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新换了局长,老婆鼓动阿海去送礼,好混个一官半职。可是送什么好呢?老婆又四处托人打听到新局长喜欢字画,他们便决定投其所好。
这天上午,阿海和老婆来到古玩字画市场,看到一家“风雅斋”装修得典雅气派,便走了进去。店里的字画大都价值不菲,阿海看上了一幅古朴雅致的山水画,标价六千八。一番吹毛求疵地褒贬之后,老婆居然说这幅画顶多值一千二,年轻漂亮的女老板据理力争,两人唇枪舌剑争得不亦乐乎,阿海在旁边干着急插不上嘴。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外面跑进来,伸着小手对女老板说:“妈妈,给我钱,我要买冰糕!”老婆呆呆看着小男孩拿了钱一阵风地跑出去,突然对阿海挤了挤眼睛说:“阿海,你再仔细看看这幅画到底怎么样?”阿海凑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说:“根本值不了那么多钱嘛!画工不够细致,这意境也欠缺了……”老婆皱皱眉头说:“看仔细一点嘛!我越看越觉得这画好!上次我们看的标价一万二千多的好像还不如这幅呢!”阿海一听可糊涂了,有这么买东西的吗?他张嘴刚想说什么,老婆抢先说:“老板,这幅画真不错,我越看越喜欢,多少钱?痛快说吧!”老板显然看透了她想买画的心理,居然说:“这幅画本来标价一万两千八,最近生意不景气,我这是赔钱卖!进价还九千六呢!”阿海听了暗暗生气,拉起老婆就要走,没想到老婆不但不走,还笑着说:“也别让你赔钱,就一万吧!谁叫我喜欢呢!”说着不顾阿海的强烈反对,掏钱成交了。
回到家,老婆看着气冲冲的阿海神秘地一笑说:“今晚就去送礼,那事儿准成!”阿海没好气地说:“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傻瓜吗?白给人家送钱!”老婆一点也不生气,凑到他耳边说:“那店是局长的儿媳妇开的。”阿海一愣,忙问:“你怎么知道?”老婆告诉他,那个要钱买冰糕的小男孩就是局长的孙子,她上次碰见局长夫人领着他玩,叫奶奶叫得可亲了。
阿海这才明白老婆大人的妙计,伸出大拇指称赞老婆的决策英明!
晚上阿海把发票装进盛画的盒子里去送礼,心想局长一看这个,还能不明白?
阿海刚走进局长家那栋楼,就听到楼上有人说:“今天我标价六千八的画,居然卖了一万,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他听出这是那个字画店老板的声音,暗暗庆幸,她在更好,省得费口舌。于是他紧走几步跟上去,刚好看到三楼局长家的门开着,那买雪糕的小男孩从里面跑出来,回过头去跟局长夫人挥挥手说:“奶奶再见!”字画店老板对局长夫人说:“阿姨,让您费心了!”局长夫人笑着说:“邻里邻居的客气什么,有事你就把孩子放这儿,没关系的!”
刚结婚那会丽和她老公没有房子,住在租来的三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一台电视,把家挤得满满登登,俩人同时站在屋地上都要紧贴着走,丽的老公正好借机在她身上抹油,俩人嘻嘻哈哈,日子到也过得甜甜美美。
一眨眼新婚的快乐,被女儿的出生打乱了。当女儿哇哇地哭声震慑着小屋的时候,他们的家显得更加狭小了,常常孩子的哭声、他们的吵架声,锅碗瓢盆的响声连在了一起。让丽体会到了瞎子阿炳创作“二泉映月”那种无奈的心境。
可丽没他那么有才,写不出旷世神曲,只能喊破了喉咙叫着她老公,丽的老公呼呼地睡着,对丽的吼声早就生出了免疫,不管丽怎么叫,他都当催眠曲一样,聪耳不闻,丽真佩服他这股睡死般的执着,要是用在工作上,现在早就当官了,可惜他全用在了睡觉上,所以现在还是个小工人,一个月千把块钱。
对他的不满逐渐增加,吵架的次数几乎和见面的次数成正比。丽的老公对丽也相当的不满,说她无理取闹,过去的妇人一个人带三、四个孩子都没她这么费劲。
丽觉得委屈、据理力争,俩人经常因为孩子琐事吵得不可开交。可吵归吵,晚上睡觉的时候,丽的老公还是习惯性的把丽搂在怀里,丽的气就在他温暖的怀里悄悄地溜走了。当然第二天一睁开眼睛,他们还是会为芝麻大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丽真是挺绝望的,仿佛一块乌云积压在心头久久不散。于是他们吵架的语言开始升级,丽骂老公没本事,整天就让他们娘俩窝在这小屋里,一辈子看不见阳光。
丽的老公听了一反常态,不吵不闹,闷着头坐在床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看着他眼圈红了,丽很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可话已经出口再去道歉也于事无补。
没过多久丽的老公辞职了,之前并没告诉丽,他早和几个哥们弄了家小厂干印刷,丽对这些不太懂,只是追问他赚钱吗?他不语,那时候丽的老公学会了抽烟,每次一抽烟都呛得丽和女儿一阵阵的干咳,他便在丽的大吵大闹中躲出去吸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辞职没了稳定的收入他们的女儿又老生病,弄得丽精疲力尽,对老公的埋怨多于理解,丽的老公似乎也不愿意和丽交流,整天闷着头很少管女儿,好像这孩子就是丽一个人生的,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因此他们的矛盾不断升级,他一改和丽吵闹只用沉默和冷漠对待,态度让人心冷,只是夜里还是会把丽搂在怀里,温暖的感觉依然让丽眷恋。
在他们的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丽的家般进了大房子,丽的老公再也不用低着头,而是派头十足地仰着头,指挥着手下的工人给自己搬家,房子是新买的一次性付清全款,五十万,装修豪华漂亮,以前的家和现在的家根本没法比。
丽牵着女儿的手,乐得嘴角扬起了好大的弧度,丽记不起来和老公多久没吵架了,想吵也吵不到因为他现在很少回家,据说是业务繁忙。可是丽总是觉得老公身上多了一种味,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她没有问老公,问也白问,如今他像是古时候的皇上,一句话不和甩头就走,夜里根本不和丽睡在一张床上,俩人不知道多久没睡着一起了。
丽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一只猎犬,无时无刻不在嗅着一种味道,一种老公出轨的味道。有时她把女儿送去幼儿园,并不直接回家,而是去老公的印刷厂,站在大铁门外,她踮着脚向里望着,偶尔看见老公出门,她悄悄地打车跟在后面。想在老公的行踪中找到意思蛛丝马迹,可他似乎一直在和她绕弯子,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只是经常去一家律师行。
丽坐在计程车里想,律师行里一定有位漂亮的女律师,勾住了老公的魂,她恨恨地想,千万别让我抓住证据,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强烈的嫉妒心让丽没感觉到老公最近的脸色很差,似乎他对回家又重新产生了兴趣和女儿亲近的时候也多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多出来的笑声让丽心惊,她想,老公是不是要和自己离婚是不是他想要孩子的抚养权,所以才对孩子这么亲近?
丽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老公的一举一动,他的样子除了有些疲惫之外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夜里老公还是会躲进客房去睡,有时丽对此大发脾气,追到客房想和他吵闹,可他早就呼呼地睡着了。丽只能无力的扶着客房的门框,想着这么大的房子,竟然没有那几十米的小屋里来的温暖,以前再怎么吵架,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公都会搂着自己,如今她只觉得孤独无助。
日子就像被诅咒的车轮,每天重复的滚动着,寂静的屋子让丽感觉快疯了,老公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几乎绝望。爱终究在时间金钱的埋没下消失殆尽,她苦恼,想找到一丝安慰,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偶尔她听说了网络,那是个好地方,有人问寒问暖,有人甜言蜜语,她不必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会有男人主动在QQ上搭讪。她在网络里聊得得心应手,再也不必去看老公那张苦瓜脸,再也不想跟踪他满街的游荡,现在她想开了,不就是男人嘛一抓一大把,何必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就在丽沉迷在网络幸福中的时候,老公突然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焦急地四下寻找,都说他带着个女人跑了,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老公卖了正在赚钱的印刷厂,卖得的一部分钱存进了她的户头。
丽知道老公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也许他现在正躺在那个女人的怀里,享受着温柔。丽每每想起这事的时候,眼泪都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望着偌大的房子,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突然她想起了以前的小家,那个充满这温馨吵闹的地方,带着伤感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那里,门是半掩着的,昏暗的屋里有人轻轻的呻吟着,吓了丽一跳,她本能地打开灯,看见瘦脱像了的老公躺在床上,他正捂着肚子轻轻的呻吟着,两眼无神地看着她的到来。
丽傻了,脑海里过电影一样想起,老公不眠不休地在印刷厂忙碌着,想起老公因为多次顾不上吃饭饿的发晕,想起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原来,原来……突然丽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扑到老公身边,抓住他瘦弱的手,泣不成声。
十天后丽的老公因为胃癌晚期过世,丽哭得和泪人一样,她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写我吧!一个不懂爱、不懂珍惜的女人。”
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心里感伤这世间的感情,往往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为什么好好活着的时候不能珍惜呀?
在一辆公交车上,乘务员见上来一位老人无处可坐,她四周扫了一眼,走到一位老人面前很有礼貌地说:“您好!大爷,能麻烦您给让个座位吗?”
老人很生气地说:“凭什么叫我让座,我都快七十岁了!”
乘务员面露难色地说:“是的!您都快七十岁了这我们都看出来了,可是今天车上的其他乘客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不好意思,只有您最年轻,您说是吧!”
老人的脸顿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