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我。那时,我拿着妈妈从超市买回来的蜡笔,在桌子、地板、墙上涂涂画画,不管我看到了什么——小鱼、小兔都要画一画。当时,我还不会拿笔,只是用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握着蜡笔,用笔尖儿在所到之处乱戳,家里被我涂地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而我却乐不思蜀。妈妈见我对画画情有独钟,便为我买来了涂色本,之后,我睡觉的时候抱着它,吃饭的时候,它必须放在眼前,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把它拿出来,在上面涂涂画画。我对它简直是爱不释手,从幼儿园回来,就拿着它开始随心所欲地“作画”了。
七岁的我。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妈妈给我报了一个绘画班。当我第一次拿着毛笔,兴奋的像中了10万大奖一般,嘴都咧到了耳根,看着面前老师为我准备的毛边纸,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圆,眼里放着光芒,恨不得马上在纸上开始画,老师耐心地给我讲解,我目不转睛地、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笔下那栩栩如绿色作文网生的一朵朵菊花,在那一刻,我爱上了国画,之后,我只要有时间,就会拿出笔墨和颜料,默念老师教给我的方法,照着老师给我画的画,一点一笔的开始临摹。
九岁的我。我可以不用老师给我一笔一划的示范了,我可以照着书上大画家的画,开始模仿了。刚开始,我信心满满,当看到老师把毛边纸换成了雪白的宣纸时,内心还是比较忐忑的,我蘸墨、提笔、出尖,一连串动作也是有模有样的,不过画完后,我一看自己临摹的梅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简直像一个烧糊了的大饼,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丑。我一连画了好多,可还是如此。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安慰我,让我不要着急,要像蚂蚁啃骨头——慢慢来。我静下心来,细心观察,一点一点地去琢磨它的运笔、走向、力度……认真练习,然后再慢慢地画到宣纸上。
11岁的我。现在,我只需要一张纸、一支笔、一个参照物,就能画画了……
回望年少的路,琴声一直伴随着我,或婉转悠长,或澎湃激昂,或如怨如慕,或如泣如诉……
七岁时,父亲领我去看第一场音乐会。会场的冷气有些冰冷,观众也不是很多,但舞台上悠扬动听的琴声,演奏者脸上自信的笑容立刻吸引了我,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以后也要成为像他这样的钢琴家。
十岁时,我拥有了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钢琴一放好,我就迫不及待地用指尖轻轻地划过琴键,一阶一阶,黑白的琴键奏响了斑斓的音符,编织着我少年的梦想。
“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敲击出最后一个音符,手缓缓地划过钢琴垂落下来,练琴的疲乏充斥了我的内心,那发出美妙音符的黑白琴键刹然变得平凡单调。日复一日地弹奏着相同的曲目,只是为了一次的演出,无聊极了。手指不再像跳跃在琴键上灵动的精灵,而更像肩负着重物迟缓挪动的小人,骨头像被人抽走了般,无力再练下去了。
太阳缓慢地变换着位置,一抹阳光悄悄地透过窗户跃了进来,屋内顿时变得明亮,我下了琴椅,坐在窗台上。明媚的阳光拥抱着我,如寒冬的一簇火焰的温暖。阳光下,粒粒尘埃的轮廓清晰地浮在空中,湛蓝的天空似是水洗过了般,没有一丝杂质。干燥的尘埃味使我浮躁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沐浴着柔和的阳光,我霎时清醒地想起了我的梦想,成为那个沉浸在演奏之中,快乐而自信的人。年少的梦想怎能如此轻易忘掉?
再次坐上琴椅,更加刻苦地弹奏。从喧嚣热闹的白天到寂静幽深的黑夜,只要有时间,我便坐在琴旁练习着。虽然手很酸,很乏味,但一想到年少时的梦想,疲乏和痛苦便都 像被风吹散了般。
演出的那天,会场里坐满了人,我带着自信的微笑坐在钢琴前,弹奏了那首熟稔于心的曲子。安静的会场只剩下如流水般流淌的琴声,悦耳动听。音符从钢琴中跳跃出来,欢快地舞着,橙黄色的灯光暖暖地聚焦在我的身上,阳光般的和煦。
时而婉转悠长,时而澎湃激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曲毕,深鞠一躬,台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抬头望着闪耀的灯光,我知道,经历了时间的考验,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怀着钢琴家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