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用他那陈旧的鱼钩,钓起昨日被遗弃的红日,日光照在面前的破旧木门上,熟悉又陌生。
——题记
我悄悄推开木门,它吱吱地痛苦呻吟着,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昏暗的房间里,只能依稀看出一张小床的轮廓。角落里,映射出一个瘦小的影子。“奶,”“奶奶!”“唉,谁呀?”她慢慢地转过头,一个小男孩站在他面前,啊不,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人老喽,耳背。今天咋想着到奶奶这儿啊?”她脸上的皱纹逐渐舒展开了,笑得开心!
我刚想说老师要求,突然一股愧疚之意涌上心头,心中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想您了。”“哈哈,好,好!”奶奶用满是茧子的手轻柔地抚摸我,如小时候一般,质感粗糙,却让人安心。我把她的桌子搬到了阳台,像五年前一样,她还在做木偶,七分一个的木偶,让本就饱经沧桑的双手生满老茧,我坐在满分作文网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金黄的阳光,透过落满尘土的玻璃,照在她的满头银丝上,闪耀出星河般的光芒,震撼着我,刺痛着我。红尘仓促地滚过,没有带走什么,却带走了她的风华青春。五年前,她待我至上,而如今,我却因一次重阳节的作业才登门造访。视线逐渐模糊,眼泪滴落在心尖上,荡起一圈圈记忆的涟漪。一片寂静。
“饿不饿……热不热……困不困……”一串串的问题竟会让我不知所措。在日光里,我涨红了脸,愧疚的心被爱填满,不再寂静。
小时候她说要是我长大了,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我总是坚定地回答,不会的,但现在我却没有遵守这个承诺,违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诺言,后悔莫及。仅留下一片寂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似是在回答,又似没有回答,又或是答非所问,但至少不再那么寂静了……
深冬的一个夜晚,漫步在小区公园里,正拐弯处,我又听到那如雾般的瞌睡声。
早已不记得是多少次见到他了。因为只知道他姓许,便叫他老许。
他十分年迈,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质地破旧,用粗棉制成的黑色棉袄,那衣服,早已褪色且褶皱,想必是没钱买一件稍得体的。他用双手紧紧抱住箱子,里面是一件单薄的连帽衫,拖出一缕长长的线脚,应该是起球了。他那干裂的嘴唇下,一丝白胡子杂乱无章乱蓬蓬的,头发也挣脱出帽子,享受着凛冽的东风与飘飘夜雨。
他总是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手臂却有力。听门口保安说,他本是有钱人家,十几年前他的父亲迷上赌博,花光了家中所有的财产,为了还债,连房子都卖了,他的父母因此离婚,一年后,母亲也发痨病去世了,他无依无靠,只能通过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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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正在茅草屋中,期盼着母亲回家为他做饭,只见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崩溃了。从此,他不再和任何人说话,由于很少财产收入,他甚至一连几个星期不洗澡。渐渐地,人们开始远离他,怪可怜的。
回忆里,有他孤寂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回去时,他已经在大雨侵蚀的长椅上躺了几个小时,或许微雨打醒。我看着他一脸忧思,似乎还在想着明天是否还有着落,在这样寂静的冬日,有没有人在清晨跟他打个招呼,有没有人与他共同探讨人生,有没有些许心事无法释怀……
看了天气预报,说这个星期都有冷空气,我不禁开始担心起他,他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寒冷的夜?太酸太苦的滋味何尝不是人生里另一种怀念的微笑?在这万家灯火,我又想起了那个老人。
夜深了,雨停了,人散了,这个世界最终又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