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散文
妈妈,是您用您的爱为我筑起了遮风挡雨的屋墙,是您用您的精心呵护给了我温暖。
一晚上夜风,吹了个阴霾满天,落叶遍地。本来就因写一篇短文睡的晚了,睡下却被风声聒得安静不下来。其实并不关风的事,而是我心里惦记着母亲,惦记着2号是母亲逝世4周年祭日,想着母亲给我留下的点点滴滴。
4年前的那个夜晚永远在眼前。在父亲睡过的那面炕上,停止了氧气液体的母亲呼吸急促,满头大汗。终于在我们离开一会儿后,母亲停止喘息,永远地安静下来了。照着母亲的遗嘱,我组织了为母亲的追悼,并将遗体火化。母亲很独特的地方,就是她永远把事情看得好远,把人看得很透。母亲留下对她身后事处理说法时,是父亲刚刚去世、她跟我一起过的时候。并且,她还利用跟弟妹接触的不同场合,一一吩咐了她的心愿。火化遗体,对于我们当地乡下许多人来说还是个说法的时候,母亲早就想明白并安排好了。
母亲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翻腾了好几遍,我也没想好追忆母亲最恰当的言语。想来想去,对我的母亲来说,最典型代表她的性格品貌的,就是她的隐忍。今年七月十五到坟里烧纸,大妹说到母亲还说,“母亲最不会‘嚷仗(吵架)’了。因为母亲不会骂人,骂不出来一些乡下男女气急败坏时嘴里喷粪样的恶毒与肮脏。”她跟人嚷仗,最狠的也就是重复一遍别人骂来的话。想想母亲每每跟别人发生了争执而没什么话说的那种窘态,实在是一种弱者的样貌。
母亲的隐忍,就是隐藏着自己的苦痛、个人的想法,去维持迁就别人;就是忍受着种种压制与难过、牺牲自己的享受与爱好遵从别人;就是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为了家人儿女都乐得奉献牺牲。
在家里,母亲上有婆婆父亲,下有一堆儿女,但凡吃穿用度,都是别人之后才想到自己。别的不说,就是一年到冬天的`棉衣棉鞋,就是天天劳累于田间地头母亲的一件大事。我幼小时候的印象里,母亲总是天天晚上在亮若萤火的煤油灯下坐在缝纫机前缝制衣服。除了我们的,还有别人的:一件衣服几毛钱,那可是支撑我们家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啊!除了给我们缝衣服之外,还有姨妈的,舅舅的,外爷外奶的,或者姑姑们的。亲戚们送来衣服,无法拒绝,也不可能挣钱,而且必须往前赶。白天出工,晚上一边在锅里蒸上馍馍,一边坐在缝纫机边,就成了最早母亲留给我的图像。
10岁之前,我是跟着奶奶睡的。但母亲留下的一个图景却让我念念不忘。那是一天下午跟母亲坐在婶婶家院子里玩的时候突然地不省人事(我记得清晰,一下子只看见院子天井上的蓝天,大人们都吓得过来掐我的人中),晚上母亲搂着我睡,半夜里我烧得说胡话,说看见了一个亮晶晶的人头,母亲赶忙起来给我灌水,为我“燎纸(用黄裱纸烧,迷信用来驱鬼叫魂的办法)”。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奶奶父亲都不在,夜里的家静默幽深。不知道母亲是咋样为我高烧下的胡言乱语而担忧的,更不知道她是在怎样的惊恐中度过了多少不眠的夜晚。
不断长大的我,经常忽略的是艰辛生活中父母付出的心血,感知的只是自己的吃喝暖饱。没记得母亲责备过我什么,但我曾暗自埋怨过母亲。上初中的时候,奶奶早就过世,母亲生产队劳动忙得没时间蒸馍,让我自己蒸,结果我蒸的是半生不熟,拿到学校放了一天就全长了白毛,无法吃了。但我不理解母亲的劳累与忙碌,饿了便怨母亲。再就是到高中临冬天还换不上棉裤,冻得哆嗦,就想母亲咋不早些给我弄好,却从没看见母亲身上还是单薄的衣衫。直到长大了,知道了那些年月的生活状态,看着母亲黑黝黝的面庞上深深的皱纹,听到母亲说再也不想动缝纫机的时候,才想到过去那些岁月里,母亲付出了太多,而我却从没想过理解。
20多年前,母亲头一次来到我生活工作的地方,她是来带孙子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母亲委曲地住在那个窄小的房间里,天热又不通风,母亲天天是一头大汗,而我并没有多关心过母亲啥。因为我根本不了解母亲到底有哪些不舒服,母亲也从来不说自己那儿不好受。20多年后,母亲再次跟我一起生活了最后近两年,这时候我才知道母亲想的啥,也知道让母亲吃得好些睡得安稳些了,可是我仍然没能关心到母亲,因为母亲仍然不把自己身体疼困的一切情况告诉我,她怕给我带来麻烦,也怕因为她给我的生活带来影响。母亲走后我想了好久,才慢慢懂得母亲,知道母亲为什么做那样的选择,知道母亲为什么在神志有时候都不是十分清楚的最后时刻,还记得回到老家,还记得坚决果绝地离开我的家。因为她绝对不愿给自己信任钟爱的儿女们添任何麻烦、带来任何让人议论的影响!
这就是母亲,为了儿女,哪怕行走于路途之中死去,哪怕收敛挚爱远远离去。
我总忘不了母亲的眼神,这眼神只有母亲才有,而任何爱人恋人情人绝对不可能给你。
发现母亲的眼神是在母亲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有天下班我偶尔一抬头,看到母亲从窗口望下来的眼光,我知道她看了不止一次。回去我说妈,你老看着呢。她面带羞赧,说也没有,就是看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我说天热些你到外边走走,就不急了。之后一想,过去就经常遇到母亲这样的目光。比如打了电话说回家,总能在门口班车停车的地方“巧遇”父亲和母亲,探家回来,总是父亲母亲把我送上车再用目光送至车子消失在视野之外。有次拉货路过临时回家,父亲母亲匆匆忙忙地为我做吃的,不经意地发现母亲总是背着一只手,站在饭桌边慈祥地看着我吃饺子。回来后父亲电话里才说:你妈妈的手被镰刀割了,怕你看见了担心。
在母亲住在我家里的幸福时光里,我经常沐浴在母亲的目光下。春天,她站在苜蓿里里望着我下班回来的方向。夏天,她站在大杨树下看我走路和姿态。秋天,我们一起走在夕阳染红的晚霞里,母亲骄傲着邻居们对儿子孝顺的夸耀。冬天,母亲仍在窗前,透过玻璃一次次看路上走过的身影细辩熟悉的脚步。
4年了,经常想到母亲我就泪流满面,像现在一样。说不清我为什么会流泪,也不知道母亲到底给我留下了那些珍贵。但我止不住、忍不住地想哭,止不住、忍不住地想念。或许,是感念母亲给了我最大的令我安慰的信任,也许是因为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和我的姊妹,而过早离开了这个世界。记得母亲逝世后我跟弟妹们说的话:父亲母亲早早地比较痛快的离去,是想让我们轻松地生活,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这是父母给我们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爱。
是的,至今,这爱仍然在我们身上延续。昨天下午弟弟打来电话,说起母亲4周年祭日,本来想回家看看的,又说到十月初一再回,回了再见面。这让我很欣慰。父亲母亲期望的,就是我们兄弟姊妹们都相互关心、互相体贴着,他们走了,我们的“老家”还能长久地存在在每个人的心里。
祭祀母亲,怀念母亲,是这辈子的事情。今天,暂时用这些零乱的文字,表达心情,但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我们的今天能高兴安然。
早就想为母亲写点什么,但提起这个话题心情就沉重,无从开始。今天难得休息,静下心情留点文字。
2008年3月16日母亲心脏病突发去世,安详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度过了她辛劳的一生。年仅六十岁。她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却没给我们一个尽孝的机会,哪怕只是端一杯水递一片药。清苦一辈子,仁义一辈子。以至于她走后我几乎没梦到过,每每在坟前祈祷入梦却不得,人说这是因为她走的无牵挂,是啊,人固有一死,以这种毫无痛苦的方式离开,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修行。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在她几个月大的时候,我的姥姥抱她去看戏,也就是这一场戏注定了她悲哀的一生。在那个年代村里很少唱戏,所以看戏的人特别多。从那一天看完戏后母亲就老是哭,粗心的姥姥姥爷竟然把这看成孩子不好带。在她会走路之后才发现脚已经变形了,再治疗已经晚了。就这样她成了一个残疾人。然而我的姥姥她的母亲竟然因此不喜欢她,给她穿姐姐的旧衣服,弟弟打她不能还手,央求多次后才上了两年学。针线活自然是她姐姐学,而她只能去干地里的粗活,忍受孩子们的嘲笑。我一直认为这是造成她要强而又自卑的原因。我清晰的记得她偶尔那怯怯的眼神。
到了婚嫁的年龄,她没有再好的选择,嫁给了我父亲。当时父亲家是富农,成分高,他排行老大,下面有五个弟妹,这种条件自然是不好娶媳妇的,于是他们结婚了。婚后他们并不幸福,父亲年轻时脾气暴躁,加上日子过得艰难,母亲挨打是经常的事。为了保护母亲,我幼小的身体没少挨揍,直到现在想来我还是流泪。每每他们打过之后母亲都无法解脱,因为她无处可去,虽然我姥爷心疼她,但惹不起姥姥。打架后回到娘家,姥爷就说回去吧孩子凑合着过吧,你要真离了你娘不会让你回来的。往往是哭着回去又哭着回来。就这样母亲度过了她不幸的婚姻生活,直到我们长大。我始终认为这都是姥姥那一场戏造成的。每谈及此母亲却总是说这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姥姥。也许正因为这些我对姥姥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以至于姥姥在北京去世我都没去,当然那时在闹非典,也确实去不得。
记忆里母亲教育我最多的一句话是不吃馒头争口气,我要强的个性也许源于此。就这样母亲真的是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她付出的我无法计量。也许是日子过得艰难,我没有感受过她的爱抚,我有时甚至认为母亲不疼爱我,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被她揽到怀里爱抚的记忆。我还自私的以为这是她小时候缺少爱造成的,直到我考上高中的那一年。那时候高中寄宿,一个月才回去一次。上够一个月回家,母亲哭着看着我,我还问她怎么啦,父亲说自你上学走后你娘让我买了个日历,她天天记着翻,以前她可是从来不管这个的,你娘想你啊。我哭出声来,但她却把脸背过去哭,却也不曾把我揽在怀里。我似乎那时才知道母亲是爱我的。(泪水模糊双眼无法继续)
长大后离开家,却每每有不顺,能瞒的我从不跟她讲,可每次回家她都有说不完的话,那些邻里之间啊妯娌之间啊有时我真不愿听,甚至做出发烦的表情。现在想起后悔莫及。后来我的儿子出生了,回家次数就明显少了,儿子一回家就过敏,因为这点母亲甚至不顾她对外孙的思念,让我不要带儿子回家,说有事打电话就行了。于是每每电话里聊半小时是经常的事。就在她去世的前一天,那天下着雨,早上六点我打电话说一会回去看看,她却说下着雨别来了等天好了再来。我问父亲为什么,父亲说不叫你来就别来了等天好了愿来再来。没想到这个电话竟成为永远的最后。我好悔啊好恨哪,打什么电话呀直接回去不就行了,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但没机会了,没机会了。第二天下午上班时接到二叔电话,说母亲不舒服,我说先送医院我马上往回赶。二叔说拾掇着呢,我哪里知道那时母亲已经走了,回到家已经快收拾完了。娘啊,我恨哪,为什么昨天你不让我回家,难道命里注定我们母女见不了面。……
时间流过。人都说儿想娘想一时,可母亲去世一年多了,直至今天我还无法平静,每每停笔。
我怨,怨苍天不公,为何母亲终生操劳,没得片刻松心的机会?我悲,悲痛之余,我谢苍天有情,在母亲告别尘世的时候让她免受痛苦,走的坦然,去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