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是清代吴敬梓创作的长篇小说,成书于乾隆十四年(1749年)或稍前,现以抄本传世,初刻于嘉庆八年(1803年)。以下是人见人爱的小编分享的儒林外史人物形象分析【优秀5篇】,在大家参照的同时,也可以分享一下给您最好的朋友。
话说万历二十三年,那南京的名士都已渐渐销磨尽了。此时虞博士那一辈人,也有老了的,也有死了的,也有四散去了的,也有闭门不问世事的。花坛酒社,都没有那些才俊之人;礼乐文章,也不见那些贤人讲究。论出处,不过得手的就是才能,失意的就是愚拙。论豪侠,不过有余的就会奢华,不足的就见萧索。凭你有李、杜的文章,颜、曾的品行,却是也没有一个人来问你。所以那些大户人家,冠、昏、丧、祭,乡绅堂里,坐着几个席头,无非讲的是些升、迁、调、降的官场。就是那贫贱儒生,又不过做的是些揣合逢迎的考校。那知市井中间,又出了几个奇人。
一个是会写字的。这人姓季,名遐年,自小儿无家无业,总在这些寺院里安身。见和尚传板上堂吃斋,他便也捧着一个钵,站在那里,随堂吃饭。和尚也不厌他。他的字写的最好,却又不肯学古人的法帖,只是自己创出来的格调,由着笔性写了去。但凡人要请他写字时,他三日前,就要斋戒一日,第二日磨一天的墨,却又不许别人替磨。就是写个十四字的对联,也要用墨半碗。用的笔,都是那人家用坏了不要的,他才用。到写字的时候,要三四个人替他拂着纸,他才写。一些拂的不好,他就要骂、要打。却是要等他情愿,他才高兴。他若不情愿时,任你王侯将相,大捧的银子送他,他正眼儿也不看。他又不修边幅,穿着一件稀烂的直裰,靸着一双破不过的蒲鞋。每日写了字,得了人家的笔资,自家吃了饭,剩下的钱就不要了,随便不相识的穷人,就送了他。
那日大雪里,走到一个朋友家,他那一双稀烂的蒲鞋,踹了他一书房的滋泥。主人晓得他的性子不好,心里嫌他,不好说出,只得问道:“季先生的尊履坏了,可好买双换换?”季遐年道:“我没有钱。”那主人道:“你肯写一幅字送我,我买鞋送你了。”季遐年道:“我难道没有鞋,要你的!”主人厌他腌臜,自己走了进去,拿出一双鞋来,道:“你先生且请略换换,恐怕脚底下冷。”季遐年恼了,并不作别,就走出大门,嚷道:“你家甚么要紧的地方!我这双鞋就不可以坐在你家!我坐在你家,还要算抬举你!我都希罕你的鞋穿!”一直走回天界寺,气哺哺的又随堂吃了一顿饭。吃完,看见和尚房里摆着一匣子上好的香墨,季遐年问道:“你这墨可要写字?”和尚道:“这昨日施御史的令孙老爷送我的。我还要留着转送别位施主老爷,不要写字。”季遐年道:“写一幅好哩。”不由分说,走到自己房里,拿出一个大墨荡子来,拣出一定墨,舀些水,坐在禅床上替他磨将起来。和尚分明晓得他的性子,故意的激他写。他在那里磨墨,正磨的兴头,侍者进来向老和尚说道:“下浮桥的施老爷来了。”和尚迎了出去。那施御史的孙子已走进禅堂来,看见季遐年,彼此也不为礼,自同和尚到那边叙寒温。季遐年磨完了墨,拿出一张纸来,铺在桌上,叫四个小和尚替他按着。他取了一管败笔,蘸饱了墨,把纸相了一会,一气就写了一行。那右手后边小和尚动了一下,他就一凿,把小和尚凿矮了半截,凿的杀喳的叫。老和尚听见,慌忙来看,他还在那里急的嚷成一片。老和尚劝他不要恼,替小和尚按着纸,让他写完了。施御史的孙子也来看了一会,向和尚作别去了。
次日,施家一个小厮走到天界寺来,看见季遐年,问道:“有个写字的姓季的可在这里?”季遐年道:“问他怎的?”小厮道:“我家老爷叫他明日去写字。”季遐年听了,也不回他,说道:“罢了。他今日不在家,我明日叫他来就是了。”次日,走到下浮桥施家门口,要进去。门上人拦住道:“你是甚么人,混往里边跑!”季遐年道:“我是来写字的。”那小厮从门房里走出来,看见道:“原来就是你!你也会写字?”带他走到敞厅上,小厮进去回了。施御史的孙子刚在走出屏风,季遐年迎着脸大骂道:“你是何等之人,敢来叫我写字!我又不贪你的钱,又不慕你的势,又不借你的光,你敢叫我写起字来!”一顿大嚷大叫,把施乡绅骂的闭口无言,低着头进去了。那季遐年又骂了一会,依旧回到天界寺里去了。
又一个是卖火纸筒子的。这人姓王,名太。他祖代是三牌楼卖菜的。到他父亲手里,穷了,把菜园都卖掉了。他自小儿最喜下围棋。后来父亲死了,他无以为生,每日到虎踞关一带卖火纸筒过活。那一日,妙意庵做会。那庵临着乌龙潭。正是初夏的天气,一潭簇新的荷叶,亭亭浮在水上。这庵里曲曲折折,也有许多亭榭。那些游人都进来顽耍。王太走将进来,各处转了一会,走到柳阴树下,一个石台,两边四条石凳,三四个大老官簇拥着两个人在那里下棋。一个穿宝蓝的道:“我们这位马先生前日在扬州盐台那里下的是一百一十两的彩,他前后共赢了二千多银子。”一个穿玉色的少年道:“我们这马先生是天下的大国手,只有这卞先生受两子还可以敌得来。只是我们要学到卞先生的地步,也就着实费力了!”王太就挨着身子上前去偷看。小厮们看见他穿的褴褛,推推搡搡,不许他上前。底下坐的主人道:“你这样一个人,也晓得看棋?”王太道:“我也略晓得些。”撑着看了一会,嘻嘻的笑。那姓马的道:“你这人会笑,难道下得过我们?”王太道:“也勉强将就。”主人道:“你是何等之人,好同马先生下棋!”姓卞的道:“他既大胆,就叫他出个丑何妨!才晓得我们老爷们下棋,不是他插得嘴的!”王太也不推辞,摆起子来,就请那姓马的动着。旁边人都觉得好笑。那姓马的同他下了几着,觉的他出手不同。下了半盘,站起身来道:“我这棋输了半子了!”那些人都不晓得。姓卞的道:“论这局面,却是马先生略负了些。”众人大惊,就要拉着王太吃酒。王太大笑道:“天下那里还有个快活似杀矢棋的事!我杀过矢棋,心里快活极了,那里还吃的下酒!”说毕,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就去了。
一个是开茶馆的。这人姓盖,名宽,本来是个开当铺的人。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有钱,开着当铺,又有田地,又有洲场。那亲戚本家都是些有钱的。他嫌这些人俗气,每日坐在书房里做诗看书,又喜欢画几笔画。后来画的画好,也就有许多做诗画的来同他往来。虽然诗也做的不如他好,画也画的不如他好,他却爱才如命,遇着这些人来,留着吃酒吃饭,说也有,笑也有。这些人家里有冠、婚、丧、祭的紧急事,没有银子,来向他说,他从不推辞,几百几十拿与人用。那些当铺里的小官,看见主人这般举动,都说他有些呆气,在当铺里尽着做弊,本钱渐渐消折了。田地又接连几年都被水淹,要赔种赔粮,就有那些混帐人来劝他变卖。买田的人嫌田地收成薄,分明值一千的只好出五六百两。他没奈何,只得卖了。卖来的银子,又不会生发,只得放在家里秤着用。能用得几时?又没有了,只靠着洲场利钱还人。不想伙计没良心,在柴院子里放火,命运不好,接连失了几回火,把院子里的几万柴尽行烧了。那柴烧的一块一块的,结成就和太湖石一般,光怪陆离。那些伙计把这东西搬来给他看。他看见好顽,就留在家里。家里人说:“这是倒运的东西,留不得!”他也不肯信,留在书房里顽。伙计见没有洲场,也辞出去了。又过了半年,日食艰难,把大房子卖了,搬在一所小房子住。又过了半年,妻子死了,开丧出殡,把小房子又卖了。可怜这盖宽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在一个僻净巷内,寻了两间房子开茶馆。把那房子里面一间与儿子、女儿住。外一间摆了几张茶桌子。后檐支了一个茶炉子。右边安了一副柜台。后面放了两口水缸,满贮了雨水。他老人家清早起来,自己生了火,搧着了,把水倒在炉子里放着,依旧坐在柜台里看诗画画。柜台上放着一个瓶,插着些时新花朵,瓶旁边放着许多古书。他家各样的东西都变卖尽了,只有这几本心爱的古书是不肯卖的。人来坐着吃茶,他丢了书就来拿茶壶、茶杯。茶馆的利钱有限,一壶茶只赚得一个钱,每日只卖得五六十壶茶,只赚得五六十个钱。除去柴米,还做得甚么事!
那日正坐在柜台里,一个邻居老爹过来同他谈闲话。那老爹见他十月里还穿着夏布衣裳,问道:“你老人家而今也算十分艰难了,从前有多少人受过你老人家的惠,而今都不到你这里来走走。你老人家这些亲戚本家,事体总还是好的,你何不去向他们商议商议,借个大大的本钱,做些大生意过日子?”盖宽道:“老爹,‘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当初我有钱的时候,身上穿的也体面,跟的小厮也齐整,和这些亲戚本家在一块,还搭配的上。而今我这般光景,走到他们家去,他就不嫌我,我自己也觉得可厌。至于老爹说有受过我的惠的,那都是穷人,那里还有得还出来!他而今又到有钱的地方去了,那里还肯到我这里来!我若去寻他,空惹他们的气,有何趣味!”邻居见他说的苦恼,因说道:“老爹,你这个茶馆里冷清清的,料想今日也没甚人来了,趁着好天气,和你到南门外顽顽去。”盖宽道:“顽顽最好,只是没有东道,怎处?”邻居道:“我带个几分银子的小东,吃个素饭罢。”盖宽道:“又扰你老人家。”
说着,叫了他的小儿子出来看着店,他便同那老爹一路步出南门来。教门店里,两个人吃了五分银子的素饭。那老爹会了帐,打发小菜钱,一经踱进报恩寺里。大殿南廊,三藏禅林,大锅,都看了一回。又到门口买了一包糖,到宝塔背后一个茶馆里吃茶。邻居老爹道:“而今时世不同,报恩寺的游人也少了,连这糖也不如二十年前买的多。”盖宽道:“你老人家七十多岁年纪,不知见过多少事,而今不比当年了。像我也会画两笔画,要在当时虞博士那一班名士在,那里愁没碗饭吃!不想而今就艰难到这步田地!”那邻居道:“你不说我也忘了。这雨花台左近有个泰伯祠,是当年句容一个迟先生盖造的。那年请了虞老爷来上祭,好不热闹!我才二十多岁,挤了来看,把帽子都被人挤掉了。而今可怜那祠也没人照顾,房子都倒掉了。我们吃完了茶,同你到那里看看。”说着,又吃了一卖牛首豆腐干,交了茶钱,走出来,从冈子上踱到雨花台左首,望见泰伯祠的大殿,屋山头倒了半边。来到门前,五六个小孩子在那里踢球,两扇大门倒了一扇,睡在地下。两人走进去,三四个乡间的老妇人在那丹墀里挑荠菜,大殿上槅子都没了。又到后边五间楼,直桶桶的,楼板都没有一片。两个人前后走了一交,盖宽叹息道:“这样名胜的所在,而今破败至此,就没有一个人来修理!多少有钱的,拿着整千的银子去起盖僧房道院,那一个肯来修理圣贤的祠宇!”邻居老爹道:“当年迟先生买了多少的家伙,都是古老样范的,收在这楼底下几张大柜里,而今连柜也不见了!”盖宽道:“这些古事,提起来令人伤感,我们不如回去罢!”两人慢慢走了出来。邻居老爹道:“我们顺便上雨花台绝顶。”望着隔江的山色,岚翠鲜明,那江中来往的船只,帆樯历历可数。那一轮红日,沉沉的傍着山头下去了。两个人缓缓的下了山,进城回去。盖宽依旧卖了半年的茶。次年三月间,有个人家出了八两银子束修,请他到家里教馆去了。
一个是做裁缝的。这人姓荆,名元,五十多岁,在三山街开着一个裁缝铺。每日替人家做了生活,余下来工夫就弹琴写字,也极喜欢做诗。朋友们和他相与的问他道:“你既要做雅人,为甚么还要做你这贵行?何不同些学校里人相与相与?”他道:“我也不是要做雅人。也只为性情相近,故此时常学学。至于我们这个贱行,是祖父遗留下来的,难道读书识字,做了裁缝就玷污了不成?况且那些学校中的朋友,他们另有一番见识,怎肯和我们相与!而今每日寻得六七分银子,吃饱了饭,要弹琴,要写字,诸事都由得我。又不贪图人的富贵,又不伺候人的颜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不快活?”朋友们听了他这一番话,也就不和他亲热。
一日,荆元吃过了饭,思量没事,一经踱到清凉山来。这清凉山是城西极幽静的所在。他有一个老朋友,姓于,住在山背后。那于老者也不读书,也不做生意,养了五个儿子,最长的四十多岁,小儿子也有二十多岁。老者督率着他五个儿子灌园。那园却有二三百亩大,中间空隙之地,种了许多花卉,堆着几块石头。老者就在那旁边盖了几间茅草房,手植的几树梧桐,长到三四十围大。老者看看儿子灌了园,也就到茅斋生起火来,煨好了茶,吃着,看那园中的新绿。这日,荆元步了进来,于老者迎着道:“好些时不见老哥来,生意忙的紧?”荆元道:“正是。今日才打发清楚些,特来看看老爹。”于老者道:“恰好烹了一壶现成茶,请用杯。”斟了送过来。荆元接了,坐着吃,道:“这茶,色、香、味都好,老爹,却是那里取来的这样好水?”于老者道:“我们城西不比你城南,到处井泉都是吃得的。”荆元道:“古人动说桃源避世,我想起来,那里要甚么桃源,只如老爹这样清闲自在,住在这样城市山林的所在,就是现在的活神仙了!”于老者道:“只是我老拙一样事也不会做,怎的如老哥会弹一曲琴,也觉得消遣些。近来想是一发弹的好了,可好几时请教一回?”荆元道:“这也容易。老爹不厌污耳,明日我把琴来请教。”说了一会,辞别回来。
次日,荆元自己抱了琴来到园里,于老者已焚下一炉好香,在那里等候。彼此见了,又说了几句话。于老者替荆元把琴安放在石凳上。荆元席地坐下。于老者也坐在旁边。荆元慢慢的和了弦,弹起来,铿铿锵锵,声振林木,那些鸟雀闻之,都栖息枝间窃听。弹了一会,忽作变徵之音,凄清宛转。于老者听到深微之处,不觉凄然泪下。自此,他两人常常往来。当下也就别过了。
看官!难道自今以后,就没一个贤人君子可以入得《儒林外史》的么?词曰:
记得当时,我爱秦淮,偶离故乡。向梅根冶后,几番啸傲;杏花村里,几度徜徉。凤止高梧,虫吟小榭;也共时人较短长。今已矣!把衣冠蝉蜕,濯足沧浪。
无聊且酌霞觞,唤几个新知醉一场。共百年易过,底须愁闷;千秋事大,还费商量!江左烟霞,淮南耆旧,写入残编总断肠。从今后,伴药炉经卷,自礼空王。
《儒林外史》是我国古典文学名著,其作者吴敬梓。吴敬梓出生在康乾盛世的官宦人家,世代为地方旺族,家世显赫,祖父吴旦是个监生,伯叔祖吴晟、吴昺皆进士及第。
《儒林外史》的艺术成就主要在于:第一,突破传统说书体小说的叙事模式,进入文人书面化创作;第二,通过独特、鲜明的讽刺艺术成就反讽艺术的巅峰之作;第三,创造了新的小说结构形式——以思想贯穿的连环短篇结构。
《儒林外史》是我国文学史上讽刺艺术达到最高峰的一部巨著,也是一面封建社会的照妖镜。它通过对封建文人、官僚豪绅、市井无赖等各类人物的真实生动的描写,并涉及当时的政治制度、伦理道德、社会风气等,让人深刻地认识当时的封建社会。
说到读史,有必要说说读史的境界,在此借用佛教中的三种境界:“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读史的境界或许会因人而异,但大概不会偏离这三层意思:第一层境界是只看到历史的表象,“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第二层境界是能透过历史表象看到当时社会的本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层境界是通过对历史的了解从而提炼出能为当今社会所用的意识并运用于当今社会,“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闲斋老人说《儒林外史》“读之者无论是何人品,无不可取以自镜”,此仅为读《儒林外史》的第一层境界;透过《儒林外史》深刻认识当时的封建社会统治者大兴文字狱,设博学宏词科以作诱饵,考八股、开科举以牢笼士人,以理学统治思想等方法来对付知识分子,其中,尤以科举制为害最深,影响最广,使许多知识分子堕入追求利禄的圈套,成为统治者的玩偶、学而无用的市侩,此为读《儒林外史》的第二层境界;《儒林外史》中反映的是当时封建社会的客观现实,但士子们醉心制艺,热衷功名利禄的习尚,看不清当时的社会现实,则纯属当时人们的主观意识问题,吴敬梓是“世人皆醉我独醒”,他深切期盼能唤醒世人,或者说得更伟大些,他想医治社会、拯救世人。如果这当真是吴敬梓写作《儒林外史》的目的的话,则他的思想意识很值得当今社会有责任心的人所借用,此当为读《儒林外史》的第三层境界的首要内容。当今社会有责任心的人应当如吴敬梓那般,用明晰的眼光与准确的判断力,认识社会、认识事物,准确表现与揭露社会,了解社会与事物的本质,掌握社会与事物发展的规律,分清是非,引人爱俗、乐俗,或者因为忧世伤俗,奋而医世救俗,从而促进社会进步与发展,切不可以一己私利的眼光看待社会、看待事物,愤世嫉俗,蛊惑他人弃俗、反俗,让人误入歧途,更不可以扰乱社会谋取个人私利为目的做出反人民、危害人民,反社会、危害社会的事情。
《儒林外史》,是一部描绘知识分子群像的长篇讽刺小说。作品描写了深受八股毒害的儒生的种种荒诞与虚伪行为。贬抑、讽刺了假儒士和假名士,批判了当时败坏的世俗风气;塑造了少数远离功名、追求自由的真儒士和真名士形象,其中寄寓了作者的理想。《儒林外史》是中国古代讽刺文学的典范,开以小说直接评价现实生活之先河。可与薄伽丘、塞万提斯、巴尔扎克、狄更斯等人的作品相提并论,对世界现代文学也有深远影响,堪称世界文学名著。
记得还是二十多年以前,那是一个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暮春天气,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我们一行文学爱好者来到了安徽全椒,前往瞻仰“吴敬梓纪念馆”。
位于全椒县城城郊的“吴敬梓纪念馆”颇具规模,古色古香,雕梁画栋,青瓦白墙。吴敬梓的塑像矗立在大院中,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给人以睿智沉稳的感觉。当步入展览厅,给我留下特别深刻印象的是,展柜内陈列着多种版本和多国文字的《儒林外史》。吴敬梓所撰写的小说《儒林外史》,竟然被翻译成英、法、德、意、俄、日等多国文字而在世界上广为传播。由此,足见《儒林外史》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和深远。在没有来到全椒之前,对于这一点,我是不敢想象的。
《儒林外史》是一部我所喜欢阅读的古代小说。初次接触该书,是在青年时代。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如今已是年逾六旬的我,依然对此书爱不释手,经常翻阅不已,咀嚼品味,感慨良多。
《儒林外史》深刻揭露了科举制度对封建知识分子的毒害和腐蚀。真可谓入木三分,鞭辟入里。“范进中举”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读了这节脍炙人口的描述,在忍俊不禁的同时,不免心生凄凉之感。没有想到封建时代的科举八股对文人的侵蚀竟是如此之深。范进原本是一个落魄书生,苦读数载,不见出头之日。有朝一日中了举人,极度兴奋之际,竟被一口痰迷了心窍,在大街上拍手顿足高叫“中了!中了!”疯疯癫癫,傻傻冒冒,出尽了洋相。后来,被杀猪匠的丈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方才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他的丈人老儿却因此后悔不已,说是用沾满猪油的手打了文曲星是会遭报应的!
《儒林外史》对封建文人吝啬、贪鄙、自私自利本性的揭露也是不遗余力、力透纸背的。严监生临死前伸出两根手指,就是不肯咽气。他的舅老爷问他,是不是还有二百两银子没有说出藏匿的地方?他摇摇头。他的亲弟弟问他,是不是还有二十亩地契没有交代?他也摇摇头。只有他的小妾知道他的心思,问他是不是油灯灯盏里面点了两根灯芯太费油了?他终于点了点头,待小妾剪灭一根灯芯以后,他方才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严贡生坐船回家时,船家因腹中饥饿,吃了几块他放在船舱中的云片糕。他硬赖人家吃了他价值连城的高级补品,大骂而特骂,高低不肯罢休,非要送官处理。结果被他赖去了船钱,方才骂骂咧咧上岸去了。
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也描写了他心中理想的知识分子形象。王冕在他的笔下,就是一个嵚崎磊落的人。王冕是放牛娃出身。他发奋努力,勤奋好学。利用放牛间隙,在湖岸边写生绘画。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刻苦的磨练,他画出的荷花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深得大家喜爱。左邻右舍都愿意掏钱买他的画,王冕因此也有了打理日子的本钱。后来,王冕终于成为一代名人。这与他勤勤恳恳刻苦耐劳的品质是分不开的。我切切记得,关于王冕的章节选入了我们中学时代的课本。所以,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至今不忘。
在吴敬梓纪念馆细细观赏,浏览徜徉。我注视着吴敬梓高大的塑像,心中默念,这位文学前辈给后人留下了多多少少耐人寻味的人物形象啊!给人以启示,予人以深思。
1、王冕
王冕作为一个士人作为一个“名流”,在他身上体现着中国士人的精神,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人物。
2、周进
周进对科举考试极为热衷,可惜到了花甲之年,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他来到省城开科取士的考场贡院,触景生情,伤心欲绝,竟一头撞到木板上,晕了过去。几个商人出于怜悯,凑钱帮他捐了个监生。后来,借着监生的身份,他居然中了举人,接着又中了进士,到广东为官。
3、范进
范进时年五十余岁,连秀才都没考中,家中穷困不堪。周进见到他,便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惨状,在惺惺相惜之下,将他录取为举人,因此上演了一出“范进中举”的癫狂闹剧。
4、严致和
他是一个极其吝啬的守财奴,临死前两根手指迟迟放不下,原来是灯中有两茎灯草,严监生怕它费油才使得严监生难以合眼,待赵氏挑去一根,严监生便一口咽了气。
5、匡超人
匡超人,原本质朴孝顺,后来黑化泯灭人性。他巧妙周旋各方势力,逐步走向堕落。他擅长吹牛撒谎,沽名钓誉,卖友求荣,忘恩负义,最终变成了一个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