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或是工作学习中,大家一定看过散文吧?散文是一种以记叙或抒情为主,取材广泛、笔法灵活、篇幅短小、情文并茂的文学样式。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了解散文,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丝丝小雨让这个世界又开始一片寂静了……飘飘的黑云压城城欲摧。黄豆大的雨点早就成为了夏天的代名词,想往常每年的夏天就是雨点和闪电的庆典。
记得那年夏天,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雨下得很大,真的有黄豆那么的大。那时我们读小学,到傍晚时分就会去小溪去洗澡,这也成了我们每年夏天必去的地方了。
这一天的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天空还打着雷,划着道道闪电。闪电下的村庄显得那样的渺小和脆弱,仿佛一击就要碎了。当我们还在犹豫去不去的时候(因为水会导电,怕被电死。虽然小学,但是课本上已经有这些知识了),然而当我们看到电光火石的群山怀抱下暴雨浇过的小池塘开始汹涌的时候,我们的内心也跟着一起汹涌了。
我们飞奔这冲向了这不知了的境地,被眼前的一切所感动了,这大自然的伟大与美丽让我们忘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一个个跳下了这凉爽的池塘,在闪电、暴雨、狂风的洗礼下,我们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当我们置身于水里的时候,其实恐惧在慢慢的加赠,毕竟是闪电,如果击落到水中,那么全部都玩完了。
在这种天气洗澡真是说不出的爽,说不出的感觉啊。那种交集与刺激,那种欣喜和说不出的害怕。也许是人小,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一个一个的水猛子扎到水底下,而雷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些什么,水底的世界,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的静寂。人在游泳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快乐,好像能够忘记所有的烦恼。
悠悠岁月,在记忆的时光机里让我回到亘古以前,那颗依旧封存童年的心,在风雨中摇曳。
我们那地方,称�
搞集体那阵,我们生产队,水田少,产量低,种出的谷子绝大部分都要上交给国家。很长一段时间,分到每家每户的,也就过年节时能吃上三五天。平日里,很少能吃上一顿净米饭。
在同龄的孩子中,幼年时期,我可能是最享福的。父亲中年得我,我又是我那一辈最小的,打小体子特别弱,因此周围的人特别地宠爱我。父母亲对我,用“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坏了”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大约有三四年,我几乎每顿都是吃“罐罐饭”。
罐是土陶罐,生产队窑上烧的。抓两把米,丢进罐子,淘尽,倒上适量的清水,放上一坨化猪油和一点盐,在罐口覆盖上一片植物叶子,像南瓜叶芭蕉叶之类,就放在灶洞里慢慢地煨炖,做法和现在砂锅饭差不多,吃起来特别的香,特别的养人。
我们那地方吃米,主要靠用包谷、洋芋之类和坝子里的人调换。那时,坝子里的人家缺粮缺得特别厉害,总是赶不上季。通常是头年坝子里的缺粮的人家,把洋芋、包谷背去过冬,讲好怎样兑换,第二年谷子收获了,整成米,再送到家里。我母亲是一个很要强、很勤劳的人,避着人开了不少的荒地,偷偷地种洋芋、红苕、包谷及其它的一些粮食作物,因此,我们家从来都没缺过粮食。母亲又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谁家缺什么,只要我家有,总是尽其所有,从不让人打空手。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有人发现娘开荒种地,也没有人去告发。
谷子,自然是最好的粮食。即使现在,也是如此。但是,要把谷子变成米,却要经历一个极其艰辛和漫长的过程。
开春后,天气一回暖,就要开始下谷种了。下谷种的田,是头年就平整好了,划成了一畦一畦的,每一畦约一米宽。把农家肥平铺在田畦上,撒上谷种,用一层薄土覆盖。然后,要用一指宽的篾片,弯成弧形,插在田畦两端,再在篾片搭起的棚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稻草。最后,给稻种田灌上浅浅的一层水。谷种很娇气,需要专人伺候。出太阳了,要把稻草搬开。入夜之前,又要把稻草盖上去。温度、水分,对秧苗的成长,都很重要。
“阿公阿婆,栽秧插禾”,阳雀一开叫,就要立夏了。一立夏,就要插秧了。插秧,要吃汤圆。“立夏吃坨,一年快活”。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我没考证过。但我们那地方,插秧都选在立夏这一天,队上也总要想方设法让大家吃上一顿汤圆。那时的汤圆,有米面的,有麦面的,还有高粱面的。馅子,有糖的,也有菜的。糖紧张,就把水果糖买来捣碎。一个生产队,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好几百口人,端着碗吃汤圆,那场面,特别的壮观。
这时候,谷种地里的秧苗绿油油的,已经长到了一多高。把秧苗带土拔出来,用稻草扎成把,放在撮箕里,挑到已经耙好灌满水的水田边,扔进田里,就可以开始插秧了。
插秧是个技术活,行和列要对称。摁紧了,生长不好;摁松了,容易漂起来。我就曾经闹过笑话。那是刚读师范时,学校旁还有块水田,轮到我们班插秧。我吹牛说我会插秧。其实,我只是见过插秧,从未试过。班主任信以为真。话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水田。结果,累得够呛不说。那秧插的,按班主任的说法,就像我那时写的字,龙飞凤舞。歪歪扭扭不说,大部分过了一个夜就浮在水面上。只好由会插秧的同学再去返工,被同学们好一阵笑话。
秧苗由绿变清了,就要扯稗子。“没有稗子,春天就不完整”,这是一个脑瘫的农妇写的诗句,传得很火。稗子苗和谷秧苗,很难区分。稗子抢掠谷子的营养,掺在谷子里,隔离起来很麻烦。谷子是真,稗子就是假;谷子是善,稗子就是恶;谷子是美,稗子就是丑。二者势不两立。但有谷子,就一定有稗子。有稗子,就一定要拔去,彻底地清除掉。造物主造物,从来都是别有用心的。越是好的东西,越是让人难以轻易得到。越是难以轻易得到的,人就会越珍惜。所以,对于一个人来说,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千方百计想得到。喜剧,悲剧,都与之有关。
拔完稗子,就要给田里撒石灰,防止病虫害。石灰撒进水里,不一会儿,泥鳅,黄鳝,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里的生物,就窜了出来。泥鳅、黄鳝,晕头晕脑的,一捉一个准。那时的人,不知道泥鳅、黄鳝是美味,很少有人吃,便宜了那些猪啊猫的。
秧苗长到两尺高了,就要往田里泼粪水,称为“浇潭粪”。平时,粪水储在各家各户的茅坑里。挑粪水,有专用的粪桶。一担,约百来斤。
泼了粪水的秧苗,开始疯长,不几天就开出稻花,抽出穗子。辛弃疾“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描绘的就是这种景象。这时节,既怕涝,又怕干。一涝,谷子不能很好的授粉,结出的瘪壳就多。一干,谷子就不能很好地灌浆,同样只能长出瘪壳。这时节,通常情况下,干的时候多,就要动用堰塘里的水,进行抗旱。
到了秋天,稻子和稻穗都变成了金黄,沉甸甸的稻穗,像是谦卑地躬着腰。饱满的谷粒,闪着金黄的色泽。稻田里,弥漫着谷粒成熟的甜香。
该收割了,人们扛着板桶,提着镰刀,走进稻田。有的割,有的在板桶上用力地摔打稻穗。稻田里,不时发出沉闷的摔打声。谷粒脱离稻穗,留在板桶里。稻草,剁在稻田边。收割时,如果遇上晴天,老天爷就帮大忙了。否则,谷粒就会从穗子上,自动脱落,掉进田里。
谷子要晒干,还要在风车上去掉秕壳,这之后就可以入库了。交完公粮,剩下的就可以分到各家各户。
有了谷子,要吃上米饭,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打米机没有问世的时候,通常是用一种叫碓的东西去谷壳,用一种叫簸箕的东西隔离谷子和米,很麻烦。为了能吃到一口香甜的米饭,人们真是要付出太多的艰辛。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去抱怨从谷子变成米饭这一过程的艰辛和漫长。在种田的人看来,事情本当如此。但反过来说,不这样,又能怎样?
这些年来,我常常想起在老家生活的那些岁月,想起我的那些父老乡亲,特别是在我觉得不如意的时候。与他们相比,我的投入与付出,远没有他们那时那样大,收获超出他们很多,但对于生活的态度,却远没有他们那样淡定、快乐、从容。他们是知足而乐,我是不知足而愁。每每想到这些,我就心平气和了。
是啊,我顿顿都可以吃净米饭了,连吃外国的米都是家常便饭,还要怎样?我们该惜福啊!
有人在敲窗,谁呢?有声音在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声音似乎很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是谁;窗外漆黑一片,我神情紧张的推开门,一个黑影凑到我近前,急促的说,快走吧,他们都走了,我就是为了等你才耽误了好长时间……我还想问他你到底是谁,去哪里,去干什么?那人却极不耐烦的说,就你婆婆妈妈的真啰嗦,快走吧,他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是我一位战友,好像是王悦林,却看不清面目。我很想凑近看看他是谁,但他已经扭头走了。
天太黑,走的也不是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走着走着,我们似乎追上了前面的人,大概有十来个,也都在紧张的往前赶,那人回过头来对我悄悄的说,你知道吗,战争爆发了,上面有令,原先在哪儿的回哪儿,我惊愕了一下,顿时更加紧张起来,还想问他一些情况,他却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叫我不要出声。
前面是一条公路,我们埋伏在一个土坎的隐蔽处,公路上一辆辆乳白色的水泥罐车在缓缓前行,等到公路上只有这几辆车时,忽然这几辆车已经离地,斜刺里冲向天空,天空里有一束束神秘的光在闪。
火车站站台的灯光很昏暗。影影绰绰中我们有30来个人,其中一个人在悄声询问,人都到齐了吗?另一个人回答,都到齐了,我忽然看出来了,问话的是指导员,答话的是副艇长,我刚想上前,就看指导员一挥手命令道:上车,于是我们就一个一个上了闷罐子车,火车开了,就像当年一样。
陈家港巡防区的码头还是当年的老样子,一排排蓝灰色的舰艇在一号和二号码头排列,潅河的水面上有一群海鸥在扑闪着翅膀啄食,由于退潮的缘故,岸边裸露着大片的泥滩和芦苇丛,大堤上有一个人在向我们这里张望。
4322号艇在哪里呢?由于艇都并排在一起,看不到舷号,甲板上有几个水兵在走动,本想问问他们,可一个也不认识,正在着急的时候,看到码头上有几个人在向我招手并大喊大叫,我抬眼望去,是姚汉荣,他的嗓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尖,那个个子矮矮,脸色黝黑的是指导员王家祥,高个头的是刘超,旁边还有郑胜龙,我赶紧上前,却不知先和谁打招呼,嘴里忽然冒出一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还能回到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们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刘超笑着对指导员说:他说他是在做梦,哈哈!指导员抿着嘴笑着说,他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还和以前一样!
这时,忽然铃声大作,是紧急起航,艇马上就要出海了,我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还是工作服,我的水兵服呢?我忽然想起,水兵服丢在家里了,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一件衣服而回家去拿吧?
在鲁北地区,有一个500来口人的小村庄,这就是生我育我的家乡。这里有我的童年、我的朋友、我的父母、我的……
在70年代的一个冬季,我来到了这个饥饿的世界。儿时的我极纯真。记得有一次,我随曾祖父在园子离为大队看瓜,甜瓜地里长着一个极大的甜瓜,我极想摘下来尝尝,可又想到曾祖父的叮嘱:“别在园子里随便拿东西,这不是咱的。”这时,想吃又不敢摘,不吃又舍不得,急得我哇哇大哭。这大概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为难的事了。
不久,我上学了。不知怎么,上学后我与另一个小伙伴总是考0分,我因此成了胡同里的嘲笑对象。我于是开始逃学,变得淘气了。在一个深秋,我们乡搞物资交流大会,有戏班子和杂技团的演出,热闹非凡。晚上,我们去看戏,可谁也没有钱。想爬墙进又见防守严密,只得扫兴而归。路上见有许多玉米秸堆在路旁,遂大搞破坏。将捆好的玉米秸点燃扔到榆树顶上,看着它在上面熊熊燃烧,直至烧尽。一连烧了五棵,方罢兴而归。(第二年春天这几株树也没发芽,想是死了)到家也睡不着,就讨论喝酒,最后决定有盲爷到代销处打酒,我们几人去自留菜园偷菜。此时白菜四边的叶子以用绳围拢好,只需将手沿顶插入,一抠,整个菜心就出来了,只留十来片老叶展示于人。这夜我们玩到12点多方散。
小时虽调皮,但自识字后,不知是何原因,总喜欢读书,大概是遗传的原因吧,家中只要识字的都喜欢读书。在他们的潜移默化下,我也有了这个癖好,并发展至今。还记得与曾祖父共读《三侠五义》时的情景,有时他想看我也想看,为此常常争执,最后商定每人看一天。可惜我上四年级时曾祖父去世了。至今眼前还常常浮现出曾祖父戴着老花镜在阳光下读书的身影。
小时候很盼望过年,因为八十年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多数人家平时的日子都很苦。所以,我们这些小孩明白,只有过年了才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
那时,我家在清河门区老火车站水塔住宅居住,这是一片毗邻矿区的公房,10岁以前的我,就生活这里。
每当快过年的时候,我和伙伴们一边伸着冻得通红的小手扇着囨记,一边欢快的畅想着,各自家里过年都有什么好吃的,父母给自己买了如何如何好看的新衣服,有时候牛皮吹过头了,伙伴们便急扯掰脸的争论不休,当晚饭的香气弥漫在住宅上空的时候,我们这些调皮蛋儿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这时我们按输赢分好囨记,便忑喽着大鼻涕做鸟兽散,只一会儿就消失在曲里拐弯的胡同里。
离过年还有两三天的时候,是我心里最痒痒的时候,每天我都把新衣服拿出来放在小炕上,直勾勾的看着,心里盼着除夕夜快些来吧。
终于盼来了除夕夜,睡觉之前我把新衣服规规整整的叠好,新买的小皮鞋曾明瓦亮的放在衣服上,然后把它们放在枕头边,钻进被窝直勾勾地盯着它们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梦里的笑容一直凝结到第二天的早晨。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便喜滋滋的从上到下焕然一新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照呀,心里头这个美呀。穿新衣是我小时候第一件盼望的事情,过了这多年想起来,觉得那时的年过得真是有滋味,有盼头。
现在的孩子们过年,不会再有那时的感受了,生在了这个物质基础十分富足的年代,过年和平常的日子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我们应该把儿时过年的经历,讲给自己的孩子听听,让他们也感受一下那时候的幸福,对于我们来讲是多么的简单,让他们知道,简单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很多时候,我喜欢注视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静静地。时间稍久,便觉得有些异样的亲密。有什么东西会象影子一样永不会将你遗弃呢?偶尔,我思索。天很蓝,有时候,有风,有时候,什么也没有。我只是专注于一些飘忽的情绪,它细细地,象光阴一样蔓延。有时候,我又会想得很远。比如另外一座城,比如另外一座城的某个人。那里现在也已经是冬天了吧。没有阳光的时候,我会格外想念阳光。
我离开过吗?也许我一直都在离开。几年前,我在哪里,再几年前,我又在哪里呢。时间不长,也不短。象是一条死死纠缠的线索,无法磨灭,清晰异常。我喜欢离开之后那种怀念的感觉。真是奇怪。我怎么就这么喜欢怀念呢。那是一种纯粹的感伤。仅仅是对时间,对渐渐远去的记忆,对某个人。远方的朋友说想看看我,想看看我的模样。十年的光阴,仿佛深渊一般。是的,除了空间的距离,我们彼此还隔着漫长的时间的距离。幸好我们还在彼此想念。他说我是否还是旧模样,瘦瘦地,象诗人,然后将眼泪抹涂在花瓣上。我笑了。那是他想象中的我的模样。象诗人一样洁净,或许,真的很好。可惜,我是这个样子吗?我是否已经变得庸俗无聊。我不想说,或者我害怕说。也许,瘦的诗人的模样,从来,我就不是。
我生活着,庸常,不起波澜。就象我房前的那棵树。很老很高的一棵树,只是一棵孤伶伶地。有时候,我会站在树下,抚摸,象是抚摸寂寞。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我常常看到它招来一阵又一阵的风,然后落叶便满天飞舞着。安静的时候,会垂下很多丝状的东西,其中有纤细的滕条,也有一些蚕虫吐出来的长丝,上面挂着的是一条条白的或绿的毛毛虫。也许,这样的一棵老树,它并不象我想像的那样寂寞,在它的世界里,它有它的热闹。但这更映现出我内心的某些寂寥。那是一种真正的`寂寥。
庸常的日子里,我偶尔听听歌,偶尔写写字。也许我正是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驱逐我内心的某些寂寞。但是,依然。一切依然旧模样。有时候,我会找一些文字来阅读,网络或者书本。偶尔,也和一些朋友交谈,然后,在网络的此端彼端,彼此想念。那天,在网络遇见一个久不见的朋友。她正经历过一次死亡之旅,之后的她,开始变得伤感,于是一切似乎都看开了,淡若清水。那是一种另类意义上的沧桑。我说,我不希望她什么都看开看淡,心如死水,因为我依然希望能看到她原有热情和明丽的文字。那是真的。也许,我有些自私。我只是希望在她的文字里得到某种温暖。我常常依靠文字来取暖,一遍一遍。事实上,我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
转眼。冬天已经来临了。我常常觉着时间的清冷。不一定是冷漠,但时间深处,肯定有一些我无可奈何的东西。那是一种真正的漂流,了无方向,了无痕迹。或者,在时间面前,我也将变得渐渐坚硬,无论是情感,或者生命本身,但终究,我不能,也不愿。所以,有时候,孤寂的时刻,我会四处张望着,我觉得,四周仿佛遍布的都是我的思念,网一般地撒了开来,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是的,我想,我不过是用思念为自己织了一座城池。而我,正在城中央。
夜已深,细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棂,也在敲打着我的思绪,喜欢怀旧的我,总会在情景中游走在心灵的四肢百骸,搜索着往事,记忆的涟漪就会慢慢四溢开来,流淌到久远。
记得我六岁那年的春天,三月的北方,天气依然是寒冷的,只有那大地上的白雪,在初春暖阳的照射下由白变黑,昭示着春天即将到来。雪的开始融化,仿佛也融化了僵硬的肢体,让孩子们变得活跃起来。在60年代末期,物质生活十分匮乏,每个家庭大同小异,小女孩们很少见到好看的布娃娃,更别提拥有一个了。那时,姐姐已经10岁了,她每天陪我玩的游戏,就是坐在暖和的炕上玩嘎拉哈,这种游戏工具是羊后腿上的关节,我们东北人都这样称称呼,四个嘎拉哈才能玩,同时还需要一个花布头缝制的口袋,由六个面五公分左右布快缝制而成,口袋里面要装进去小米或麦子,然后在把缺口用线缝合,游戏工具就这样完备了。用一只手把四只嘎拉哈往炕上一撒,分别会出现四种不同的面,我只记得有一个面叫轮,其它三面记不清了。然后继续用撒嘎拉哈的手,高高地把布口袋抛到空中,此时这只手要及时摆动四只嘎拉哈形成同一个面,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四个面一致的操作,谁就赢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对我这个六岁的幼儿来说,真是很难的事。
由于我的年龄小,每次玩这样游戏,我总是要输给姐姐的。有一次,我在心里不服输,就与姐姐较劲摔起跤了。那时姐姐的个子高我半头,我只能咬住她的棉袄袖子,就这样被姐姐在炕上轮转了好几圈,像只小狗一样不放口。我老爸见状,急忙过来劝和说:“老姑娘你赢了,快松口吧”。至此,我才善罢甘休。当我以胜利的姿态微笑时,我老爸忽然发现我少了两颗上门牙,赶紧问我你的牙呢?这时,我的哥哥从他的房间跑来,一同和姐姐帮我找牙,炕上没有,牙会去哪儿呢?还是当过公安局长的老爸发挥出了侦查特长,我的一对小门牙粘在姐姐的袖口上,被老爸发现了,竟然牢牢的粘在那里没有掉。看到了自己的牙,我用手背潜意识抹了一下嘴唇,鲜血染红了小手,当时我吓得大哭,血也从口中流出来。哥哥见状急忙用杯子送来凉水,漱口之后,我依然不依不饶责怪姐姐,都是让她害的。这时,爸爸微笑地告诉我:“一个人,在童年时期必须脱掉乳牙,食牙才能生长,老年时候你的牙依然要掉的,每个人都必须经历”。有了老爸的劝慰,我的怒气顿消。
童年的记忆,虽然很普通很平常一件小事,但是每次翻开那段时光,却总是很美好很暖心。因为有了父母的呵护与亲人的关爱,常常让我感到幸福无比!随着时光的流逝,当我再次回忆往事中老爸说过的话语,忽然,让我感觉到童年的回忆不再是美好,此刻多了一分酸涩的味道,是因为我们逝去的童年?还是我逝去的老爸呢?
学校里开始开家长会了,她没空去,每天都在忙碌,种许多的菜,除虫,拔草,卖菜。
年末的家长会上,我因为考了前三名,特别想妈妈能来跟我一起参加。正是农闲时节,几乎所有家长都来了。孩子们在各自的父母跟前撒着娇,打打闹闹,只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有调皮的同学嘲笑我,间或还有家长投过来复杂的眼神,我心里难过的要命,于是我决定自己去找爸爸妈妈。那天,奖状都没有领取,我就一个人踏上了出村的路。
三年没走过,路已经生疏了,幸好,我还记得家里的村名。下了雪,我一个人在雪地里一路走一路打听着,终于摸索到村口,熟悉的树和房子,扑面而来,我觉得喉咙发紧,手里里冒汗,心跳的咚咚的,三年了,我想了三年,今天终于回到家了。正在狂喜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和妈妈,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妈妈胖了些,走在她身边,看样子是送她的。她去看妈妈,都是等我上学的时候,原来她一直去看妈妈的,只是不让我知道,心里忽然就涌上了恨意。我悄悄躲起来。
在村口,妈妈掏出几张钞票来塞给她,她怒冲冲甩掉,然后大步流星着走了,钞票散了满地。妈妈小声嘀咕:这是何苦呢?
我再也忍不住,从房子后面跳出来,大喊一声:妈!作势要扑在她怀里,妈妈一惊,扭头躲了一下子,尽管她脸上仍然是笑着的,我还是清晰的感觉到这微小的躲闪,妈妈大概是意识到了,有些尴尬,为了掩饰,她说:燕儿长高了,漂亮了!
她已经跌跌撞撞跑过来,还摔了一跤,膝盖上有雪,她拉起我,大声说:走,咱回家。
我被她拖着走,在雪地上萎靡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我以为妈妈一定会上来拉住我,或者拉开她,可是妈妈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我的心里,霎时也落满了雪。
以前,我一直缠着她问爸爸妈妈,她脸上挂着霜,一边干活一边回答我:你没有爸爸妈妈。你撒谎。因为委屈我开始哭喊:一定是你非要抢我跟你作伴,不让我见他们。她怔了怔,扬起巴掌拍过来。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一定是妈妈和奶奶不要我了。
回到家之后,我好像一下子就懂事了,什么也没问,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收拾碗筷,洗衣服。她一直跟我说话,说燕儿,今天领奖状没?今天姥姥做饺子吃好不……我不回答,心被悲伤覆盖了,我想,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此后,再也没有妈妈和奶奶,日子平静流逝着。
那个时候,她也就五十岁吧,姥爷过世了,舅舅离得远,也不常回来,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五间房子显得空落落的。她爱絮叨,每天吃完晚饭就一边数落我一边缝缝补补,赚一些零花钱。说我是讨债鬼,搅人精这样的话,火盆里埋着土豆和红薯,盆沿上烤着花生。
我写作业,看书,她做针线,绣花。那些零食我们一人分一半,大多数的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一到春天,我的味觉和嗅觉异常敏感。晚间小憩,似乎闻到了野蕨菜的清香,奶奶煮的茄子的那浓郁的鲜香味,野草莓的甜香味,米粉里的香葱味……我想这些儿时最鲜明的记忆将永远留存于我的骨血之中。
“中午吃蕨菜,昨天我在对面小山脚采的。”一听电话那头奶奶说的这话,我的心沸腾起来,想:此时要是在家就好了。“你吃蕨子吗?”“嘿嘿……我吃!”我正希望奶奶这么问,正中我下怀。“我给你采了一些,用盐腌着放在瓶子中保存在冰箱了。”多么善解人意的奶奶。心中有股冲动跑回家去山中采野蕨菜,可惜只待今年暑假了。有舍才有得,人心哪能随心所欲。
另一味是奶奶做的菜的味道,也许儿时的味最难忘,最让人依恋。用大锅烧柴火做出的菜堪称人间美味。我们渐渐在失去以往的味道,椭圆形的茄子现以很少间,把它切成片放些青椒煮出来特别的鲜香,糯糯的,我能把整碗连带汤汁一起拌饭吃完,真是美味啊!拿什么给我也不换。更让我垂涎的是那煎鲫鱼,肉质紧致而鲜美,更有奶奶自晒的干辣椒的香味,吃完后,唇齿留香!儿时吃着奶奶做的这些菜心中满足而幸福。
野草莓的甜香味,正是我们这些山里孩子的最爱,别看它个头小小,它可比我们市场上那卖的大棚草莓更晶莹剔透,味道又酸又甜。和弟弟拿着一个洋瓷碗走在田埂上,小山脚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半碗,
回家用清水稍微清洗便放心的享用了,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会来凑这份热闹呢!
离开家乡外出求学是在小学六年级,来到父母谋生的`这个小镇,米粉便是我不可割舍的味道。从小学时的五角一碗到现在的六到八块一碗,算是读书时我每两日必吃的早餐,那爽口而柔软的感受,肉汤的鲜味,榨菜的开胃,即使冒着迟到的危险,也用最快的速度吃上一碗……
我爱这家乡的味道,也许人的一生会体味许多种味道,但,永存于心的只会是儿时的那纯粹而刻骨铭心的一味。
童年,就象是一粒种子,埋在记忆的最深层,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或合适的地点,或遇到合适的人,或哪怕是一种合适的气味,它都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童年,就象一坛陈年的酒,虽尘封已久,不乏苦或涩,但弥久愈香,流年的岁月丝毫不能掩盖它的甘淳。
童年,于年近四十的我来说,忆起记忆深刻之事时,虽明知它的久远,但依然历历在目。才明白,童年的往事并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有提起而已。而现在发生的许多事,虽时间不久,但有些忆起来倒是有点困难,模糊的找不到踪迹似的。
童年中,那或调皮或倔强或懵懂或痴迷的孩童影象,对我来说,就象是另外一个人。我在向别人讲述她的时候,那孩童仿佛不是我,而是我那处在童年期可爱的孩子,让我心生怜惜。
童年,总是与无忧无虑联系在一起。但童年真地是无忧无虑的吗?凡事不能自己做主、没有自由支配的钱、想要花裙子但没人给你买。.。.。童年时,以为长大就没有烦恼了,却不想,长大后旧的烦恼迎刃而解,新的烦恼又潜滋暗长。嗯,现在,阅尽人间冷暖,历尽世间百态,反而是无烦无恼、无欲无求,或者是对于烦恼有了免疫力?
童年或许是无忧无虑的,无忧无虑的是那疯玩的时刻。至今想起,不免憧憬。
童年,被时间之轮远远地甩在那望不到边的角落里,虽然可以重复地忆起,但却不能象小时看过的动画片那样,历经几十年后,依然可以重复播放给另一些童年的孩子们看,这些童年的孩子们依然把那动画片当个新鲜的宝。
我的童年,重复地在我的脑海里放映,百看不厌。我的童年,那是我一个人的宝,虽很久远,但于我,新鲜如昨。
都说夫妻之间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生活中才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彼此才会有更多共同的快乐。天可怜见!我和我家男人偏偏各有所好,志趣各异。想当年,恋爱时只是跟着感觉走,哪懂得这东西真不是虚的?如今……唉,越说越恼。
平日里,他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不是约朋友去钓鱼,便是与牌友搓麻将斗地主,还有什么象棋围棋跳棋五子棋,他样样会,样样精。而我,喜欢安静和独处,要么陷在沙发里读言情小说,要么泡在网上看电视肥皂剧,或听听音乐,或敲几行文字……纠结的是,但凡他喜好的,正是我所讨厌的。我皆爱好的,他总是不屑一顾。有时,心里不禁恨恨的想,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
嘿嘿,想起来了,我们惟一的共同爱好是在傍晚时一起出去散步。
——不过,这是我后天培养他起来的。
如此,我们之间真没有共同的“好”了。
可是,事情往往又不是这样的。
得从我的一些狗事说起。
我说过的,我特喜欢狗狗,迄今为止,前后养了三条狗,一条不幸被挨千刀的偷了,第二条怕挨千刀的又下毒手,于是赶在年前把它送到乡下二姐那里避难去了。送了,就没打算再接它回来。可恶的偷狗贼防不胜防,有人白送钱我也不养土狗子了。这不,现在屁颠屁颠跟在我脚后跟转圈圈的是一只小宠物狗,什么品种我也弄不清,可能是京叭吧。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长得雪白如云,丰神俊秀,既酷又帅,好漂亮哦。
更为重要的是,我一只接一只的养这宝贝,和我同吃同眠的这个人居然从未讲过半句碎嘴。说实话,最初我很是担心遭到他的反对,若他嫌脏嫌吵,我断然不会养,也养不下去,总不至于为了养只狗而让我整天低眉顺眼的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吧。还好,他在这事上并无微词。
记得养第一只狗时,我在人家狗窝边蹲了半天,在得到他的准奏后我才动手抱的。第二只,向他请示了一下,但不待他表态,径直抱了狗崽我抬脚就走,反正这是板上钉钉的事。第三只,连告知也省去了,我抱着它直接向他汇报,看,狗崽崽来了,男的,不下崽,好养呢。
胆敢如此妄为,肆无忌惮,是因为我发现了新大陆,敢情他也喜欢养猫猫狗狗呢!
口说无凭,有事实为证。
那天,不凑巧狗粮断顿了,只见他把我刚买的饼干一块接一块的喂狗吃。我的徐福记啊,十八块钱一斤,这不糟蹋么?我看得火冒,够了够了!我扑过去掰开他的手。他攥着饼左躲右闪,脸上堆满了笑,言辞切切,“再喂两块,就这两块,你就当是我吃了吧。”这话让我……情何以堪哪!再掰他的手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那天,狗狗突然贵体欠安,一连几日不用餐。我急,干着急。他急,却当起了兽医,用的是人药,喂阿莫西林,再喂头孢氨苄,再把姐姐家送来的土鸡蛋一个一个的磕,药沫沫拌蛋糊糊。反正,狗狗被他折腾了几天,竟奇迹般的康复了。
那天,狗狗夜里下崽,他十点多时拿着手电看了一次,半夜时分又起来了,四点多钟时又起来了,天一亮又蹲在狗窝旁……我挪揄他,“我生崽时你都没这么上心,你太周到了。”他说,“你才生一个,有本事你下一窝看看。”呸呸呸!
那天,听到狗狗大清早的被人偷了,他一骨碌从热被窝里钻出来,急着开车要追去。那阵势,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像要上战场杀鬼子一样。吓得我花容失色,对他连哄带劝百般劝慰。
那天,他开车去七八公里外的地方钓鱼,狗狗(第二只)发现了,跟在后面一路狂追,一直追到了河边,后来,居然陪着他在烈日下烤了一整天。他带的干粮不多,却自己饿,分出一大半给狗狗吃了。
那天,狗狗不幸被人打拐了脚,看着一只狗腿子鲜血淋沥的,他气急败坏的对着狗狗吼道,“哪个打你了,哪个打你了?你咬他啊,咬死他啊!”我吼他,“它咬死了人拿你去赔啊?”
那天,我们把狗狗送到二姐家,临走时他悄悄对我说,狗狗好可怜啊,以后它再不能天天吃肉了。我说小点声,这寄人篱下的,能有饭吃就行了。.
那天,我打来水准备帮狗狗(第三只)洗澡,他横插一手,硬说他来让我闪,说什么我笨手笨脚的会呛着它,我偏不,他竟把水端走了……啊呀,我们俩人差点打起来了。
那天,他见狗狗老是蜷伏在走廊杂物的角落里,他分析狗狗可能觉得亮敞的地方不安全,于是便拿来一堆纸箱子左一块右一块的挡着围着,后来嫌还不够黑,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一个小木笼子,然后把我一件旧衣服罩住,再往狗窝里一放,狗狗果然恋上那个黑洞了。
那天,我们带着狗狗去散步,他担心狗狗体力不支,它走一程,他抱一程,他说怎么摸着狗狗的胸脯突突突的跳得好快呀,会不会心律早搏?那要不要打120?我问。
……我以为,我十分喜欢狗狗,原来他比我还要多一分。自然,因了他的掺和,这养狗的乐趣更浓了。
有了狗狗,每天进屋的第一句话,我们不是对人讲,而是对狗喊,“狗狗,你躲哪儿了,快滚出来吧!”
有了狗狗,我们一边逗着它玩,一边逗着女儿玩,老在电话里和女儿寻开心,“爸爸妈妈现在不想你了不喜欢你了,我们有狗狗呢,它可比你乖巧听话多多!”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电话里便立刻传来她左一声“狗爸爸”,右一声“狗妈妈”……这这这,吃亏的还是我们。
因为狗狗,我们在散步时曾经偷过别人牛栏里的稻草,只为给它做狗窝。
因为狗狗,我们在餐馆大快剁颐后,必异口同声的说,“你去拿快餐盒!”
有些事情,其实我不必耿耿于怀。
一直好想对他说,喂,原来咱俩趣味相投!
据说,大凡喜欢小动物的男人,都是善良的,有爱心的。
一个有爱心的人,一定也深爱着这个世界的。
——那么,这个世界的万物也会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