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1964年3月24日—1989年3月26日),原名查海生,出生于安徽省怀宁县高河镇查湾村,当代青年诗人。海子在农村长大,1979年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1982年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3年自北大毕业后分配至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年仅25岁。的小编精心为您带来了海子经典诗歌精选4篇,您的肯定与分享是对小编最大的鼓励。
20年来,我们一直在纪念海子,读他的诗,出版他的纪念集等,但我们都知道,海子的时代毕竟过去了,诗歌的时代也在渐渐远去。纪念,或者是为了告别。为了忘却的纪念,因为这个时代和海子和诗歌越来越缺少关系。
海子与骆一禾 一个闪烁 一个黯淡
海子的死亡,给时代带来了不祥的气氛,紧接着发生了一系列的社会和诗界的变故。首先是骆一禾为了整理海子遗作而病死,然后是顾城等诗人连续自杀,很多诗人纷纷出国,剩下很小一部分在坚守阵地。
在海子死后有那么四五年时间,他一个人的影响可能超过了当年一个群体的朦胧诗诗人。有人说,海子改变了大批文学青年的命运,有人则说,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
1991年进入北大中文系就读的胡续冬无疑是“受影响”的对象,大一还在石家庄军训时,接触到了海子,带着敬仰之心读他的诗。“当时好像海子就是北大的小代名词一样”,军训时和他一起读海子诗的一位同学后来成为了研究农村青年自杀问题的专家,而胡续冬则走上了写诗、写作之路。“我周围一帮人,很多是吃海子的奶长大的,我年轻时也一天到晚恨不得想着自己变成太阳的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只鹰。”
欧阳江河的印象也很深刻,一次重庆大学学生会主席和他聊天时,很严肃地提到当时学校有大多数人都会背诵海子那首简短的《秋天》,我听到后非常震动。
那段时间,海子像流行明星一样被年轻人追逐着。胡续冬认为,最早对海子产生强烈认同感的地方,是中国的二三线城市,里面很多文艺青年正处于农业文明的末期,却还没有摸索到现代化的踪迹,此后慢慢扩散到一线城市,影响了一大批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转轨时期徘徊的无固定职业者身上,比如类似电影《立春》里的角色,比如聚集空间里的艺术家、摇滚乐队等。
“奇怪的是,我们当时是海子与骆一禾一起在阅读的,骆一禾读得并不在少数,今年同样也是骆一禾逝世20周年,同样闪烁的名字,另一个却黯淡下去了。”胡续冬说。
死亡解读 海子不是诗歌终结的标志
之所以会有一个疯狂读海子的时代,一方面,可能与当时社会压抑无处得到发泄有关,以致人们给予了海子非常多的象征意义,另一方面,也与当时的评价体系有关。他死后,评论界面对他的死亡,一时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但很快,“为诗歌献身”、“殉道者”等形而上的光环戴在了海子头上。
“有人说为诗歌献身,或者说他自杀是为了完成他人生最后的一首诗等等,但是我们不能反推回去说这就是海子的意图,春秋时期很多铸剑师自己跳进炉中,认为剑是需要人血的,所以用自己的身体完成了最后的作品,但海子不一样,每个人自杀的原因都是很具体、很日常的,当然也是很隐秘的。”唐晓渡说,“所谓的‘写作时代的终结’的说法,也是活人赋予他的象征说法,并不一定和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面对越来越多的诗人自杀,越来越狂热的对海子的`崇拜,海子的好友西川坐不住了,他在长文《死亡后记》中对海子自杀的世俗性原因进行了分析,希望不要模仿海子。他认为,海子的自杀,可能与他的性格因素、气功问题、不如意的爱情生活等相关。
对于同样是第三代诗人的韩东看来,海子只是一名“天才诗人”,“我认为他的诗还是显露了一个少年诗人的状态,还没有进入一种自觉的状态。”他说,“海子更多是因为非正常的死亡方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定要说海子之后,中国诗歌就怎么衰落了,这也完全是外行的说法,中国诗歌界内部有着自己的发展轨迹。”
海子无疑是将诗歌作为自己全部的生活状态的,但他却最终采取了暴力的形式,而他本人也一直将自己归入短命的天才行列,比如兰波、凡·高。
“我们首先应该看到的是他的诗歌精神,一种极限冲击自我的巨大的勇气。”唐晓渡说,“80年代末如果存在一种终结,那并不仅仅是由海子来标志的,但他是一个最炫目的现象。”
从90年代中后期到现在,中国诗歌进入多元化时代。一方面,商品浪潮席卷而来,读诗群体随之缩小,媒体对诗歌的关注度下降,另一方面,无论是朦胧诗人,还是第三代诗人(幸存下来的),很多人却在新时期创作出了个人最好的代表作。
“天才少年”
海子的诗永远停在25岁
海子的影响还在继续,但和90年代初因为个人传奇性而吸引拥戴者不同,理性时代对海子的热爱,更多是由于与作品自发地产生共鸣。
20xx年,北漂的民谣歌手周云蓬住在树村,和那儿很多地下乐队一样,为流浪、不得志的感受而苦闷。野孩子乐队给他拿来了海子的诗,他一下子就迷上了。
“他的诗特别色彩绚丽,给人感觉很美,我们当时在城市的漩涡里挣扎,海子诗里面麦地、月光这些场面,好像开了窗,放入新鲜空气一样,给我们生活黯淡的人带来很多帮助。”周云蓬后来依照海子的诗,创作了一曲知名的《九月》。
周云蓬也说,他没有从海子的诗中读到颓废和绝望的死亡感,而是感到了张扬、喷涌的生命力,不过即使这样,他的诗还是不适合长时间伴随左右,“他的诗是光芒四射的,不适合在平淡的生活中总带着它,就像你平时生活中,不会一直在卧室里放着太强烈的光源一样,平时总是喜欢柔和的光。”
海子的诗,像一首首抒情的田园风光的民谣,表达了生活的美好和忧伤。欧阳江河表示,海子的诗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歌唱性,它结合民间的歌谣、传统诗歌、古典诗歌,滋生出抒情的元素。
这点,或许使得海子的诗很容易让新入门的读诗者喜欢。北大五四文学社社长、本科三年级的叶晓阳说,他从初中开始读海子,到现在为止,影响最大的还是海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读到强有力的抒发内心情感的诗句,里面有很多对理想、青春美好、爱情的描写,很容易打动人心。”
“海子容易产生最大震撼的就是刚开始接触诗歌神奇力量的人。”
叶晓阳说,包括自己在内,身边其他读海子诗的人,随着阅历的增长,有更多的抒情方式、诗歌风格进入到他们的阅读谱系中。也就是说,朗读者在逐渐成长,而海子的诗歌永远停留在了25岁,那个白衣飘飘的青春时代。
“海子的诗里没有直接处理现代经验、复杂的人类处境的地方,海子是一个抒情“歌手”,但不是思想家,这和他年龄有关,也是他局限的地方。”欧阳江河说,“不过,他觉得,另一方面,海子身上有一种“少年中国”的精神,正好处在社会完成转型之前。“他的自杀代表了中国诗歌中最后的少年精神,现在写的都是中年诗歌了,诗歌越来越成熟,技巧越来越多,但那种打动人心的青涩的感觉却没人能超过他。”
20年,我们该如何纪念海子?
“这个民族本身就很擅长于遗忘,或者某些文化机制在制造遗忘,有很多在诗歌节之外的诗人都没被人们记住,而参加海子纪念活动的人,应该想想,你感兴趣是因为海子的作品,还是因为他的死亡。海子不是我们拿来聚会的理由,好像我们需要不断的仪式来安慰自己一样,一个从来不阅读海子诗的人,来参加海子的纪念活动,跟一个从来不关注诗歌命运的人参加庙会,逛百货公司有什么区别?更好的纪念是阅读诗人的作品。”
——唐晓渡
“对海子的认知已经进入了消费化时代,他的很多短诗可以变成房地产商的广告语,很多人开始琢磨海子的地域性,借用他拿出地方经济名片。现在的海子并没有被神化,要警惕的是消费化的倾向,别拿海子说事。”
——胡续冬
“海子去世20年,但奇怪的是,我感觉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拉开的距离好像有40年、50年,很恍惚的感觉,好像这个时代和他越来越没有关系了。”
“中国世俗化,注入消费时代、金钱至上这个信仰的过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这种情况下人们可能认为海子是多余的了,但是,诗歌肯定留下的一些东西是人类共同记忆的,海子如果能作为一种知识共同体流传下去,个人认为还是一件好事。”
——欧阳江河
突然发现关于海子的话题多了起来,才突然又发现是海子的忌日了。
二十五年了,海子活着的话正好是半百之岁。然而就是在二十五年前那个也许春光明媚的山海关下的小站,他去了自己也许想要去的地方。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的句子无论是谁读起来,都会油然有一种明媚从心中涌起,这世界看起来都是满满的希望和弥漫的幸福。
海子的故乡在安徽怀宁一个叫做高河的小镇,在安庆待过大半年,那年的端午节,一个人,忽然就想去看看关于海子的一些东西,于是就出发了。 那个叫做高河的小镇现在是怀宁县的政府所在地,而生养了海子的那个叫做査湾的小乡村离县城还有几公里的路程。我问了一些路人,竟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谁是海子,正好有个学生听到我询问,就主动告诉我说去査湾只要坐三轮车很快就到,还说他的一个同学就是査湾的,还是海子的亲戚。很显然他也是为此感到有点自豪的。
于是我就在路边找了个三轮车,坐上。
车行乡间小路,路两边是枝叶繁茂的枫杨树,树冠在空中相接,形成一个封闭的通道,仿佛是通往海子诗中那个春暖花开的世界的时空隧道。树上挂满一串串小蜜蜂一样的花,树后面一片片稻田,稻秧精神地立着,吮吸着这初夏的阳光。看着稻田在枫杨树的缝隙间唰唰地闪过,査湾很快就到了。村庄老旧的房屋在路边喘息着,屋下却拥满了各色杂草,旺盛的生命的绿膨胀着,结出朵朵太阳一样的小花朵。陈旧死亡和蓬勃生命就这样依偎着,在这土地上依存。
海子故居已经修葺一新,在离村口不远的那条主路边。院子的角落里一树栀子花幽幽地开着,满院弥漫着栀子花香,淡淡的,在阳光下沙沙洒落。屋子里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都是关于海子的纪念性的东西,堂屋左手处的一间厢房就是海子生活的书房,书房里老旧的木床,床上的铺盖还在,仿佛它的主人一直从未离开。床头是老旧的木桌,桌上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机。一大朵白色的栀子花漂在木桌上的一个玻璃杯里 ,像一朵淡雅的水莲花,清香从杯子里溢出来,给这个空空的摆满了陈旧照片和书籍的屋子镀上生命的色彩。
清瘦、和蔼的海子母亲坐在屋里摘着刚从地里弄回来的青菜,几个紫茄,几根黄瓜,散在菜篮边的地上。听我说起栀子花的香,她连忙起身到院子里去,要给我摘一朵栀子花。我坐在对面,海子的大弟回来了,热情憨厚地跟我交谈着,海子的父亲坐在门口,望着院子里,默默地抽着烟。青烟袅袅,散在热烈的阳光里。
我们聊着家常,说起关于海子的东西,我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尽量不主动提起。也许时间冲淡了思念和哀伤,说起海子来,海子母亲像每一个母亲对别人说起自己优秀的儿子一样,些许自豪。虽然她可能根本不懂自己的儿子所谓的那些诗都是怎么回事。这时我却留意到海子的老父亲抽着烟,轻微的叹息。再优秀的。儿子,也不在了,还不如平平淡淡的一个儿子,守在自己身边。也许这是老人此刻的心境吧。
快中午了,海子母亲要留我一起吃饭,我拒绝了她真挚的好意。我想去海子墓看看,但是我不敢主动提起,我怕这直白的现实会让老人伤心。但是我提出要走的时候,海子父亲突然说你不去海子墓看看?我说想去看看。他就带着我走出那个阳光下充满了栀子花香的小院儿,向村外走去。村外的山岗上,埋着一个诗人,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儿子。我感觉到有一种很不安的悲伤,我让这位老父亲带着我去看自己儿子的坟墓。
走过一段乡村土路,穿过一小片树丛,一条田埂延伸在眼前。两旁是整齐地稻田,田里的秧苗生机盎然,有白色的鹭鸟在田间搜索着食物。海子父亲没有再往前走,只是跟我说,顺着田埂直走到头,然后往左转就能看到了。说完他转身走了,甚至没敢往那不远的山岗上多望一眼。我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身影,消失在绿叶掩映的小路上。
路旁的茅草已经老了,丛丛白茅在阳光下微风里轻轻摇曳,有泥土的温润扑面而来。走过田间小路,左手有一片翠竹,从竹林穿过,沿着一个小池塘往前走,池塘边长满菖蒲,水面上擎着一顶顶碧绿的荷叶。海子的墓就在池塘那边的一个称不上山岗的红色小土坡上,高大的墓碑有些显眼。
一路上,我随手从路边抽取一根根的白茅,没有鲜花,我就把这一束白茅祭奠在海子墓前。
海子墓前有几株松柏,然而还是那些挺立的我们家乡随口叫做麻杆花的蜀葵最是开得烂漫,烂漫得让这个关于死亡和埋葬的坟地充满了生的希望和灿烂 ,灿烂得让人眼花缭乱。
海子的墓上嵌着两块他从藏区带回来的石头,上面的线刻佛像很生动。墓前供奉着当地的瓶装老酒,也有坛装的江南黄酒,甚至有北方的二锅头,有塑料瓶装的饮料。看来生前寂寞的海子此时是不会再寂寥的,有这么多的诗友来看他,来跟他一起对饮,吟诗。 海子安息在这里,这里有生养他的土地,随时望得到田里的庄稼,我想,海子该是欢喜的。
南阳任侠生 甲午年3.26夜
我离开了,多年后,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海子的村庄,那个埋葬着诗人海子的土地。于是,也有了这首不知写于何年何月的小诗:
那是母亲弯腰插秧的稻田
那是父亲荷锄走过的小径
那是有白鹭在晨雾里飞升的村庄
母亲佝偻着身体 把自己
连同秧苗 塞进泥土
母亲的青发
一根根化作白玉的米
被孩子们一口口咽下…
父亲的背影 总是被
身后的水牛踩乱
像一片被虫蛀过的烟叶
墙角的那杆老烟袋
吹着民国或者是老玉米叶子上的风
一缕缕没有灵魂的青烟
托起白鹭在村庄 在稻野
起舞蹁跹
是不会老去的 这黄土
可永远
在破败下去的 孩子们的村庄
他们都忘了 生长过理想
母亲 老成了一把枯黄的稻秧
父亲 也终于干成那杆老烟袋
稻田干了
小径荒了
白鹭也不知去向
老水牛的皮 趴在黄土墙上
长长的角撑着苍穹
像一张硬弓
孩子们的坟 都孤立着
在那凄凉的土岗
在那山花烂漫里歌唱
歌唱阳光 那古典的村庄
歌唱那笑靥如花的新娘…
莫回首
转身 是连背影都留不下的千古
这永远破败 也不老去的黄土
最终都把我们 埋葬…
《亚洲铜》
亚洲铜 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 父亲死在这里 我也会死在这里
你是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 亚洲铜
爱怀疑和飞翔的是鸟 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 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
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 亚洲铜
看见了吗? 那两只白鸽子 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
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 穿上它吧
亚洲铜 亚洲铜
击鼓之后 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日记》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 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 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 骑上你飞奔而去, 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 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 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 沉浸于冬天, 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 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 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而于一家六口人的嘴, 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 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 从北刮到南, 无视黑夜和黎明
《海子小夜曲》
以前的夜里我们静静的坐着
我们双膝如木
我们支起了耳朵
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
这是我们自己的平原、夜晚和诗歌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只有我一个双膝如木
只有我一个支起了耳朵
只有我一个听得见平原上的水
诗歌中的水
在这个下雨的夜晚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为你写着诗歌
这是我们共同的平原和水
这是我们共同的夜晚和诗歌
是谁这么说过 海水
要走了 要到处看看
我们曾在这儿做过
你已经离开太久,仿佛一直在骑马吟唱
周游世界。
当满山花开,阳光下的诗句
依旧那么鲜艳、挺拔
像青春凯旋而归
你不再开口,声音却穿透我们的身体
平原的麦芒泛着金光,面朝大海
你曾经渴望拥有自己的木屋
劈柴喂马,一天天写诗
深情地感恩这个大地弯曲的世界
头枕铁轨的。诗人太寂寞
如薄刃的镰刀,划不破田野的睡眠:
野草疯长
麦粒低头
你就这样睡去。
你说: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居住在冬天和春天之间。当灰尘被时光抖落
如果你还在人间,会听到纯净的声音口口传送着
清晨的献诗
“……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的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学习尊重诗歌,尊重你
尊重你留下的诗句
但此刻的心情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