脸上的苦压一天天增多。虽然我也一天天长大,可是内心里却只想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愿做您的学生到永远。那样我可以终日都见到您的笑靥。
愿芳华永驻,我希望可以留住这如花美眷般的日子,留住这习以为常的幸福……
在我小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许是一出生吧,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奶奶家度过的。
奶奶家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宽宽的马路旁有一个铁门,推开门,走过一条不算太窄的巷子,拐过弯,便会看见一栋三层楼六户人家的房子,灰色水泥墙壁。奶奶家在一楼。
一楼总是很阴凉的,再加上住着老人,所以这个地方总是很宁静。
对门住的是一对比爷爷奶奶年纪还大的老夫妻。我喊他们侯爷爷和程奶奶。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第三代,所以对我特别宝贝,仿佛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孙女。
因为爷爷喜欢做学问,奶奶又忙着洗衣做饭,所以总是没人陪我玩。这时候我就会跑到对面,敲敲门,喊一声:“程奶奶——”只听里面应了一声门就开了。
进了门,程奶奶就会给我好多好吃的。他们平时不吃,总说:“留给豆豆吃。”我坐在一张刷了红漆的椅子上,心安理得地大嚼特嚼。程奶奶继续去忙活了,戴着老花镜的侯爷爷捧着报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带着不知什么地方的方言问候我:“豆豆啊?你来啦?”然后就教我认字。我清楚地记得,我认识的第一个词就是“扬子晚报”。当侯爷爷教会我的那一天,他不知兴奋又骄傲地和我家人还有邻居说了多少遍。
不过多久,奶奶便会发现我的突然失踪,然后喊我回来,怕我呆太久麻烦人家。于是我只得乖乖从命,回家开始趴在床上看漫画。
到了下午,睡过午觉,我便可以出去玩了。其实玩的场地很小,只是房前的一块空地,玩的内容也很普通,跳绳、踢毽子、骑小自行车。但我能记得阳光在我身上跳跃的感觉,能记得那时的快乐。我就这样一个人玩,能玩很久,直到天黑。
我上中学的时候,老房子拆了。在它被彻底改造之前,我又回去了一趟,看了侯爷爷家的后院,以前每次下雨我都会在那捉蜗牛;看了葡萄藤,以前我总是盼着小青葡萄成熟,但它总在还没紫的时候就烂了;看了奶奶家的厨房,以前我总是在开饭之前溜进去大快朵颐;看了搬空的屋子和被砸掉的墙……儿时的回忆冲入我的脑海,飞快的切换。我眼睁睁的看见,童年就这样逝去了,不像河流,而像瀑布。我措手不及。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我的童年是多么美好,又是多么不可挽回。
滴空阶,寒更雨歇。
突如其来的一场疫情席卷了全球,影响了我们原本寻常的生活。昔日普通的事情变成了奢望,几多悲欢、几度沉浮,当时只道是寻常。
几场秋雨敲窗过,几缕秋风袅袅来,秋的韵味越来越浓了。从疫情初到现在,转眼啊,已然转过三季了。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那时,虽有在家闲居的安逸,却少了那本该奋力拼博的冲劲儿;虽有父母的日夜陪伴,却少了师生间朝夕相处的温暖;虽有网上无穷无尽的资源,却少了现实生活中的经历与实践。总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感受一下温暖的阳光,却只能祈祷,在余烬中掬一弯明月,在寒冬中盼望春来。
而如今,能在这秋季,寻一枚落叶泛黄,觅一片草地尚青,赏一帘细雨缠绵,听一场蛙唱蝉鸣,是多么的神清气爽!欣欣然闲情逸致,悠悠然心旷神怡。
当年明月下,未变月下人。
那时,桃花一如既往的盛开,可满眼却是绚烂的空白,予青春以衣裳,示岁月以沉默。总一人独处,有千里行孤舟的落寞孤独,亦吹不散眉弯的忧郁愁苦。
如今,一声“老师好”又模糊了视线,成语、一句话、《论语》又重新步入正轨,数学老师的字还是那么“好看”,语文老师的开场白还是那么惊艳,英语老师还是叫你去扒蒜,物理老师还是会在原地转圈圈……一切都没有变,一切却是那么的美妙。
微风刚好,微雨不苍茫,浅秋情深,浅笑已暖心。
虽说疫情冷酷,病毒无情,但温情却总是围绕在我们身边。风里雨里,总有人陪伴着你;国里家里,总有人守护着你。原来人声鼎沸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原来熙熙攘攘才是真正的平安顺遂,原来车水马龙才是真正的国泰民安。
沧海月华,几番轮回,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觉遗憾,不负自己,只道当时是寻常。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初读有一种谈谈的后悔。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纳兰容若”的存在,后来看到安意如的《当时知道是寻常》,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位诗人。
纳兰容若这名字给人很微妙,给人一种非常文雅,文艺的感觉,而绝非那种大大咧咧如同李逵在战场上手持双斧的感觉。念久了,竟然有一种如同林黛玉那种哭哭啼啼女子一般的感觉。他的诗词我还是很喜欢的,有一种在念着纳兰本人的感觉,他的诗词同他的一生都透露著名叫“伤感”的情感。也是因为他一生忧郁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我称呼他为“纳兰”
我同作者安意如一样,非常恨纳兰。他有着良好的家世,美好的妻子。天知道,要是纳兰在这个时代,会不会被中考高考吓傻了,有了心理阴影,今生今世再也不写诗词。这么一想,那就太搞笑了。人说他是林重光后身,词中的千古一帝的后身,被中考高考吓傻了。哎呦喂。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在念一遍,又多了一些什么。夫妻玩着雅致游戏度过的日子的多么的快乐。如今却是孤身一人,忍受病魔的折磨。如果是我,我觉得我非常有可能,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在冲着天空,哭喊一句,老天!你太不公平了!你还我妻子!这样折磨我好玩吗?阿!说不定我还会在那咒骂,虽然不太现实。
可纳兰他不同,他只是淡淡的,淡淡的,吟了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与自己一对比,又有了一种自己像小孩子一样的微妙感觉。但是,从纳兰的角度想,无论怎么把家里闹翻,无论怎么向他人抱怨,自己爱的人都不会回来了,眨眼间,回忆一闪而过,竟有了绝望的感觉。
唉,就算是纳兰他爹爹都不明白为啥自己儿子天生那么忧郁,也许从爹爹给纳兰一个“纳兰容若”的名字开始,纳兰就开始与众不同了。
初二:林淑铮
点评:“纳兰容若”是近些年才走进大家视野的诗人。他落拓不羁,才华横溢,平步宦海,这一切使他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建议作者可以通过作者的生平来感悟他的诗,来理解作者独特的心理。文章结构稍显混乱,可以抓住一点来谈,这样就更有针对性。
从前,我总想让爸妈把房子换到隔壁的小区,倒不是神往那高层“一览众山小”的开阔视野,而是羡慕能坐电梯轻松上下。
是的,我家在三楼,采光甚好,南北通透,黄金楼层。可在一天繁重的学习后,我拖着沉重的书包像蜗牛一样一级级地爬台阶,怎一个“累”字了得?
有一天,听爸爸说我们小区要增设电梯了,我两眼放光:“要几个礼拜能安好?一个月可以吗?”爸爸笑得差点被呛到:“丫头,你也太心急了。”
很快,居委会在每个楼道贴出征求意见的告示,挨家挨户地游说填表,每家每户地上门收取费用。而我呢,则希望居民们都能“通情达理”,达成共识。
终于,我在公告栏里看到了“同意增设电梯”的批文,那一刻,我的心犹如一只小松鼠在丛林的枝丫间自由欢跳。真好!
工程正式启动,我每天都会“监督”进度。可是有一日,我发现楼道入口处被挖出了一个很深的大洞,地下水都委屈地渗了出来。尽管工人们为了安全起见,拉起了警戒线,并用木板简单遮挡,但仍然让我感到害怕。
为了挖地基,门楼左侧的花坛被无情吞没了。花坛里曾经开着的芬芳的欧洲月季,是原先住在樓下的奶奶种的。如今,那一丛丛的花儿只剩回忆了。
门楼右侧的一排栀子也被连根铲除了。我还记得一到初夏,栀子花总是如约绽放,整个楼道都是香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却再也看不见了。
我开始有点失落,总觉得有些东西渐行渐远。楼上的小妹妹却浑然不觉,她经常缠着工人问电梯什么时候才能建好。
小小的人儿满是神往与欢欣,而我却有些许酸涩。这个小妹妹不就是曾经的我吗?忘记那一朵朵的月季和栀子花了吗?或许,以后我再也听不到跑上楼的“嘭嘭”声,也不能仅凭脚步声来辨别妈妈是否下班归来。
究竟什么远去了呢?或许只是一些小小的美好与浅浅的记忆吧……
人生总有些事情不尽人意,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还记得初见你时是小学一年级,一张天真的脸,配了一个手法略显笨拙的马尾辫,那样的你至今深深刻在我的心里。你坐在我的后面,时不时会给我传来一张纸条:老师写的什么?我看不清。是呀,那时你的视力不好,却不愿戴眼镜,我只好偷偷把上课的内容抄在纸上,然后回传给你。因为这个,我不知道被老师叫到前边骂了多少次,可每次回到座位,你都会偷偷递给我一块我最喜欢的水果糖,我们傻笑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二年级,你比我高了很多,学习也是班级数一数二的。每次,我有不会的题都会来问你,你总会拍拍我的脑袋说:“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么笨的朋友。”然后又耐心地给我讲题。我们一起挨骂,一起学习,一起在雨里疯跑。那时的我们,多么美好。
二年级下学期,我们因为期末考试的几道题发生了争执,当时并没有当回事。可后来的一个暑假,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我却以为你出去玩了,没有时间打电话。也许是我没心没肺,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高高兴兴地早早地来到学校,准备吓唬你。可是一天过去了,你的位置依然空着,老师告诉我们,你转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一转眼四年过去了,我又想起了你,不知道你长了多高,不知道你长成了什么样子。我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与你吵架?为什么我没有放下面子对你说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对不起。唉,谁让我“当时只道是寻常”呢?
第一次接触纳兰词,是苏缨。在苏州小红楼写出《纳兰词典评》的女子。她说过,人是一种自恋的动物,总在其他人身上寻找着合适自己的镜子。容若就是这样一面镜子,一面适合许多人的镜子。
安意如写过一本名叫《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书,古典漫漫情,写的也是纳兰容若。所谓真正透彻的看清,便是在读过之后。抄袭之事甚煞风景,但是我爱她书里纳兰的精魂。
小心翼翼地捧起过往,凝视中的对方,泪光成皱,记忆绵长,无处尽头。用一支饱蘸笔墨的笔,写下惊人眼目的句子,成为后世美谈,家家争唱,这是文人的极致。
富贵逼人的家世,权臣之子,娇妻美妾,如花眷属。凡是想要的,几乎都会得到满足。不同纨绔子弟的声色犬马,有着博大远长的理想与智慧,这是权贵子弟的极致。
纳兰的一生总在追忆,他似乎不知道思君令人老的真切含义,也不明白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的古往训诲。沉静在一个人的忧伤与回忆里。娇妻美妾,他在思念红墙内初恋的青涩恋人,即使当初的那个她,早已破茧成蝶成为宫心计里那般善玩心术的女子;直到卢氏逝去,他才明白所谓失去之后的珍惜,续前世悼亡词的遗风,成一家绝唱。人们在说,人生总在错过中成长,我回眸,觉得这句话实在切合他不过。在逝去之前,总凝视过往;在逝去之后,总留心拥有时。可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容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的理解并不局限于人生与千古绝爱。就如同看词,不用去理解意思,单看词的表面,又不局限于对辞藻的堆砌,就觉得那是美丽的事物。往往在深读一首词的前夕,被它吸引的,是词的第一个亮相,而不是所含深切的寓意。纳兰词就是容易被在入目一瞬间就记忆恒久的句子。纳兰容若为清人所推崇,王国维赞之:“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习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纳兰词不同于别的委婉凄绝的词句,从深处透露出小家子气的凄婉。他所说的爱,所说的情,自然而不扭捏,深切而不做作。词的历史上,甚至有文人故意模仿小女儿情窦初开的语气去写如花间集,还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微妙心理如辛弃疾。而纳兰词屏却了这一切,独留一心“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
九月桂花开,而远方的你是否有人,也在怀念这往日的清香。
奶奶家的院子很普通,像平常人家一般中了满院的瓜果蔬菜,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那棵四人粗的大桂树。每年九月,那浓郁的清香便洗去了满屋呛鼻的煤烟味儿与陈旧的朽木味。
我则极爱吃板栗,村里头没得卖,奶奶便托人采些野板栗,去了外壳的刺儿,露出棕黑色的硬壳儿。在那硬壳上切开小口,放入摘下的碎桂花瓣一同清炒,米黄的桂花瓣一点一点逐渐缩小,直至缩成米黄的棉花球一般,那桂花香便才从板栗裂开的口中钻入,即便不加糖,却也比糖更甜了。
每年初秋桂花飘香之时,我便缠着奶奶清炒板栗,久而久之便也习惯,只当是寻常之事,每年必做罢了。
奶奶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见着树梢上常盛着露珠的米黄色小花随着那堆积的板栗壳却愈来愈少,那曾浓郁扑鼻的香气也已随着入肚的板栗一去不复返。但即便这样,奶奶却并未在我吵着吃板栗时面露难色,也并不在清炒板栗中减少桂花的剂量。只是时常目光呆滞,一抹黯淡转瞬即逝。
不久我便回了城。去得匆匆,奶奶还未来得及炒些板栗带着路上吃,我却只摆摆手,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这种东西,城里到处都是。”
城中的板栗个儿大,皮脆,不必剥得之家指甲酸疼,却甜得腻人,全然不如奶奶的清炒板栗那般清淡可口。
我逐渐对板栗失去兴致。
奶奶寄来一袋清炒板栗。经过长途跋涉它竟仍未散失香甜。我的眼前倏然出现那棵大桂树,缀着密密麻麻的小花的树梢好奇地探进屋内,却听得奶奶电话那头的声音分明诉说着大桂树生命的结束。我愣怔,这给了我清香的桂树,我却还未关心过它,它便这样突兀离去了。
我留下沾满桂香的板栗壳,小心地放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提醒着我从未寻常过的桂香不会离去。
风拂过树木的枝桠,树叶奏起清脆的音乐“莎莎”――我站在树荫下,看着看滚烫的大地,顿时感到无限惬意。
我看着眼前的一对母女,听着他们的对话――
“宝贝,不要生气了,妈妈给你买。”一个妇女对着眼前的女孩说道。
“早就让你给我买……”女孩脾气暴躁地对着妇人撒娇。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不禁回想起那一次――
我十岁时,绑着两束辫子,手被妈妈牵着在百货大楼前伫立的情景。
我呆看了一会儿,拉着妈妈就进入那硕大的门,里面的吵杂声立马充斥着我的双耳。
我看着那玲珑满目的商品,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笑嘻嘻地妈妈说:“妈妈,我要买那个洋娃娃。”一个娇小的洋娃娃,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妈妈弯下腰,仔细找着洋娃娃的价格,脸上的表情立马被僵硬所代替。娃娃实在是超出妈妈的承受能力,那可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啊!
妈妈说:“我们买另外的,包不好?”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但却有一丝渴求。但那时的我还小,听不出妈妈的语气。
“不要,我就要那个。”我哭着嗓子说。
“不行,走。”说完立马拉起我向出口走去。
“妈妈,我要那个……”我哭泣着,为什么妈妈不肯给我买,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礼物而已。
最终,妈妈拗不过我的哭声,咬着牙,买下了那个在我们眼里价值不菲的洋娃娃。
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是寻常的,但却是妈妈对我爱的见证,一个不寻常的时刻。
“滴――”我被一声汽车鸣笛声拉回了现实,我望着那对母女的背影,犹如是我们俩的背影,妈妈牵着女儿的温馨场面。
至今,那个寻常却不寻常的洋娃娃还留在我的床头。
奶奶的老屋旁有棵柿子树。我在那棵树下度过童年。
季节如同一卷八厘米的胶片,在那棵树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年年日日,从未停歇。你在几岁时明白,什么是季节?又是谁教你怎样分辨春秋与冬夏?我就是在那棵树下和奶奶一起,懂得这些,那时我还没有奶奶的灶台高。
“你看,那树枝上沾着一点一点的绿时,就是春天来了。”奶奶指着枝桠上那些新发的嫩绿圆点说过。春日和煦下,那些稀稀落落的绿,在闪闪发光,散发着明媚。我从那时开始知道,这就是春天了。我抬头望去,幽幽的绿光,仿佛在冬日藏起来的萤火虫,在这一刻闹枝头。
“你看,那树干上附着一只一只的蝉时,就是夏天来了。”奶奶指着树干上那聒噪的蝉说过。夏天的柿子树,一回忆起来,刺耳的蝉鸣就回荡在耳畔。闷热的感觉,我仰着头,汗珠从脸颊滑到脖颈,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因为奶奶说过了夏天,树上就会结果子了。叶底蝉鸣,夏至盼秋盼丰收。我坐在树下盼着柿子,奶奶在稻花旁盼着稻穗,这就是夏天了。
“你看,那叶子里掩着一抹一抹的黄时,就是秋天来了。”奶奶指着叶子里那些硕果说过。她开始止不住的咳嗽,一整个秋天。黄澄澄的柿子挂满了树冠,青青郁郁的叶染了橙黄,变得斑驳。我坐在树下,望啊望!每一个果子都逆着光,晶莹剔透的果肉裹在薄薄的果皮里。甜蜜的气息萦绕着、弥漫着,从屋子这头到那头,似乎飘了一个秋天,不曾散去。也许果香太浓,总让人忘记,那些也从未离开的咳嗽声。浓郁的果香冲淡了病痛的预兆,这就是秋天了。
“你看,那树冠上留着一缕一缕的褐时,就是冬天来了。”奶奶颤巍巍的指着窗外的树枝说过。那时一入冬,她就不能下床,就只能待在屋子里。透过满是水雾的玻璃去看柿子树,光秃秃的褐色枝干,成了一缕缕的色条,在呼啸的寒风里,瑟瑟发抖。那种清冷而肃穆的气氛,就是冬天了。
我遇见那棵柿子树时,它枝叶繁茂,正值壮年,陪伴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季节,度过了我最美的童年。如今,老屋旁早已立起了高楼,我也到了城市求学。季节依旧在,时光不曾停。苍老的奶奶,不能再陪我一起看细数柿子树上果实,不再育我教我。
谁念西风独自凉?奶奶屋前的柿子树啊,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凝视着眼前的空盒子,一个普通至极的盒子它曾承载着欢乐,如今已烟消云散。不觉间,想起那天。
两年前,父亲个我买了一条白色的狗。欣喜若狂的我看着这位新朋友:除了眼珠、鼻子、嘴巴和四只爪子下的肉垫以外,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模样,想着它走几步就趴地上的慵懒,我便给它取名为“毛球”。而先前用来放巧克力的盒子则用来盛狗粮。
刚来的那几天,它胆怯极了。就连享受美食也要等我们不在的时候才敢默默品尝。静静的趴在沙发下四处张望,似乎是它的标志性动作。如果你拍拍手,便会先听到四只爪子拍打地面的声音和“砰”的有一声脆响——又撞头碰壁了。
但这种令人习以为常的情况仅仅维持了3天,它便学精明了。它的本性也终于得以释放。
为了防止再被沙发阻隔,它干脆开始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新生活,出于对它的喜爱,我们也给它买了一个被子和一些玩具。可它却常常在被子上摸爬滚打,玩够了又狺狺狂吠,叼着被子满屋乱窜。最后看着满屋狼藉回味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意犹未尽。然而,面对一家人的制裁,它也能像对待家常便饭一样,如履平地。
尽管他很会搞破坏,但每逢听到它急切的扒门声,我们在外一天后内心的紧张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心情不好时看到它在身边穿梭,那些负面情绪便会一扫而空,如果你对它吵吵嚷嚷,它也会向你反击。似乎在于你相互逗乐。
可是毛球最后还是被送走了。因为家人们都没有这精力。想到往日我常会因为嫌弃它不干净而将其踢到一边,或者会暴躁地把它关进笼子,我都追悔莫及。家中,再也看不到它拿被子当披风的样子,再也看不到它与拖把斗智斗勇的身影,再也听不到它焦急等待的声音了。这些原来寻常的一切也随之而去了。
母亲用当时毛球情有独钟的拖把劳碌着,我望着眼前的空盒子,想着昔日的快乐,微笑间,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十月,又是一秋采菱季。
水面上漂浮着的水葫芦,沉寂在那,这时的人,打破了宁静,乘小船,穿过葫芦群,留下足迹,把水葫芦翻了个遍,顿时变得杂乱。采满一筐就拿去市场,十月里,去采菱算是家常事,也就这几天,过了就再也找不到水葫芦,摘不到菱。就连小孩也不愿错过。
红日刚升到水平面,我就迫不及待从家里搬个椅子,穿过小巷,到湖边,跨一步登上船,放在船里安安稳稳地坐着。爷爷一手拉着固定船桨的绳,一手摇船桨,穿过家门口河道,过个桥洞,就到了阳澄湖,手耷拉在船边,碰到水面,出现一道水纹。
不久,驶入一片水葫芦里,放眼望去,蔚蓝的天,大片水葫芦映衬出来的绿色,掩映着。爷爷手也停下不摇了,拿起一根竹竿,撑着水底向前缓慢移动。顺势撸起袖子,拎这一片水葫芦叶,拿到船里翻过身来把菱摘下,又翻过身来放回湖里。一湖,一船,在蓝天下停滞不前。
几年前,采菱还是件寻常事,只要是想去湖里看看,就是乘了船就走了。可现如今,又到了采菱季,却没人记得,那湖里还有菱,没人记得还要去采菱。
幼时,就在船里边采,双手并扳着两边的尖角,用牙齿在上面咬开口子,那鲜嫩洁白的菱肉便露了出来,把菱角的壳迅速去掉,一口吞下去,只觉得嚼来无比甘甜。
细想想时,只怕这时有采菱的心情,恐怕去不了。爷爷的船,早已不是之前那种手摇的,都装上了发动机,之前的木浆在烈日下晒得发白,经不起爷爷一来一回的摆动。
这一秋,怕是再也等不到过往采菱的那寻常一天了。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纷纷的黄叶于空中恣意飞舞,然后坠落,金黄铺就的大地带着一种温暖的感伤。已是深秋,西风乍起,凉意穿过风的缝隙缓缓走来,凉了季节,凉了天地,凉了词人惆怅的心。
一个寂寥的寒秋,一道将逝的残阳,一扇孤独的窗口,一双忧郁的眼神。寂寞孤苦的思念静静袭来,相思满地,与诗为伍。原来,怀念是一份苦痛的诗意与旧日时光的缠绵。忧伤却美丽。
曾经,那个人那么深刻地走进生命的最深处。一起陪伴走过春夏秋冬,穿越风霜雨雪,踏遍万水千山,历经悲喜荣辱。这份陪伴,早已变成习惯,刻入骨髓。但,命运总是在人习惯了之后用尽一切办法打破一切。是不是,我们同时拥抱习惯之时,也在慢慢抛弃习惯。然后在我们走了很久之后,在一个秋日的黄昏或某个特定的场合,从旧时光的储存囊里将那份习惯取出,甜蜜夹杂着伤感默默怀念。
有时候,怀念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它可以让人穿越时光隧道,与过去久别重逢。明明是在一个寂寥的寒秋,思绪却因怀念的力量活在了明媚的春天。重逢那些属于那个春日的人和事。在现实中历经沧桑,人和物不复当初。只有在怀念中,物是人亦是,容颜不改,在岁月里定格了最初的模样。“被酒莫惊春睡重。”在一个春日的傍晚,与心爱的人一起把酒临风,喝醉了,就相拥而眠。“赌书消得泼茶香。”一个才子,一个佳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起吟诗作赋,一较高低,尽兴之时,不小心打翻热茶。清香四溢的茶水与墨汁书香,互相交融,弥久不散。然而,“当时只道是寻常。”寻常小事已不能再做,因为佳人已逝,而空留才子一人在秋日黄昏下怀念定格在一段时光里最初模样。而后感慨一句,无奈中的轻描淡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个季节,不变如初,一段回忆,不改容颜,一种忧伤,不乏美丽。于时光深处发现一段早已知晓的秘密。一阵风过,一首华美匿藏热泪的诗句悄然凝成。
黄昏,我走在小道上,看着地上印下的一方方金色,和着那依稀可见的树影,斑斑驳驳。顿步,目光凝聚在脚下一朵花上,我撇了撇眉,恍惚间,忆起了那遗落已久的流年,当时只道它是寻常,如今却只能怀念。
丝丝袖香袭来。我看见了爷爷家的柚子树,一转头,便是自己正和一群小伙伴鬼鬼祟祟地正商量着什么。半响,几个小孩拿来了一根长竹竿,努力地抽打着。一个在奋力地攀着树干,一个在外围放风,而我则和另几个伙伴在树下接柚子,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弥漫在乡土间。不一会儿,大伙怀抱着柚子,一溜烟儿地跑了。我瞧见屋里爷爷叫骂着跑出来,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手指抚着树干,贴在干上的大红纸上,印着童稚的字体--"结大柚子"......柚香,满满消失,我抓不住它们,正如我寻常又遥远的流年。
阵阵歌声飘来。我看见小学同学们和自己一起唱着童年。看着大家不停地流泪,看着大家端正地准备拍毕业照。有多少公式还来不及默写?有多少快乐还来不及分享?有多少面孔还来不及铭记?随着"咔擦"一声,毕业证上呆滞的笑颜为一切画上了并不完满的句号。我舍不得那已模糊不清的校园,却只能忍住泪水。我抓不住它,正如我寻常又遥远的流年。
款款笛音传来,我看见隔音教室里的自己,被老师手把手地教着。长笛在电灯下泛着一层明亮的金属光泽,按键不停地起起落落。窗内的老师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时而生气,时而安慰......我因老师的夸奖而欣喜若狂,因老师的批评而面露愧色。看着眼前的教室,我不禁留恋起那时的时光,渐渐消失的音符。我抓不住它,正如我寻常又遥远的流年......
清晨的落花,清晨遗落的流年,花儿不管是否辗作尘,依旧存在,流年,原来仍在脑海中等待我的回眸,我勾了勾唇,起伏间,拾起落花,拾起了,等我已久的,那寻常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