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经典散文(优秀5篇)

在日常学习、工作抑或是生活中,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的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了解散文,下面是小编辛苦为大家带来的龙应台经典散文(优秀5篇),如果能帮助到您,小编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龙应台短篇精美散文 篇1

这个电邮,是安德烈给我的母亲节礼物吧?

2009年09月24日1502

收到安德烈的电邮,有点意外。这家伙,不是天打雷劈的大事——譬如急需钱,是不会给他母亲发电邮的。不知怎么回事,有这么一大批十几二十岁左右的人,在他们广阔的、全球覆盖的###络里——这包括电邮、MSN、FACEBOOK、Bebo、Twitter、聊天室、手机简讯等等,“母亲”是被他们归入spam(垃圾)或“资源回收筒”那个类别里去的。简直毫无道理,但是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高科技使你能够“看见”他,譬如三更半夜时,如果你也在通宵工作,突然“叮”一声,你知道他上网了。也就是说,天涯海角,像一个雷达屏幕,他现身在一个定点上。或者说,夜航海上,茫茫中突然浮现一粒渔火,分明无比。虽然也可能是万里之遥,但是那个定点让你放心——亲爱的孩子,他在那里。

可是高科技也给了他一个逃生门——手指按几个键,他可以把你“隔离”掉,让那个“叮”一声,再也不出现,那个小小的点,从你的“爱心”雷达网上彻底消失。

朋友说,送你一个计算机相机,你就可以在计算机上看见儿子了。我说,你开玩笑吧?哪一个儿子愿意在自己计算机上装一个“监视器”,让母亲可以千里追踪啊?这种东西是给情人,不是给母子的。

我问安德烈,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写电邮?

他说妈,因为我很忙。

我说你很没良心耶。你小时候我花多少时间跟你混啊?

他说理智一点。

我说为什么不能跟我多点沟通呢?

他说因为你每次都写一样的电邮,讲一样的话。

我说才没有。

他说有,你每次都问一样的问题,讲一样的话,重复又重复。

我说怎么可能,你乱讲!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

打开安德烈的电邮,他没有一句话,只是传来一个网址,一则影像——“我很无聊网”,已经有四千个点击,主题是“与母亲的典型对话”。作者用漫画手法,配上语音,速描出一段自己跟妈妈的对话

我去探望我妈。一起在厨房里混时间,她说“我烧了鱼。你爱吃鱼吧?”

我说“妈,我不爱吃鱼。”

她说“你不爱吃鱼?”

我说“妈,我不爱吃鱼。”

她说“是鲔鱼呀。”

我说“谢谢啦。我不爱吃鱼。”

她说“我加了芹菜。”

我说“我不爱吃鱼。”

她说“可是吃鱼很健康。”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不爱吃鱼。”

她说“健康的人通常吃很多鱼。”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不吃鱼。”

她说“长寿的人吃鱼比吃鸡肉还多。”

我说“是的,妈妈,可是我不爱吃鱼。”

她说“我也不是在说,你应该每天吃鱼鱼鱼,因为鱼吃太多了也不好,很多鱼可能含汞。”

我说“是的,妈妈,可是我不去烦恼这问题,因为我反正不吃鱼。”

她说“很多文明国家的人,都是以鱼为主食的。”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不吃鱼。”

她说“那你有没有去检查过身体里的含汞量?”

我说“没有,妈妈,因为我不吃鱼。”

她说“可是汞不只是在鱼里头。”

我说“我知道,可是反正我不吃鱼。”

她说“真的不吃鱼?”

我说“真的不吃。”

她说“连鲔鱼也不吃?”

我说“对,鲔鱼也不吃。”

她说“那你有没有试过加了芹菜的鲔鱼?”

我说“没有。”

她说“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不喜欢呢?”

我说“妈,我真的不喜欢吃鱼。”

她说“你就试试看嘛。”

所以……我就吃了,尝了一点点。之后,她说,“怎么样,好吃吗?”

我说“不喜欢,妈,我真的不爱吃鱼。”

她说“那下次试试鲑鱼。你现在不多吃也好,我们反正要去餐厅。”

我说“好,可以走了。”

她说“你不多穿点衣服?”

我说“外面不冷。”

她说“你加件外套吧。”

我说“外面不冷。”

她说“考虑一下吧。我要加件外套呢。”

我说“你加吧。外面真的不冷。”

她说“我帮你拿一件?”

我说“我刚刚出去过,妈妈,外面真的一点也不冷。”

她说“唉,好吧。等一下就会变冷,你这么坚持,等着瞧吧,待会儿会冻死。”

我们就出发了。到了餐厅,发现客满,要排很长的队。这时,妈妈就说,“我们还是去那家海鲜馆子吧。”

这个电邮,是安德烈给我的母亲节礼物吧?

龙应台散文好句 篇2

1、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龙应台《目送》

2、拜祭,终究也只是生者的一份安宁。——龙应台《目送》

3、有些经验,是不可言传的。——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4、为什么和心爱的人谈话,这么不可能?——龙应台《野火集》

5、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龙应台《目送》

6、一个人固然寂寞,两个人孤灯下无言相对却可以更寂寞。——龙应台《目送》

7、斜坡上的杂花野草,谁说不是一草一千秋,一花一世界呢?——龙应台《目送》

8、所谓了解,就是知道对方心灵最深的地方的痛处,痛在哪里。——龙应台《目送》

9、相机,原来不是那么重要,它不过是我心的批注,眼的旁白。——龙应台《目送》

10、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问题最后只有自己知道答案。或者没有。——龙应台《女子与小人》

11、他还不知道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12、这个世界,凡有爱的事情都好办一点,怕的是恨,不是爱。——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13、所谓家嘛,就是一个能让你懒惰、晕眩、疯狂放松的地方。——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14、妈妈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龙应台《目送》

15、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龙应台《目送》

16、不是渐行渐远,而是有一天终要重逢;你的名字,清楚地留在世纪的史记里。——龙应台《目送》

17、庄严的变成嘲讽,琐碎的突然伟大,真诚可能叫做懦弱,虚伪可能叫做务实。——龙应台《野火集》

18、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19、我的人生里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去揣测别人对我的看法与评价;该做的事太多了。——龙应台《野火集》

20、夫妻的同舟共济,没有更好的时候。两个人先共度苦痛,苦痛之后再共享欣喜。——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21、风在吹,云在走,人在思想,博弈在拉锯,前进和后退在迂回交错,价值在惊奇翻转。——龙应台《野火集》

22、你可以说:“孩子你慢慢来”,可是有时候,快快地“放手”或许也是必要的。——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23、母亲以一种安静的,潜移默化的方式,把我教育成了一个“像一株小树一样正直”的人!——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24、大树有大树的长法;小草有小草的长法;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小草。你不是孤独的。——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25、太疼的伤口,你不敢去触碰;太深的忧伤,你不敢去安慰;太残酷的残酷,有时候,你不敢去注视。——龙应台《目送》

26、如果你年轻却不激进,那么你就是个没心的人;如果你老了却不保守,你就是个没脑的人。——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27、虽然心中有爱,但是爱,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28、生命败坏的过程,其实就是走向失去。于是,所谓以智慧面对败坏,就是你面对老和死的态度了。——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29、贫穷的记忆,在事过境迁之后,像黑白片一样,可能产生一种烟尘朦胧的美感,转化为辛酸而甜美的回忆。——龙应台《目送》

30、可是,在你没有亲身试过以前,你不能说“不可能”!在你没有努力奋斗过以前,你也不能谈“无力感”。——龙应台《野火集》

31、我坐在风暴中心,四周却一片寂静,这是寂寞的感觉,像沙尘暴的漫天黑沙,以鬼魅的速度,细微地渗透地包围过来。——龙应台《目送》

32、至于人们的“期待”,那是一种你自己必须学会去“抵御”的东西,因为那个东西是最容易把你绑死的圈套。——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33、时光,是停留还是不停留?记忆,是长的还是短的?一条河里的水,是新的还是旧的?每一片繁花似锦,轮回过几次?——龙应台《目送》

34、脚踏车经过一片花开满地的平野,将车往草地上一倒,就坐下来,蒲公英年年都有,孩子那样幼小却只有一次。——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35、你一定要“离开”才能开展你自己。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36、很长时间后的我才完全明白,常常不是善与恶之间的力量在战斗,而仅仅是两个不同的恶,在为了控制世界而相互争斗。——龙应台《野火集》

37、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龙应台《目送》

38、不要忘记这些过去的记忆,因为这些记忆,会跟着我们的人生,一生一世,只不过,它们不再像我们儿时那么的明显。——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39、设想一个跑道上,有人正在跑五千米,有人在品百米冲刺,也有人在做清晨的散步。你要看你让自己站在那一条跑道上。——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40、道德、宗教、乌托邦,种种高贵的理念,原来都是人类愿望的投射,但借助于投射作用,镜子里外的世界其实是相反的。——龙应台《这个动荡的世界》

41、对于行路的我而言,曾经相信,曾经不相信,今日此刻也仍旧在寻找相信。但是面对时间,你会发现,相信或不相信都不算什么了。——龙应台《目送》

42、如果科学家能把一滴眼泪里所有的成分都复制了,包括水和盐和气味、温度——他所复制的,请问,能不能被称作一滴“眼泪”呢?——龙应台《目送》

43、我真的觉得,历史从来没有终结这回事。它有体温,有呼吸,它微微的叹息和欲呼唤的眼神,只要你看,就在那里,如此的清晰啊。——龙应台《野火集》

44、人生中一个决定牵动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注定另一个偶然,因此偶然从来不是偶然,一条路势必走向下一条路,回不了头。——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45、那天黄昏,安安和弗瑞弟关在房里听音乐、看图画书。录音机放着一支安安非常喜爱的歌……神用他的手,抚摸着大地,春草深又深……——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46、那个娇稚的女儿,此刻望着镜里三十六岁的自己,觉得宇宙的秩序正踩着钢铁的步伐节节逼进,从开幕逼向落幕,节奏严明紧凑,谁也慢不下来。——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47、人生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龙应台《目送》

48、有一种寂寞,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一条知心的狗,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龙应台《目送》

49、我们的上一代,受战乱和贫穷之苦,期望我们这一代温饱安定。我们这一代温饱安定了,但是受威权统治之苦,期望下一代在没有恐惧,没有控制的自由环境中成长。——龙应台《野火集》

50、华安爸爸说,很骄傲地,"别忘记,我是世界上第一个抱他的人。"能够这样见证宇宙的蕴吐,能够这样拥抱鲜活的生命,是多厚的恩泽啊!却有男人推拒这样的特权。——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51、讲“道德勇气”,也不是可耻的事,说“社会良知”,也并非不肤浅。受害者在主义与战乱洗礼的现代人以复杂悲观自许,以深沉冷漠为傲;你就做一个简单却热诚的人吧!——龙应台《野火集》

52、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换句话说,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须应付的惊涛骇浪。——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53、我们自己心里的痛苦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或者更“值得”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它对别人也许微不足道,对我们自己,每一次痛苦都是绝对的,真实的,很重大,很痛。——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54、到现在,看见别的母亲解衣哺乳,我还忍不住驻足贪看,看那肥肥的小手抚摸着丰满的乳房,看那婴儿满足恬适的小脸,看那母亲低头的温柔,啊,我神为之驰,真想再来一次。——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55、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56、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彼此却互不相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我们的通信,仿佛黑夜海上的旗语,被其他漂流不安、寻找港湾的船看见了。——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57、这个社会不知为什么对过去充满怀念,对现在又充满幻灭,往未来看去似乎又无法找到什么新鲜的想象。我们的时代仿佛是个没有标记的时代,连叛逆的题目都找不到。因此我们退到小小的自我。——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58、不可思议的是,那义和团拳民本身,又何尝不是许许多多自觉无私的、奉献的、崇高的个人,背上“扶清灭洋”的重任,视死如归。可是在历史的大漩涡里,他们给自己的民族带来意想不到弥补不了的劫难。——龙应台《我的不安》

59、任何一个国家的建立,都需要一个“假想敌”来激起自己内部的凝聚力。对欧盟而言,挟其经济军事优势而四出“侵略”张牙舞爪而又绝对“没有文化”的美国正是一个理想的“暴秦”,可以促进欧盟各国的团结。——龙应台《百年思索》

60、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目送》

61、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等这个小男孩把花束束好,用他5岁的手指。花绳绕过来,刚好要系上的时候,另一端又突然滑走了。孩子,你慢慢来,在淡水街明亮的阳光里,在石阶上,等你把花束好,用你5岁的手指。——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62、无法表达自己的人──不论是由于贫穷,或是由于不自由,或者单单因为自己心灵的封闭,而无法表达自己的人,我最同情。因为我觉得,人生最核心的“目的”──如果我们敢用这种字眼的话,其实就是自我的表达。——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63、孩子是两个人的,生孩子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当医生和护士在为众多的病人跑进跑出的时候,只有丈夫能够握着你的手,陪你度过每一场阵痛的凌虐。夫妻的同舟共济,没有更好的时候。两个人先共度苦痛,苦痛之后再共享欣喜。——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64、生活是抑郁的,人生是浪费的,可如果拉长来看,却是在抑郁中逐渐成熟,在浪费中逐渐累积能量。因为,经验过压迫的人更认识自由的脆弱,更珍惜自由的难得。你没发现,经过纳粹历史的德国人就比一向和平的瑞士人深沉一点吗?——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65、文字之所以有力量将不同世界的人牵引在一起,是因为不管他们经过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在心的最深处,他们有一样的害怕与追求、相似的幻灭与梦想,午夜低回时有一样的叹息。我们毕竟在同一条历史的长廊里,或前或后;鲜花释出清香,像丝带缭绕。——龙应台《我的不安》

66、华安坐在录音机前,正在专心致志地把录音磁带从匣中抽拉出来,已经拉出来的磁带乱糟糟缠成一团。若冰看着妈妈去抢救那些录音带,坐立不安地说:"他不会静静地坐下来看书吗?"妈妈拿了支铅笔插进录音带,边卷边说:"若冰,你看过小猴子静静地坐着看说吗?"——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67、好像有一个黑色的玻璃罩,牢牢地罩著政府,外面的人民踮起脚尖拼命想看见里面,焦急而不安;里面的官员就是不出来,安稳、傲慢、笃定。于是我发现,自由与民主,差别就在这里:没有民主的自由,或许美好,但是政府赐予的,他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龙应台《龙应台的香港笔记》

68、你知道吗?象棋里头我觉得最“奥秘”的游戏规则,就是“卒”。卒子一过河,就没有回头的路。人生中一个决定牵动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注定另一个偶然,因此偶然从来不是偶然,一条路势必走向下一条路,回不了头。我发现,人生中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河的“卒”。——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69、在一个西方的家庭里就比较简单。孩子的母亲有最大的权利,任何人都得尊重"生母"的权利。我的婆婆很清楚地认知:宝宝首先是我的儿子,其次才是她的孙子。对孩子的教养,她可以从旁帮忙,或是提供过来人的经验,甚至于表示不同的意见,但她最后一句话永远是:"当然,决定还是在于你做妈妈的。"——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70、历史条件更少不了政治现实。德国人忏悔对象是犹太人--战后团结起来声大势大的犹太人。同样被屠杀几近灭种的吉卜赛人却鲜有人提及。谁都知道“六百万”这个数目,可是谁知道吉卜赛人被害的数目?吉卜赛人没有组织、没有势力、没有声音。反省,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道德问题,它可能更是种种政治势力较量的产物。——龙应台《我的不安》

71、德国人的反省本身也是一个层次复杂的东西。当一个德国人对自己的过去毫不留情地大加鞭挞时,他可能是一个最具自我批判性、最清醒的《春秋》史家,但是他也可能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文化沙文主义者;当他说德国人的罪行举世无双时,他没说出口的话是:德国人的文明高度是举世无双的。他的反省看起来谦卑,其实是傲慢。——龙应台《我的不安》

72、一次国际笔会,使我再度看见人为自己的理想所做的种种努力;支撑那个理想的原动力,我想,就是那在柳条间漂浮的鹅黄乳鸭所牵动的,人心中对生命的欢喜与敬重。然而在人笨拙的努力中,我更看见了难以克服的'障碍:与理想并存的,是人的自私、狭隘、弱肉强食……。诗人即使拎起了皮箱,他所唾弃的罪恶并不因而停止。——龙应台《这个动荡的世界》

73、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也不必了。虽然心中有爱,但是爱,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着彼此却互不认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74、我还是不认识我的读者。他们经过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他们害怕着什么又追求着什么?他们有什么样的幻灭又有什么样的梦想?不曾和他们一起成长,我无从想象他们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可是在那长长的队伍前端,我们曾经深深地对望;回想那对望的一刻,或许我们竟是熟识的写作者在孤独中写作,读书人在孤独中阅读,那孤独其实是种种情怀的交会。——龙应台《我的不安》

75、中国妇女是两面性的。正面是一个独立的人,权利平等,经济自立,是新中国的主人;背后却扛着一个沉重的家,依然是传统的,是家庭的主人抑或是奴隶?女人把正面展示给社会,社会因此显得更加文明进步;她把背面留给自己,累在身上,苦在心里。两面夹攻下,有新生的,有传统的,惟独仍然看不见女人自己--女性主体意识淹没在社会和家庭双重角色中。——龙应台《我的不安》

76、这家书店只卖两种书:社会主义思想和女性主义。我的手指在寻找答案,谁能告诉我做[母亲]和做[个人]之间怎么平衡?我爱极了做母亲,只要把孩子的头放在我胸口,就能使我觉得幸福。可是我也是个需要极大的内在空间的个人,像一匹野狼,不能没有它空旷的野地和清冷的月光。女性主义者,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生养的喜悦和痛苦,你究竟能告诉我些什么呢?——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

77、中国,不是不可以爱。殖民者曾经多么地防备你去爱它,连***战争都一笔带过。但是中国值得香港人去瞭解、去爱的,是它的法官还是它的囚犯?是军队还是人民?是唐诗宋词还是党国机器?是它的大地还是它的官僚?香港如果要对中国做出真正重大的历史贡献,是去顺从它还是去督促它?公民教育该教孩子的,恐怕不是爱什么,而是怎么爱,如何选择所爱。——龙应台《龙应台的香港笔记》

78、现代日本的身强体壮、脑清目明,分析起来,乃是以古典大陆哲学、东方宗教文化强身,再以西洋文化固脑,将东洋跟西洋文化融合,提炼出的一种东瀛经验。只是,相较于日本人重视长时间积累,凸显本质性的文化模仿与创造,当代台湾社会所呈现的,往往是一种渴望立即见效的,建构式速成拼贴文化。追究起来,我们得勇于承认,混血与变异恐怕才是台湾文化的本质。——龙应台《野火集》

79、我担心的不是你职业的贵贱、金钱的多寡、地位的高低,而是,你的工作能给你多少自由?“性、爱、摇滚乐”是少年清狂时的自由概念,一种反叛的手势;走进人生的丛林之后,自由却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时间在闪避道上荆棘。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大树,有大树的长达;小草,有小草的长法。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小草。你不是孤独的。——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80、最平凡、最普通的恐惧吧?我恐惧失去所爱。你们小的时候,放学时若不准时到家,我就幻想你们是否被人绑走或者被车子撞倒。你们长大了,我害怕你们得忧郁症或吸毒或者飞机掉下来。我恐惧失去所能。能走路、能看花、能赏月、能饮酒、能作文、能会友、能思想、能感受、能记忆、能坚持、能分辨是非、能有所不为、能爱。每一样都是能力,每一种能力,都是可以瞬间失去的。显然我恐惧失去。——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81、在人生的行旅踽踽前行,一路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或者牵手终身,或者擦身而过,或者共行一段,或者惊鸿一瞥。大多数的人,像传真纸上的黑墨一样,当时鲜明,后来惘然,墨迹再浓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灭。有些人,即使是吉光片羽的交会,却纳入了记忆的盒子。盒子在岁月里尘封,但并不消失。它只是等待,等待你有一天不小心碰倒了盒子,里头的东西,所有你以为早已忘怀了的东西,撒了出来,清清楚楚在眼前,消失的竟然是时间。——龙应台《我的不安》

不相信 篇3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曾经相信过爱国,后来知道“国”的定义有问题,通常那循循善诱要你爱国的人所定义的“国”,不一定可爱,不一定值得爱,而且更可能值得推翻。曾经相信过历史,后来知道,原来历史的一半是编造。前朝史永远是后朝人在写,后朝人永远在否定前朝,他的后朝又来否定他,但是负负不一定得正,只是累积渐进的扭曲变形移位,使真相永远掩盖,无法复原。说“不容青史尽成灰”,表达的正是,不错,青史往往是要成灰的。指鹿为马,也往往是可以得逞和胜利的。

曾经相信过文明的力量,后来知道,原来人的愚昧和野蛮不因文明的进展而消失,只是愚昧野蛮有很多不同的面貌:纯朴的农民工人、深沉的知识分子、自信的政治领袖、替天行道的王师,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蛮,而且野蛮和文明之间,竟然只有极其细微、随时可以被抹掉的一线之隔。

曾经相信过正义,后来知道,原来同时完全可以存在两种正义,而且彼此抵触,冰火不容。选择其中之一,正义同时就意味着不正义。而且,你绝对看不出,某些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热烈主张某一个特定的正义,其中隐藏着深不可测的不正义。

曾经相信过理想主义者,后来知道,理想主义者往往经不起权力的测试:一掌有权力,他或者变成当初自己誓死反对的“邪恶”,或者,他在现实的场域里不堪一击,一下就被弄权者拉下马来,完全没有机会去实现他的理想。理想主义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权力腐化;理想主义者要有能力,才能将理想转化为实践。可是理想主义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几希。

曾经相信过爱情,后来知道,原来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它还是冰块吗?曾经相信过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后来知道,原来海其实很容易枯,石,原来很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田。龙应台散文原来,自己脚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有些其实到今天也还相信。譬如国也许不可爱,但是土地和人可以爱。譬如史也许不能信,但是对于真相的追求可以无止尽。譬如文明也许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们其实别无依靠。譬如正义也许极为可疑,但是在乎正义比不在乎要安全。譬如理想主义者也许成就不了大事大业,但是没有他们社会一定不一样。譬如爱情总是幻灭的多,但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光从来就不是为了保持光。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一刹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

那么,有没有什么,是我二十岁前不相信的,现在却信了呢?有的,不过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谈。曾经不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现在相信了。曾经不相信“色即是空”,现在相信了。曾经不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有点信了。曾经不相信无法实证的事情,现在也还没准备相信,但是,有些无关实证的感觉,我明白了,譬如李叔同圆寂前最后的手书:“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彷佛还有令人沉吟的深度。

龙应台经典散文 篇4

时光如水,缓缓而行,除了能沉淀生命,它还能带走你曾经的所有,任你千呼万唤,也只能感叹无常。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人到中年,半生已过,闲云日影,看过花开花谢,斗转星移,历经晨昏转换,半生就这样蹉跎而过。沧桑回眸,即使再心有不甘,也要面对物是人非的伤感。

当千帆过尽,繁华落尽,才明白曾经以为的不过只是你以为,能够让你把握的只是你的心情,其他的都是无能为力。

即便还有些往事记忆犹新,那又如何?奈何,转眼即逝,已恍如隔世,却都已是过眼烟云。

光影倒映水中,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刻刀,一刀一刀,把青春靓丽的少年,雕刻成了中年大叔。当风尘满面,霜鬓如霜,追不回曾经往昔,回不到曾经少年。

蓦然回首,悲欣交集,有失去,有得到,有收获,有遗憾,但更多的是中年的感叹,一声叹息,苦笑不言。

只是,余生珍贵,不能浪费,更不能辜负,即使往昔瑰丽多姿,即使青春繁花似锦,我们还是要坦然面对岁月的变迁,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曾经回不去,过往留不住,只有活好当下,才是正道,才是安然,才能保证中年安稳。

龙应台短篇精美散文 篇5

“阿婆,我要这一束!”

黑衫黑裤的老妇人把我要的二十几枝桃红色的玫瑰从桶里取出,交给小孙儿,转身去找钱。

小孙儿大概只有五岁,清亮的眼睛,透红的脸颊,咧嘴笑着,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他很谨慎,很欢喜地接过花束,抽出一根草绳绑花。花枝太多,他的手太小,草绳又太长,小小的人儿又偏偏想打个蝴蝶结,手指绕来绕去,这个结还是打不起来。

“死婴那,这么憨慢!卡紧,郎客在等哪!”老祖母粗声骂起来,还推了他一把。

“没要紧,阿婆,阮时干真多,让伊慢慢来。”

安抚了老祖母,我在石阶上坐下来,看着这个五岁的小男孩,还在很努力地打那个蝴蝶结:绳子穿来穿去,刚好可以拉的一刻,又松开来,于是重新再来,小小的手慎重地捏着细细的草绳。

淡水的街头,阳光斜照这窄巷里这件零乱的花铺。

回教徒和犹太人在彼此屠杀,埃塞俄比亚的老弱妇孺在一个接一个地饿死,纽约华尔街的证券市场挤满了表情紧张的人——我,作者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个孩子从从容容地把那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

“王爱莲,补习费呢?”

林老师眼光冷冷的。王爱莲坐在最后一排,她永远坐在最后一排,虽然她个子也矮。六十个学生冻冻地缩在木椅上,没有人回头,但是不回头,我也能想象王爱莲的样子:蓬乱的头发一团一团的,好像从来没洗过。穿着肮脏破烂的制服,别人都添毛衣的时候,她还是那一身单衣。冬天里,她的嘴唇永远是蓝紫色的,握笔的手有一条一条筋暴出来。

“没有补习费,还敢来上学?”

林老师从来不发脾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你。

“上来!”

王爱莲抽着鼻涕,哆哆嗦嗦走到最前排,刚好站在我面前:今天,她连袜子都没穿。光光的脚架在硬邦邦的塑胶鞋里。我穿了两双毛袜。

“解黑板上第三题!”

林老师手里有很长很长的藤条,指了指密密麻麻的黑板。王爱莲拿起一支粉笔,握不住,粉笔摔在地上,清脆地跌成碎块。她又拾起一支,勉强在黑板边缘画了几下。

“过来!”

老师抚弄着手里的藤条。全班都停止了呼吸,等着要发生的事。藤条一鞭一鞭地抽下来,打在她头上、颈上、肩上、背上,一鞭一鞭抽下来。王爱莲两首捂着脸,缩着头,不敢躲避,不敢出声;我们只听见藤条扬上空中抖俏响亮的“簌簌”声。然后鲜血顺着她纠结的发丝稠稠地爬下她的脸,染着她的手指,沾了她本来就肮脏的土黄色制服。林老师忘了,她的头,一年四季都长疮。一道一道鲜红的血交叉过她手背上紫色的筋路,缠在头发里的血很快就凝结了,把发丝黏成团块。

第二天是个雨天。我背个大书包,跟母亲挥了挥手,却没有到学校。我逛到小河边去看鱼。然后到戏院去看五颜六色的海报,发觉每部电影都是由一个叫“领衔”的明星主演,却不知她是谁。然后到铁轨去看运煤的火车,踩铁轨玩平衡的游戏。

并不是王爱莲的血吓坏了我,而是,怎么说,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发生”:隔壁班的老师大喊一声“督学来了”,我们要眼明手快地把参考书放在腿下,用黑裙子遮起来;前头林老师换上轻松的表情说:“我们今天要讲一个音乐家的故事。”等督学走了,又把厚厚的参考书从裙下捞出来,作“鸡兔同笼”。

要不然,就是张小云没有交作业;老师要她站到男生那一排去,面对全班,把裙子搞搞地撩起来。要不然,就是李明华上课看窗外,老师要他在教室后罚站,两腿弯曲,两手顶着一盆水,站半个小时。要不然,就是张炳得了个“丙下”。老师把一个写着“我是懒惰虫”的大木牌挂在他胸前,要他在下课时跑步绕校园一周。

我每天背着书包,跟母亲回收道别,在街上、在雨里游荡了整整一个月,记熟了七贤三路上每一个酒吧的名字,顶好、黑猫、风流寡妇、OK……

被哥哥抓到、被母亲毒打一顿,再回到林老师面前时,我发觉,头上长疮的王爱莲也失踪好几个星期。我回去了,她却没有。

王爱莲带着三个弟妹,到了爱河边,跳了下去。大家都说爱河的水很脏。

那一年,我们十一岁。

淡水的街头,阳光斜照这窄巷里这间零乱的花铺、医院里,医生正在响亮的哭声中剪断血淋淋的脐带;鞭炮的烟火中,年轻男女正在做永远的承诺;后山的相思林里,坟堆上的杂草在雨润的土地里正一寸一寸往上抽长……

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把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

孩子你慢慢来,你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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