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愤怒得连头发都竖立起来,顶着帽子,形容愤怒到极点。
处:地方。
潇潇:形容雨势急骤。
长啸:感情激动时撮口发出清而长的声音,为古人的一种抒情行为。
等闲:轻易,随便。
靖康耻: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掳走徽、钦二帝。
贺兰山:在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天阙:宫殿前的楼观,这里指宋金边界的关山。
【原文】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词创作时代较《满江红�怒发冲冠》略早,写于南宋绍兴四年作者出兵收复襄阳六州驻节鄂州(今湖北武昌)时。
绍兴三年十月,金朝傀儡刘豫军队攻占南宋的襄阳、唐、邓、随、郢诸州府和信阳军,切断了南宋朝廷通向川陕的'交通要道,也直接威胁到朝廷对湖南、湖北的统治安全。岳飞接连上书奏请收复襄阳六州。次年五月朝廷正式任命岳飞兼黄、复二州、汉阳军(湖北汉阳)、德安府(湖北安陆)制置使,统军出征。由于军纪严明、士气高昂,部署运筹得当,岳家军在三个月内,迅速收复了襄、邓六州,有力地保卫了长江中游的安全,打开了川陕与朝廷交通道路。正在这大好时机,朝廷却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的名义要求岳飞收复六州,然后班师回朝。于是岳飞只得率部回到鄂州。岳飞凭借襄邓大捷以仅三十二岁年龄被封为侯(武昌郡开国侯),但他并非功名利禄之徒,他念念不忘的是北伐大业。因此他仍不断上奏,要求选派精兵直捣中原,收复失地,以免坐失良机。在鄂州,岳飞到黄鹤楼登高,北望中原,写下了这样一首抒情感怀词。
这首词采用散文化写法,可分四段,层次分明。
从篇首到“蓬壶殿里笙歌作”为第一段。写在黄鹤楼之上遥望北方失地,引起对故国往昔“繁华”的回忆。“想当年”三字点目。“花遮柳护”四句极其简练地道出北宋汴京宫苑之风月繁荣。万岁山亦名艮岳。据《宋史�地理志�京城》记载,徽宗政和七年始筑,积土造成假山,假山周围十余里,堂馆池亭极多,建制精致巧妙(蓬壶是其中一堂名),四方奇花珍竹异石,悉聚于此,专供皇室游玩。“珠翠绕”、“笙歌作”,极力写作了歌舞升平的壮观景象。
第二段由“到而今”三字起笔(回应“想当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写北方遍布铁蹄的占领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的惨痛情景。与上段歌舞升平的景象强烈对比。“铁蹄满郊畿,风尘恶”二句,花柳楼阁、珠歌翠舞一扫而空,惊心动魄。过片处是两组自成问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战士浴血奋战,却伤于锋刃,百姓饥寒交迫,无辜被戮,却死无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统兵北上解民于水火之中。“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这远非“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导“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之猛志。所接二句直写作者心中宿愿——领军率队,直渡黄河,肃清金人,复我河山。这两句引用《汉书》终军请缨典故,浑成无迹。“何日”云云,正见出一种急切的心情。
最后三句,作者乐观地想象胜利后的欢乐。眼前他虽然登黄鹤楼,作“汉阳游”,但心情是无法宁静的。或许他会暗诵“昔人已乘黄鹤去”的名篇而无限感慨。不过,待到得胜归来,“再续汉阳游”时,一切都会改变,那种快乐,唯恐只有骑鹤的神仙才可体会呢!词的末句“骑黄鹤”三字兼顾现实,深扣题面。
在南北宋之交,词起了一次风格化的变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约深曲,这种艺术上的转变根源却在于内容,在于爱国主义成为词的时代性主题。当时写作豪放词的作家,多是爱国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将领,其中也有岳飞,这种现象有其必然性的。这首《满江红》即由文法入词,从“想当年”、“到而今”、“何日”说到“待归来”,以时间为序,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语言简练明快,已具豪放词的特点。
登楼远望中原,只见在一片荒烟笼罩下,仿佛有许多城郭。想当年啊!花多得遮住视线,柳多掩护着城墙,楼阁都是雕龙砌凤。万岁山前、蓬壶殿里,宫女成群,歌舞不断,一派富庶升平气象。而现在,胡虏铁骑却践踏包围着京师郊外,战乱频仍,风尘漫漫,形势如此险恶。士兵在哪里?他们血染沙场,鲜血滋润了兵刃。百姓在哪里?他们在战乱中丧生,尸首填满了溪谷。悲叹大好河山依如往昔,却田园荒芜,万户萧疏。何时能有杀敌报国的机会,率领精锐部队出兵北伐,挥鞭渡过长江,扫清横行“郊畿”的胡虏,收复中原。然后归来,重游黄鹤楼,以续今日之游兴。
康熙二十三年(1684),顾贞观南归三年整,纳兰容若特修建茅屋三楹招他回京。除本首词外,还写了《寄梁汾并葺茅屋以招之》,诗云:“三年此离别,作客滞何方?随意一尊酒,殷勤看夕阳。世谁容皎洁,天特任疏狂。聚首羡糜鹿,为君构草堂。”由此亦可见二人交厚之一斑和纳兰的志趣。而从本篇看,纳兰淡泊功名,欲效陶渊明等先贤的心情则更为明显。
以问句开篇往往能给人以突兀的感觉,而同时便紧紧抓住了读者的注意力:作者为何有此一问呢?怀着疑问,读者便会继续读下去,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整体感情曲折丰富。这阕词正是如此。“问我何心?”纳兰容若开头便发问,让人忍不住好奇:“作者为什么这么说?”再看下去,“却构此、三楹茅屋。”恍然大悟,原来纳兰容若建造了几间茅屋。然而此时难免又生出与开头同样的疑问:“堂堂的相府贵公子、皇帝御前一品侍卫,偏偏要建茅屋,他究竟有什么想法?”容若很成功的带着读者走进了他的思想,接下来就听他慢慢道来了。
诗人词者都是浪漫的,有心回归自然的。传说宋代有个林逋,终生不仕不娶,无子,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以湖山为伴。自己经常乘一叶小舟在西湖游赏,如果有客人来,小童便放飞仙鹤,林逋看见了就驾着小舟回来了。林逋不爱富贵功名,只喜欢游山玩水,植梅养鹤,世人称他“梅妻鹤子”。纳兰容若与林逋倒很相似。“可学得、海鸥无事,闲飞闲宿。”茅屋几间,鹭朋鸥侣,青山绿水,相看不厌,悠然自得,真是人生一大乐事。难怪隐居南山,采菊东篱的陶渊明看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会生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赞叹。这种生活还能如何表述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想这种生活是多么令人向往,再看看自己,感慨万千,“百感都随流水去,一身还被浮名束。”生生被浮名虚誉束缚着,不能恢复自由之身,白白的浪费了多少大好时光,辜负了许多的良辰美景。若是能够隐逸于此,什么惆怅,什么忧愁,什么功名利禄,全都抛开,定要好好享受这自在人生。纳兰容若又是憧憬又是惋惜,愿望与现实的对比,更能突显出他的知趣所在。
“误东风、迟日杏花天,红牙曲。”这便是让纳兰容若又憧憬又惋惜的的风景吧。“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徐徐穿行在摇曳飘洒的杏花香中,兴起时唱一曲轻快婉柔的小调,多么的自在。不只是容若,我们这些整日为了学业、事业埋头奔波的人,也会禁不住向往这种快乐吧。太多时候我们只顾着低头赶路,行色匆匆,忽略了我们身边变幻多姿的景色,等到我们终于有些觉察的时候,多少的美景都已经错过了。
词的上片侧重叙志,下片点出所以要摆脱“浮名束”的'原因,以及如何打发日后的生活。世事反复无常,荣华富贵更是如此。相传唐朝时期,有一名姓卢的书生在旅店巧遇到一位名叫吕翁的道士。卢生渴望得到荣华富贵,吕翁一番劝解不见成效,便让卢生在他的枕头上睡觉,这时店里正在做黄米饭。卢生在梦里历经大起大跌,最后在荣华富贵中度过余年。卢生做完梦后醒来,发现店主人蒸的黄米饭还没有熟。既知荣华富贵如梦一场,短促而虚幻,何必还久久沉迷于其中呢?不如早早醒来吧。
梦醒之后,纳兰容若便开始畅想自己的生活。“且耽闲殢酒,消他薄福。雪后谁遮檐角翠,雨余好种墙阴绿。”闲来无事,纵酒怡情,不求其他,只愿好好享受这份薄薄的福气。住所不大,可处处风情,一场雪过,翻飞的翠色檐角都被遮住了,几次雨后,便可以在墙边种些绿荫荫的树木了。这几句让我想到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理会尘世的纷争,安安静静地过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急不躁,不忙不碌。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些不求上进,看着那么多人为富贵名利挤破了头,一心一意想做个“强人”,只觉得最幸福的事却是做个“闲人”,不去争,不去抢,闲适地享受自己或许太过平凡的小日子。我们做不来隐士,做个“闲士”还是可以的——当然,不是让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而是把你心里的空间腾一下,不要满满的挤得都是追名逐利。
此情此景,想必两个志气相投的朋友会有很多话说吧?“有些些、欲说向寒宵,西窗烛。”寒夜中若能与好友秉烛夜谈,这寒夜也都会觉得暖了。史上最温暖的事你能想到几件?我想其中必然有一件事情是与知己好友谈天说地,忘却睡眠吧。高兴的时候,拉着兄弟或者闺蜜,欢天喜地,一起分享你的喜悦;难过的时候,你絮絮叨叨,或是沉默不语,他们都静静地陪在你身边,安抚你的心灵。
这阕词读来颇有陶渊明“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意思。摆脱浮名的束缚,回归自然的怀抱,这应该是纳兰容若一直以来的愿望。容若以词闻名,不过他有一首咏物诗,更直抒了自己对于自由的渴望。
宋代: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栏 通:阑)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壮志 一作:壮士;兰山缺 一作:兰山阙)
译文
我愤怒得头发竖了起来,帽子被顶飞了。独自登高凭栏远眺,骤急的风雨刚刚停歇。抬头远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三十多年来虽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尘土微不足道,南北转战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
靖康之变的耻辱,至今仍然没有被雪洗。作为国家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我要驾着战车向贺兰山进攻,连贺兰山也要踏为平地。我满怀壮志,打仗饿了就吃敌人的肉,谈笑渴了就喝敌人的鲜血。待我重新收复旧日山河,再带着捷报向国家报告胜利的消息!
创作背景
关于此词的创作时间,有人认为是他第一次北伐,即他30岁出头时所作。如邓广铭先生就持此说。
有人认为是公元1136年(绍兴六年)。绍兴六年,他第二次出师北伐,攻占了伊阳、洛阳、商州和虢州,继而围攻陈、蔡地区。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是孤军深入,既无援兵,又无粮草,不得不撤回鄂州(今湖北武昌)。此次北伐,他壮志未酬,镇守鄂州(今武昌)时写下了千古绝唱的名词《满江红》。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满江红》创作的具体时间应该是在他入狱前不久。词中有多处可以用来证明这一观点“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两句历来是考证《满江红》作者问题最为关键的内容。
第三种说法理由有五:一是北伐时的他无论就其阅历资历还是心境,根本不具备写出像《满江红》那样悲愤交加、气势磅礴的内涵与底气。那时的他正仕途辉煌踌躇满志,怎么可能满腔悲愤“怒发冲冠”?怎么可能觉得“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又何来气度“待重头收拾旧山河”?
二是他当时对功名非常重视,并在其诗词中经常有所流露。如写于绍兴二、三年秋屯驻江州时的《题翠岩寺》中“功名直欲镇边圻”,以后的《小重山》中“白首为功名”,表明当时他头发已白,仍然有心功名。直至绍兴十年大破金军前,他在《寄浮图慧海》中依然表明“功业要刊燕石上”。这些同期及以后的诗词表明,当时的他非常重视功名。
三是《满江红》一经问世即广泛流传,如此非同寻常之作,如果真是他三十岁青云直上之时所作,岂能就此湮没不见踪影?
四是不理解“三十”与“八千”。这是关键中的关键,几乎所有研究此词的学者都把“三十”看作是“三十岁”,因此认定此词作于他30岁出头。实际上这里是指“三十年”,即三十年的功名。封建社会的功名是从幼时求学开始的,并非一出生就能追求的。他自幼时习武读书到入狱前,正好30年上下,是个约数。“八千”也是个约数,只是表示征战路程的艰辛和漫长。
五是不理解“尘与土”与“云和月”的含义。前者是指一钱不值,因为他到入狱时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历来非常重视的功名原来毫无价值。后者是指竹篮打水,他十年征战,功毁一旦。如此,此二句就一目了然了:一生追求的功名其实一钱不值,一生漫长的征战最后前功尽弃。
根据第三种说法可以大致框定:《满江红》应该诞生在他于绍兴十年七月下旬奉诏被迫班师到入狱之间的一年多时间里。“怒发冲冠”和“仰天长啸”。此二句从未有人做过详细考证,却是界定《满江红》具体创作时间的重要依据之一。从字面看,显示他的愤怒到了极致。在那段时间里,他究竟何时最为愤怒?在班师途中,他撕心裂肺悲愤交加:“所得诸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随后,他又被剥夺了兵权,听命于可耻屈辱的和谈。但真正令他“怒发冲冠”的,当是得知对自己的陷害之时。有位好心的部将设法通知正在庐山的他关于王俊上告张宪“背叛”的消息。他立刻明白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从不许胜利到屈膝求和,再到陷害忠良,要加害自己,此时的他终于忍不住“怒发冲冠”而“仰天长啸”,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查张宪入狱应该是在绍兴十一年九月上旬后,他是十月上旬下庐山的。因此,《满江红》的诞生理当就在其间的二十多天里。“潇潇雨歇”。此句亦从未有人考证,诗词是情景交融的,“潇雨”一词诗人总是用来形容秋天的冷雨,“歇”显然是指雨的断断续续。于是此句也就清楚了:秋雨绵绵时断时续。此句既点明了作者是在秋雨中创作,也反映了作者心情的郁闷和沉重。“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人们历来总是把“等闲”看作虚词,其实不然,它应该是他当时真实处境的具体写照。在此前数年他所作的词中,已有“白首为功名”,表明他那时的头发已经斑白。在随后军事上指挥的一系列重大战役,以及在政治上受到的一系列沉重打击,显然在催白他的头发。因此,他当然不甘心少年时就有的理想就此破灭。查他一生征战,三十岁时正忙得不可开交,谈何“等闲”,唯独到快四十岁时却成为一个无职无权之人而被迫闲散在野,其内心之悲切和壮志之不已的激烈冲突可想而知。
上述考证表明,《满江红》的内容完全符合他入狱前的年龄、心情和处境。 他创作《满江红》的具体地点是在庐山东林寺,解读的密码,就隐藏在词的字里行间 东林寺建于东晋大元九年(384年),南面庐山,北倚东林山,环合四抱,有如城廓,是佛教净土宗(又称莲宗)的发源地。他与庐山有不解之缘。绍兴六年,他因母亡守丧,岳母坟就在庐山。绍兴七年,也因故回到庐山。他与东林寺主持慧海关系非常密切,曾专门作诗《寄浮图慧海》。《满江红》中有三处“密码”可以用来界定其诞生地点就在东林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历来都公认《满江红》是登高而作,却不知他的具体所处,只得含糊解释成某处高楼,其实当时他就在东林寺,因为《满江红》的开篇就隐藏着创作地点的秘密。 庐山东林寺有一则著名的典故。东林寺门口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名虎溪,要进东林寺就必须经小溪上的虎溪桥。据传说,东晋时东林寺主持慧远在寺院深居简出,人们称之为“影不出山,迹不入俗”。他送客或散步,从不逾越寺门前的虎溪。如果过了虎溪,寺后山林中的神虎就会吼叫起来。有一次,慧远与来访的诗人陶渊明和道士陆修静谈得投机,送行时不觉过了虎溪桥,后山的神虎立刻就长吼不止,三人相视大笑。这个文坛佳话,称为“虎溪三笑”,一直流传至今。由于此虎是守寺护僧之神,因此在虎溪桥畔有一头石虎怒目而视凭栏而踞。了解了虎溪桥畔的神虎和这则典故,就很容易看出,他看着秋雨中威武不屈的石虎触景生情,利用情景交融的'手法把自己比作了护国看家的神虎,眼看着赵构们“越界”而“仰天长啸”,这才有后面的“饥餐胡虏肉”和“渴饮匈奴血”之词。
《满江红》的词韵隐藏着其诞生地点的第二个秘密。唐朝大诗人李白在游东林寺时有一首诗,名为《庐山东林寺夜怀》:我寻青莲宇,独往谢城阙。霜清东林钟,水白虎溪月。天香生虚空,天乐鸣不歇。冥坐寂不动,大千入毫发。湛然冥真心,旷绝断出没。李白写诗是抒怀,他作词也是抒怀,而且《满江红》正是步了《庐山东林寺夜怀》的韵,特别是“阙”、“月”和“歇”这三个押韵的字都是来自李白的诗。更能说明问题的是《满江红》中有“壮怀”与“壮志”。按理说,同一首诗词中用两个相同的字是犯忌的,因此比较少见。但李白的诗却有“天香”与“天乐”。两个“壮”对两个“天”,显然绝非巧合。而且,还能明显看出《满江红》的“天阙”也应该是受到了李白两个“天”的影响。 李白在东林寺还写过另一首诗,名为《别东林寺僧》:“东林送客处,月出白猿啼,笑别庐山远,何烦过虎溪。” 《满江红》中也可以看出追随这首诗的痕迹。“凭栏处”正是“送客处”的模仿,“长啸”无疑是“猿啼”的翻版。《满江红》中的神虎精神更是与李白“过虎溪”的畏惧形成鲜明比照。 “朝天(金)阙”。此句隐藏着解读《满江红》诞生地点的第三个秘密。此句自《满江红》现世以来从未见有人作出过合乎逻辑的解释,因为不了解其中也隐藏着一个东林寺的典故。 一般寺院的主殿称为大雄宝殿,但东林寺的主殿称“神运宝殿”。相传慧远初到庐山选择结庐之处,认为东林寺址在丛林之中,无法结庐,打算移到香谷山去结庐。夜梦神告:“此处幽静,足以栖佛”。是夜雷雨大作,狂风拔树。翌日该地化为平地,池中多盛良木,作为建寺之材。“神运”之名,由此而来。 有了这则典故和前述的铺垫,此句就能理解了,其实很简单,也很直白,就是在功成之日再来朝拜东林寺的“神运宝殿”,因为神是天神,“神运宝殿”就象征着天上的宫阙。他自比神虎,理当朝拜天阙。 还要解释一下,此句为何历来有“天”与“金”二说。很可能他在奋笔疾书一气呵成《满江红》之际,于最后收笔时有了点犹豫。他先用了“金”字,当然决不是朝拜皇帝的金銮宝殿,而是朝拜金碧辉煌的神运宝殿。他在诗词中把佛像称为“金仙”,如建炎四年四月十二日《广德军金沙寺壁题记》中的“陪僧僚谒金仙”。毕竟是身在佛寺,理当朝拜佛祖金身。但他继而又改为“天”字,一来以避深恶痛绝的“胡虏”之“金”,二来受李白的影响以映衬东林寺神运宝殿的典故,三来更能暗合自比的神虎形象。由于“天”与“金”在词中的基本含义相通,就不能排除他原作中的修改,而抄者忠于
原词照录的可能。由于后来者在誊抄或刻录时只能二选其一,于是有了“朝天阙”与“朝金阙”两种版本。
《满江红》蕴含的典故,清楚地表明其诞生地就在庐山东林寺。 多少年来,人们研究《满江红》,为寻找他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费尽周折而不得。对《满江红》的上述破解,终于使人看到了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
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