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分为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如何写一篇“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呢?的小编精心为您带来了短篇精美散文【优秀6篇】,如果能帮助到您,小编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还出去转转不?”哥哥征求地问母亲,眼睛却瞅向了我。
“我就不……好好好,转转去,转转去。”本来想去午休的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随声附和起来。
“那就出去转转吧。”母亲微笑了一笑。
其实已经接近午后三点,早过了午休的时间。饭后,我们两兄弟一直陪着母亲唠嗑,不知觉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车子一直开向飞龙湖景区。
飞龙湖景区在城东,距小城十华里远近,是小城居民及周边村民踏青春游的绝佳场所。
将车停好,过了一道小缓坡,眼前便是飞龙湖。飞龙湖是人工湖,面积倒是不怎么小,即使没有湖心岛挡着,要想在我们立足的西岸眺到湖东岸也会很困难。
绕湖有一条平坦的柏油便道,近岸有一条游人踩出的弯曲小道。我们逆着时针的方向沿着小道走向湖的南岸。有时哥哥在母亲前边,我跟在后边;有时哥哥在母亲左边,我陪在右边;母亲一直走在我们哥俩中间。我们很默契。我们要确保母亲的安全,不要让她摔着。
其实,我们这样做实在没有必要。母亲虽然已经八十四岁高龄,但眼不花耳不聋,人不迷糊,腰板也硬朗,更何况沿湖的小道弯曲却不崎岖,母亲完全能够自己应付得来。
我们当然知道母亲自己能行,但我们仍然坚持守护在母亲的身前身后,寸步不离。走不多远,前面横着一道宽不过一米的浅浅的沟坎,哥哥匆忙地跳到沟里去,伸出双手回接母亲,我则急忙跟上去轻轻地搀住母亲的胳臂。母亲微笑一笑,信心满满地:“我自己行。”说时,却将手扶住了哥哥伸过来的双手,小心地迈了过去。
湖的南岸大约中间位置有个小广场,小广场中央有一尊高大威猛的汉高祖刘邦塑像。小广场上聚着许多人,多是成双成对的少男少女,也有些带着小孩子的年轻父母,少有中老年人的身影。少男少女们有的正摆着各种pose跟刘邦照合影,有的正拥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年轻的父母们则兴致勃勃地跟孩子一起放风筝,他们的欢声笑语乘着微醺的春风追逐在鳞浪层层的绿莹莹水面上,嬉闹在临水照影的垂柳嫩梢头。
母亲一直地走到小广场的栈桥上去,我和哥哥在后面跟着。母亲凭栏望向对岸,我则微微仰起脸来:
飞满风筝的天好干净好空阔哦!
很想来一个很深很深的深呼吸,或者干脆扯直喉咙喊上那么一嗓子。
一群白色的水鸟盘旋着飞临头顶的天空,与蓝天绿水共同组成了一幅生动鲜艳的画卷。凝望着水鸟们飞来又飞走,飞远又飞近,遽然生出一种“脱笼之鹄”之感,恍惚觉的我便是它们中的某一位,它们中的某一位便是我。
但我又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与它们毫不相干,因为身边立着母亲。
“咱们回去吧。”哥哥说,心思缜密的哥哥怕走的远了母亲累着。
这一回,我们决定走柏油便道,柏油便道更平坦,母亲走起来会省力些。
偶然低头,看见路边几棵已经开了花的荠菜。春在溪头荠菜花!心不由的怦然一跳:春天离自己居然这么近,这么真实,这么亲切,真实的触手可及、信手可拈,亲切的可以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不由的问自己。这该是一个设问,答案其实是已经有了的。父亲一周前去了另一个世界,虽说他老人家年近九旬已是高寿,又且一直以来为疾病所苦终得解脱,作为人子,我仍不想父亲就此永别我们而去。所以,送走父亲的这段日子里,我始终感觉头顶的天空是灰暗着的、阴沉着的,一颗心也仿佛一直被禁锢在数九寒天的严冬里……唉,总感觉春天距离自己好远好远,周围所有的美好都与自己了无干系,不想这几棵顶着小白花的荠菜却让我一下子整个的坠入了无边的春色里。
“啊,荠菜都开花了!荠菜开花了……还能吃吗?”我问母亲。
“能吃,现在正是吃荠菜的时候。”母亲低下头,看着路边的荠菜,不无惋惜地,“这么水嫩的荠菜没人挖,真是可惜了得。”
母亲开始习惯性地给我们讲起了故事,自然是我们已经听了许多遍的有关荠菜的老故事。
天还早,我提议顺路去复新河河堤做一下短暂的停留,母亲顺从地答应了。什么事都无条件听从我们安排,这是母亲近年来最显著的变化。
复新河是一条水面宽近百米的大河,向下四十公里汇入微山湖。由于小城规模的急剧扩展,原本位于小城东郊外的复新河一眨眼的功夫便即成了小城的内河,城区数里长的大堤也已辟为带状公园。
河堤公园内的人明显比飞龙湖那边多,飞满风筝的天空也更显拥挤。穿过一片黄绿相间的草地,我们来到河边。河边有一簇簇倒伏着的衰枯的芦苇,还有几簇灌木和几棵柳树。
哥哥伸手攀下一根柳枝,看着母亲:“小时候还吃过柳芽嘞!连皮带芽扒下来,在开水里焯,然后泡,苦味泡的差不多了再吃。”
哥哥说的小时候至少是四十多年前,吃柳芽的经历我也依稀记得。
“你说的吃柳芽,那时候已经能吃上柳芽了。”母亲淡然一笑,又开始讲故事,“解放前,穷人连柳芽都没得吃。你连棵柳树都没有——有树也没地栽啊,吃谁家的柳芽?除了好户人家栽几棵柳树,会给穷人吃吗?”
停顿了一下,母亲接着道:“不过,清明那天除外。清明那天穷人家去好户人家树上打柳,好户人家是不管不问的——也只在清明那天。”
“打柳?”我轻轻地问了一句。
“是打柳。”母亲重复了一句,“就是爬到树上折柳枝,都大抱小抱的,过了清明,是柳树都给打柳打的光秃秃的。”母亲的思绪回到了从前,她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但笑意里蕴着的明显不是甜美、不是幸福。
清明打柳的故事貌似一个新故事,母亲从未讲起过的。这该是此次散步给我带来的一大收获,也是母亲送给我的又一笔知识财富。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父亲已经去了,惟愿母亲能够永远幸福健康地活着。有父亲或母亲安在,我们才有机会多几次这样的散步,才有机会聆听更多新鲜的老故事,才可能对前辈的过去更多一分了解,才可能做好继往开来的传承。
我就这样静静的回忆着以前,也回忆着你
消瘦的秋季里,纤柔的黄昏已顺着城市的边缘来临了。
暗哑的夜里,亮起了你的回忆,和记忆中你的那双明亮的眼眸,
随着街灯冉冉升起。
冉冉的升起,升起一帧遥远而难成的梦。
于是,我决定给你写一点文字之类的东西。
拿起笔,才感到,这笔,也同心事一样的苦涩、一样的难以捉摸……
Z,认识,该是一个美丽而动听的邂逅传说吧。
认识你,就像认识这一场秋风中突如其来的秋雨。
秋风中的秋雨,总是撩起人那么那么多的愁绪和记忆……
不到两年的短短日子里,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却是真真切切,认认真真;平淡,简单,真切、
认真,也用这场秋雨那样,点点滴滴、淅淅沥沥地敲着窗台,也敲着我心,丝丝快意,也丝丝凉意。
是的,我不能说我后悔认识了你,认识你,我只能对自己说:
“认识你的同时,我也认识了现在的我。”
认识你,就像是一两点轻轻的脚步声,在梦的原野上留下一两行歌声的屐痕;
认识你,就像是在细微的风渐渐的远去中,晾过的琴声的悠远余音;
认识你,就像是深深的星河,在生命之光的昭示中,让我走向遥远的路途;
认识你,就像是那一潭的流漾在初晨静静生起的霜雾,对自己心灵的薄冰说一声轻颤的责问。
也是因为认识你,让我在夜色一样的沧桑中,看到自己灵魂生锈的原来样子;
也是因为认识你,我才清楚我自己只是你人生历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风起了。
清脆悠长的风铃响了,“叮——,叮——”,如同你在梦幻中那轻轻的叮咛。
——每每在风起的日子了,我就有这种感觉;
——一切都会随风远去。一切,一切的一切。
是的,Z,你,我,一切都会随风远去的……
沉默的 Z 啊,在苍白的四角天空下,你在想什么呢?
——在周末,在黄昏,在夜里,冥思苦想……
——有灯光,有目光,有星光,光光亮亮……
——你的影子,我的影子,墙的影子,形影相随……
还记否?
记得那盘放在你门口的小菜吗?
精心的奉献,就在那样的冬夜里,一点点的变凉、变冷……;
呵呵,可以想象,那些躺在盘子里梦呓中等着你开门光顾的鲜菜,却等得一旁的鲜花都谢了。
我不明白,次日开门时,你见到的只是一盘冰冷的菜??
——你就没有看到一盘被冷落的关心和关怀??
Z,总是以赏花对月的方式来欣赏你。
欣赏你纯真的笑,也就在你纯真的笑容里,我湿润的灵魂开始赤足踏上
那条烟雨蒙蒙而一步一滑的雨巷了。
我无可非议你那暗示的拒绝;
我也无可非议你那淡淡的冷漠;
我更无可非议你的所思、所想、所虑、所忌,
于是,我也开始懂了;
——在那夜的谈话中,我开始读懂了你。
——当我在这场秋风秋雨中读懂了你的那双眼眸里面的眼眸时,我也再一次读懂了我自己了。
于是,我更无可非议你的嫉顾;更更无可非议你的对我的不相信了……
呵——,我可以的告诉你,Z,天空中美丽的云彩,不仅仅是预示一种气候的可能;而今天的
我,如同这个季节的果实一样,绝不是对秋天的一场虚伪装饰!
我,从童年里、从青年里;从风雨中、从冰雪中、从饥饿中、从困顿中;从鄙视中,从冷漠中;
从成功中、从失败中;从一切既有中,从一切既无中,一路走来,上天之所以赋予我一种生命的颜
色——墨的颜色——是对我的一种定格的证明;同时,也是在昭示我的希望与梦想。如今,这些不堪
回首的“美丽”,就如同这个季节,让枯黄的叶子飘落;也将重新离开生命的天枰,幻化作色彩来点
缀我的瀚海蓝天!
——因为,留恋一个季节,不如梦想一个季节。
——也因为,我相信我生命的废墟中会生长出春天!
是的,Z,
我理解你目光中那份年轻的深沉,那是因为你沉淀了太多的阳光;
——也就像你不理解我头上的白发,是因为顶立过无数的风霜。
是的,Z,
我理解你瞳孔里那片洁白的云朵,那是因为你是没有被风吹过的一片蓝天;
——也就像你不理解我的话语一样,是因为无法表白的语言。
我理解你,也如同难以理解一个朗朗晴天;
你理解我,也如同难理解一阵丝丝细雨。
这,就是你信息中的那句“更感谢你能理解我”了……
就像那九百九十九里路的纤夫行程、也同那三百三十三册的黄卷苦经,不知道最后一里路和最后
一册书的终点和答案那样的扑朔迷离……
Z,你我都不是赌徒,都不会全部推出生命的筹码,更何况是大智若愚的Z你呢?
现在,
现在,我该说些什么呢?Z,
——至于说话,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一如窗外这个沉默的秋啊,在这样繁华低矮的天空中,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擦肩而过,就像匆匆路
人的接踵摩肩般的熟悉而陌生。
秋风秋雨的夜晚,城市角落的一端,我的灵魂在飘渺、瓢迫、漂流,却怎么也飘不上岸……
我不明白。
周围的人也不明白。
这,Z,只有你才能明白了。
让我唯一能明白的就是:
——我慢慢感觉到,我只是在你掌心细细的回纹中来回的跋涉,走出了“箕”纹又走进了“萝”纹。
可悲的跋涉啊,就像在干裂的旱地中,你只扔给我一声听见泉水叮咚一般的幻想。
幻想,碎如花瓣,瓣瓣沾满无言的秋雨,在无言的秋雨中,我还傻傻的,如美丽的琥珀那样执着
期待你那临风般的回眸。
也正是你这样的回眸,把我欣赏成为一樽风雨中的雕像。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的“讨好”吧;
或许,是我一厢情愿的“在乎”吧;
或许,是我欲说还休的“无言”吧;
或许,或许没有或许吧。
在这哀婉的或许中,Z,你知道吗,我已将那些被我挥霍得一无所有的希望,又线长针短的一针
一线地缝起来。
缝出一个举首翘望、充满执着和幻想的我的样子;
——一个翘首遥望遥远星辰的样子。
又想起了你……
想起你的思绪中,远方的你,Z,依然是那么的遥远。
遥远的远方,你是否也曾与这个季节轻轻地,轻轻地携手走过来?
你知道吗?
风,瘦了;
秋,也瘦了;
秋风中的雨,也瘦了。
夏日的那些忧愁,已经被秋风吹黄了一地。在这一地的黄叶中,Z,我真
的辨认不出那片落叶是你托风捎来的回答呀……
呵,真想折叠你的那些轻轻话语于这月圆之夜,来读懂你月缺的心思。
可我怎么解读,也解读不透你那如云雾中的月亮般的迟疑与拘谨啊。
Z,你也不简单,也看不透……
是啊,“芭蕉叶上无愁雨,只是听时已断肠。”雨打芭蕉,也只有泠泠的西风才能听见、听懂。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苍天夜夜心。”那也是未必你心知我心啊。
也许,是我无端的触动了某种不该触动的萌动。就像炊烟不该触动黎明的梦境一般触动了你那一
脉徐徐的眼光。
生命中的认识,就同舞台上的演绎一样,出场和退场同样重要。正因为重要,我才认真的写下这
些给你的文字。
Z,你我同台演出,而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无论是谁;拉下帷幕,我们都该微笑谢幕吧。
或许,你不理解我这种用文字来这种“谢幕”的意义。Z,当我不懂得“被在乎”的痛苦和“被
珍惜”的复杂时,我的谢幕,只会显得形锁骨立了……
是的,我承认我伏下了曾经为春天歌唱过、为生命感慨过的头颅和尊严,在你的不在乎中,哽咽
成为这个湛蓝不已却收获酸楚的季节。
如今,这个这样的季节,也将渐渐的,渐渐的远去了……
一年前,认识的你,你是你,我是我;
一年前,认识的你,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从今后,认识的你,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是一种心境,和像心境一样季节罢了。
也许,人总会犯一些错误。
就像我犯了一种痴于等待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花期一样的错误。为此,当我面对秋季中飘落的黄叶
时,我真的为自己感叹不已。
总把滴下的烛花看作是泪,这是我的无知与幼稚;
总把滴下的泪看作是烛花,这是你的无知与幼稚。
突然忆起那一束“蓝色妖姬”,才恍然悟到:
绽放于凋谢的,只是——
——一些是命运;
——一些是缘分。
且把轻歌止住,且把细语停歇,且把尘缘放下,且把思绪消隐。
是的,Z,我这涩意的“告别”虽然欠妥,但
——今后,你的周围就不会有另一种惆怅;
——今后,你再也不用不敢正视他她们了;
——今后,你再也不会有担心别人背后议论的彷徨了;
——今后,盛开你一路灿烂的鲜花吧,前面的花香会带你到有着丰沃的地方!!
自我走后,再也没有见过故乡的颜色。
故乡的颜色是火红的,是黄昏后天边的晚霞,绮丽绚烂,如变换无穷的火焰。奶奶告诉我那叫火烧云,预示着明日的好天气。听说那是母亲送别游子的泪,浸满红衫后挥洒而成,母亲哭过后,老天爷就不会再下雨了。
记忆中的晚霞总是在大人们从地里劳作回来后,煮上晚饭就会出现的。奶奶灶膛里的火苗窜了又窜,被她用短小的捣火棍戳一戳便一下子长高了许多,一直烧到了天边的云脚。那时奶奶脸上的颜色就像西边的落日,通红又慈祥。等到饭煮熟了后,我就能端着碗听爷爷讲故事了。
爷爷的故事好像都和天有关。天狗食日,大闹天宫,连那低垂的仿佛就在眼前的晚霞都是七仙女编织的。每天傍晚吃着奶奶煮的饭听着爷爷的故事,是我上小学前最幸福的事了。
我那时哪里知道什么是幸福,只是看到父母归来,披着灿烂的晚霞,听到火堆里发出的哔哔剥剥的声响,闻到锅里熟悉的饭香就感到无比的开心,是那种比睡了饱饱的一觉发现床头放着一本心爱已久的小人书还要舒服和开心的事情。
等到上了小学,我知道晚霞里还多了一种味道,一种炊烟的味道。奶奶的晚饭总是及时的,好像那红彤彤的火烧云都是她烧出来的一样。每次我放学回来后都能看见她迈着小脚从锅里端出来的饭菜。有时候是烙得焦黄的茄子,有时候是白馒头加清脆的黄瓜,有时候是黏稠滑口的玉米粥,有时候是鲜嫩可爱的蒸蛋。我多么希望她也能做一次像火烧云一样好看的食物。
奶奶对我来说,就是晚霞对夕阳的信仰吧。
故乡的颜色也是青翠的,是空山新雨后的桑树,绿里带着青黄,苍翠欲滴。每年春天我都会和小伙伴们养蚕。小心翼翼地将蚕种孵化,看着它们一个个从小米粒大小的壳中探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再扭动着细小的身体爬上早已准备好的桑叶。那时候最值得骄傲的事也不过如此吧。为了让蚕宝宝长得更快,我们要采很多刚长出来的嫩叶,用手一张张抚平泡在水里再轻轻捋直,这样的桑叶,蚕宝宝一星期就能长成小拇指粗细了。
除了采摘桑叶,我和小伙伴还会用桑树的枝条做哨子,褪下完整的一段树皮,用小刀轻轻割出咬嘴,咂扁了就能吹出尖锐的声音。一阵阵哨声在桑树林中此起彼伏,踩在刚下过雨后松软的泥土上,呼吸着带有野花香味的空气,我们的笑声永远比河道里的青蛙响亮。
山里的花和树总是野蛮生长,我们摘了一茬又一茬的桑叶,做了一只又一只的哨子,蚕宝宝变成了白胖的蛾,下满五颜六色的种后我们也在渐渐长大,瘦弱的胳膊长出了肌肉,纤细的骨骼开始拔节,生命就这样成长,变化。
山里的老树枯了又发芽,地上的野花凋落又开花,奶奶的脸色变得苍老,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有时候晚霞落了,她的饭还没有烧好。我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少,离开了家乡去读书,故乡的颜色也在变化。
白天只有灰色和白色,这里的云不如家门口的厚,天没有在院子里的蓝,树没有果园里的密,水没有小河里的凉。
我开始错过晚霞,错过桑柳。我只能在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一闪而过的黄昏和晚上刺眼的霓虹。
我快忘了笨拙的蚕宝宝和得到一只哨子的欢笑,我也快忘了奶奶身上炊烟的味道以及爷爷故事中的美好。
我知道了天狗食日不过是日食,知道了大闹天宫和七仙女织晚霞不过是神话中的玩笑,我知道的越多好像越不如以前快乐。
哪怕曾经连下雨都觉得奇妙,如今我和他们一样撑着伞躲着原本的幼稚,唯恐有人说我神经病。
有时候回去也会看到一块一块的麦苗,在轻风的吹拂下低头弯腰,好像起伏的浪涛。但是我再也看不到有人弯着腰在里面爬来爬去捉叶子上的七星瓢虫。但是那些孩子依旧很开心,他们有跟高级的玩具和更华丽的卡通书。我总觉得是我自己丢了好多。
风寂寞,雨漂泊,连微笑都变得脆弱。我守着一纸承诺,你,今夜不在窗前飘过。月相背,茶也煮不出一壶月色勾兑的美。雨声凄凄,欲抚琴,不予徒增伤悲,何以止我不伤悲?
雨打门窗,每行都是我途径记忆,开出的花骨,只是少了那一吻,而涩涩的苦味。
往事太漫长,我走不出夜色思量。往事太刻骨,你是否走的也无助?
我执笔,写下你的名字,却画不出你的音容笑貌。你是否也和我一样,不再会有的微笑。当是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也那么的恰好,天涯相望。
来来往往的情殇,似曾相识的模样。可我走不出有你的那一场,曾带我去过远方,如今我只影了这个地方,你别过了远方。唯留不死的记忆攀附,攀附在想念的围墙,在季节里葱茏,在季节里萧瑟。
春来春就,冬来冬藏。你是我心口上最美的伤。刻着被阳光碾动的岁月,氤着被温柔灼伤的脉络。
我曾在金海岸放歌,我曾在繁华里求索,蓦地因了一句话,让曾经的风雨相随,溃不成军。
散了吗?为何我找不到你。还在吗?为何我的泪流不到你的脸上。空前的拥挤,空前的孤寂。蓦然转身,没有你,我一贫如洗。
点句不成,又思绪排山倒海。每一个字符都换汤不换药,每一个段落都潜移默化着和你相连,每一篇都是清明的风吹起的点点萤火,无奈的伤悲。
为你折下一枝梅,红泪落处是不悔。于喧嚣里相隐,于不寻里相寻。为你更迭岁月渐老,为你执迷流光不待。待这一日一月,一月一年,都争将相去,我立地成佛,痴这半生守候,待你回头,便可我久违的一笑。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等你,你知道吗!
一江秋水荡山影,满叶红绯飘思雨,非是红衣坐梦悴,已是久别乡音,思得山梦空月醉。我喜欢游山、观山,去过不少有山的地方,也去过不少与山有关的寺;凡是有山的地方与寺相关的山,我总爱用旧照片收藏起来,再用几个粗笔不太文雅的诗句与字画,把它们标注起来,生怕它们忘记了我,也生怕我在年岁时光里走掉它们。
可见,我钟爱大山爱得如此痴醉,我总是借把月亮说成是山头上的白花,有时也爱把山说成是伟岸挺拔开花的月亮树,也有时总拿他乡的山与童时屋后的山作对子,要写上几个不同的山字来。说起对山的印象,有人说天下的山都是一样的,天下的河也只是多了几道弯,天下的雪飘也只是多了人的雪,天下的酒也是醉了一样汉。山有什么看头,山有什么眷恋,山的脚步重量还没有走够吗?可我要说,我是一个山娃,一个与山与山的寺一样,畅想着大山的步子缩短,畅想看山外的云彩秀宽,就不能不说,大山里装的梦与大山装的纯朴厚音了。
栖居的故地躺落在僻远的山区,乘坐大巴需要历经迂回曲折的盘山公路。晕车难受路途的颠簸,但是离开故乡后年底总是结伴回去团聚。
水泥砌成的平房是父亲年轻时盖好的,饱经岁月沧桑,脱落了墙瓦。屋里潮湿适宜虫子生存,害怕只好和父母亲睡,生怕它们在身体蠕动。紧挨着平房的是座破败残损的祖屋,踏进去能望见祖先的肖像,然而无不陌生。平房前方流淌着潺潺的溪流,清澈的水面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浓绿。倘若雷雨倾刷后,汹涌的黄泥水滚滚而过。往常顽皮的我喜爱在石头底捉鱼虾,某些实在灵活敏捷。仍旧记得那年炽热的夏季,父亲领我们回去休闲,何况幽静的山区酷爽清凉。一时兴起父亲买了两幅钓鱼竿,寻了些肥虫充当诱饵。最后缺少经验空手而归,更无奈是不幸卡住鱼钩,反复折腾后得以解救。
生意盎然的诗意春季,滋润的雨水朦胧了景色。山区种植的茶树点缀着茂密的浓绿,村民们都赶忙采摘新鲜茶叶。小时候奶奶经常采茶叶卖,精明的商家只收质量相当的。奶奶时常与老人围坐挑拣茶叶,偶尔帮忙时他们会夸我挑的茶叶好,奶奶总会满脸喜悦。天色渐晚各自散去,生柴煮米,炊烟袅袅。桥头有卖货物的人家,偶尔爷爷会买喜爱的辣条,煮汤时撒上一撮葱花,味鲜色美。
原本山区僻远,邻里寒暄却也热闹。健壮的青年人离开闯荡,村民愈渐稀少。剩余的老人唠唠嗑同样乐呵,只是增添了牵挂。父母亲跟随去打拼,而留我与奶奶作伴。后来安定了接走我,便长期生活在异地。回家的次数不多,住不了几日又匆忙走。
我十岁那年,奶奶因年轻没钱治疗遗留的恶疾严重,在赶回故乡的路途离开了。父亲在解决丧事后,孤单的爷爷与我们同住,年底也不回去了。
前年叔叔决定买新房,按照规定拆除老家房屋。重踏故土的他,目睹着曾经轰然崩塌。没能再抚摸熟悉的过往,倘若再次回归,是否遗忘?答案是否定的。
浮萍聚散,流年暗换,故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