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是一种修辞手法,又叫互辞,互参。这次帅气的小编为您整理了什么是互文最新4篇,如果能帮助到您,小编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从上述例证与理论阐述看,无论互文性给语言学和文学批评带来了多么深刻的革命,它不过是古今文学的一种正常运作模式。它要么作为一种本能的文化实践,把读者无意识地引向自身的互文本(迈克尔·瑞法特尔),要么作为一个形式分类系统,让人们依据其阅读类型,对文学进行高度复杂的分类(杰拉尔德·热奈特)。就互文性自身的强烈反悖与戏仿特性看,它无疑能与后现代文本策略划等号。正因如此,人们往往会把互文性与后现代主义混为一谈。由此可见互文性对于理解后现代文学的重要性。
作为一种本能的文化实践,互文性大致在两个层面上运作:一是语言内层面,二是文本生产层面。第一层面要求“语言能力”。就是说,读者必须熟悉文本的语言指涉“意义”。问题是,诗歌的意义并不存在于句法和词汇之中,而在于互文本的重新组合。因此在第二层面,即文本生产层面,要求读者具有“文学能力”。就是读者对于特定文化及其文本描写系统的相应了解,譬如引语和典故。作为转译文本、解释文本“意义”的符号,它们要求读者在破译文学文本意义时,至少熟悉一个以上的互文本。基于这种文化实践,热奈特把互文性分为3个亚范畴:第一是引语(citation),即明显或有清楚标记的互文性;第二是典故(allusion),即隐蔽或无清楚标记的互文性;第三是剽窃(plagiat),就是无标记、却完整照搬的部分。这种分类显然过于形式化,其中第三种或许不成立。
说到互
文性与后现代文学的关系,不妨说,它主要是作为一种文本策略,而与后现代文学的其他特征密切关联的。乌里奇·布洛赫把这些特征总结为如下几项:
作者之死:一部文学作品不再是原创,而是许多其他文本的混合,因此传统意义上的作者不复存在了。作家不再进行原创造,他只是重组和回收前文本的材料。
读者的解放:既然一部作品是互文的混合,那么读者就要在文本中读入或读出自己的意义,即从众声喧哗中选择一些声音而抛弃另一些声音,同时加入自己的声音。
模仿的终结和自我指涉的开始:文学不再是给自然提供的镜子,而是给其他文本和自己的文本提供的镜子。
剽窃的文学:文学不过是对其他文本的重写或回收,它是寄生的。这一发现致使传统的原创与剽窃之间的界限消失了。
碎片与混合:文本不再是封闭、同质、统一的;它是开放、异质、破碎、多声部的、犹如马赛克一样的拼贴。这种混合建构的效果不在于和谐,而在于冲突。
无限的回归:使用暗示制造无限回归的悖论,取得了“套盒”(Chinese boxes)效应:它能在一部虚构作品中无限制地嵌入现实的不同层面。
顺便提及,互文性作为后现代文学的一个文本策略,渗透于多种后现代文学。它包括元小说、元诗歌、反叙事、纯小说、戏仿、拼贴等等。这些应该另当别论。
结构主义阵营中,列维-斯特劳斯和罗兰·巴特在其人类学和神话研究中,都采用了互文性建构方法。他们依据符号学的任意性理论,从神话、艺术和社会发展中,看到了原始思维的异质性、多元性、封闭系统性。
在《野性的思维》(1962)中,列氏提出一个“修补术”概念,用它来区别现代人和原始人的不同思维。在列氏看来,现代人是工程师,他有设计好的方案,会使用专门的工具材料。原始人则是修补匠,他一无设计,只会使用手边参差不齐的家什。这些家什是“零件”,它们没有专门性能,却总归会有用处。这就是说,神话思想是由零件配置而成的。它们不是一个个完整事件,而是事件的残余碎片。神话思想就是由这些残余碎片拼凑起来的结构。修补匠的诗意创造,并不在于他完成了某项事业,而在于他永远完不成设计,在于他总把自身和与自身有关的东西置于设计之中,就是说,置于互文过程之中。
如果说列氏“修补术”为互文性理论谱写了前奏,那么他的《神话学》就是这部前奏的演奏。该书以跨学科方式研究北美和南美印第安人的神话系统,进而利用社会、经济、政治、宗教、性等文化范畴,建构起一个多元的互文本、互文化空间,其中囊括了视觉、语言、运动、听觉等异质符号材料,并使它们在几个不同层面上相互关联,决定相互的意义。在此含义上,列氏本人就是一个卓越的修补匠。
然而,列维-斯特劳斯的互文本建构还是有懈可击的。德里达以其敏锐的解构眼光看出:列氏的互文化建构暗藏了一个矛盾。在《生食与熟食》中,列氏认为土著神话是在一系列变化组合的压力下,像“星云”一样从中央扩散开来,构成一个多维集体。另一方面,神话系统又仿佛一个晶化过程,它构成一个稳定严密的结构。前者是开放多元的符号系统,后者则是一个复杂的静止系统。二者间的矛盾必然破解互文系统中心,从而使土著神话和《神话学》的意义变得不确定。德里达还看到:在西方哲学的认识论悖论中,关于再现、语言和现实的理论,总是通过提出矛盾前提来解构自身。列氏在对神话进行跨文化的共时比较时,曾断言神话是一个结构,一个互文空间,其中没有个体创造者,没有开头和结尾,只有无限分化的主题。这显然是一种互文的自由嬉戏。但列氏偏偏设置了一个封闭价值系统,设置了自然与文化、生食与熟食之间的对抗,进而在能指与所指、语言与真理之间,设置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最终消解了那种互文的自由嬉戏。
德里达对于互文性理论的贡献,并不在于他对列氏的批判,而在于他提出的“延异”说。延异乃是差异和延宕的综合,是一种针对逻各斯中心的取代。按照这一说法,意义永远屈从于差异,永远被符号本身的差异所推延。所以,能指和所指决不可能同时发生。意义永远不是孤立自在的东西。它也不是一种自我构成。它永远处于纷纭关系中。每一个文本,每一个句子或段落,都是众多能指的交织,并且由许许多多其它的话语所决定。因此,一切话语必然都具有互文性。此外,人们对于文本的所有批评、欣赏与阐释,都不过是对于前文本的尝试性增补。每一次增补,又必然受到前文本和其他相关文本的污染,必然携带前文本和其他文本的踪迹。因此,对于单个文本的形式分析,永远不足以描写文本的实际意指过程。用德里达的话说,每一特定语境的突破,都以绝对不可限制的方式,繁衍出无数新的语境。
于一切话语与思维的重要性。它的广泛文化含义也引起不同学科学者的关注,只不过围绕意指性质、文本地位、文本间符号关系、以及互文性利用等问题上,他们仍有分歧。真正推动互文性革命、并从理论上系统建构起文本与互文性观念的,当推巴黎的两位著名批评家,巴特和克里斯蒂娃。
巴特与克里斯蒂娃:文本生产与语言革命
1973年,巴特在发表《文本的快感》的同时,发表著名论文《文本的理论》。文中他试图回答“文本是什么?”在他看来,文本不是作品,也不是客体,甚至不是一个概念。文本产生于读者与文字间的关系空间,它是一个生产场所。文本又是一种意指实践,其核心是以矛盾形式出现的多元性。文本作为生产活动,它生产出来的不是产品,而是作者与读者相遇、上演戏剧、进行语言游戏的场所。因此这不是生产的结束,而是生产的过程。它的生产资料是语言,一种人们赖以交流、再现、表达的语言。文本解构这些语言,重新构成另一种语言,如此循环往复。
巴特又说,文本是意指,而意指是一个过程。在这过程中,文本的主体摆脱“我思故我在”的逻辑,转而服从能指的逻辑、矛盾的逻辑、解构的逻辑。意指不是意义,不是交流,不是再现,也不是表达。能指是在特定语言场所展开的无休止运作。它把写作和阅读的主体置于文本中,使之与享乐相认同,从而产生写作快感、阅读快感、文本快感。最后,文本也是互文本。任何文本都是互文本。前文本,文化文本,可见与不可见的文本,无意识或自动的引文,都在互文本中出现,在互文本中再分配。因此,互文性在这里并不是有源可溯的影响或渊源。互文本具有社会性、整体性与生产性。它是一种播撒。
巴特的《S/Z》(1970)是他对于互文性理论的一次精彩展示。巴特在书中注重的不是文本,而是读者。不是文本结构,而是读者参与的意指实践。不是读者被动消费的“可读”经典文本,而是读者主动参与的“可写”文本生产。与列氏和德里达不同,巴特在这种重写中发现了制造文本“互联”的主体,即作者、读者和批评家。他们的写作、阅读、理解、分析和阐释的能力,取决于他们对于不同互文本的累积、将其置于特定文本中加以重组的能力。这种累积与重组的结果,必然是作者、读者、批评家本人的文本性,也是他们对于互文性的一种自恋式满足。最终,作者成为他自己累积与重组的另一组文本。
克里斯蒂娃也注意到进入互文空间的主体。她认为,一个文本断片、句子或段落,不单是直接或间接话语中两个声音的交叉,它是无数声音交叉、无数文本介入的结果。这些交叉介入不仅发生在语义层面上,而且发生在句法与语音层面上。所以文本的多元性质,涉及到语音、语义和句法的同时参与。而不同文本在不同层面的参与,则揭示一种特殊的精神活动。为此,分析的任务不是简单识别出参与最后文本的其他特定文本。分析者应该明白,他所分析的是一个特定话语的主体,而这个主体恰恰由于互文性而超越了他自己的身份,超越了词源学意义上的个人。克里斯蒂娃在形式层面上发现互文性,这是一个心理或精神分析学发现,它关系到“创造者”的地位问题。这个创造者通过不同层面上多元文本的交叉,才生产出新的文本。这一创造性主体,就是巴赫金所说的“多声部”。克里斯蒂娃称之为“过程中的主体”:即在意指过程中,一个作者要接受对峙、分层、被简化为零的挑战,然后他被重新赋予一个新的多元身份(注意:他在后现代文本中往往是人物的碎片)。
一个创造性主体的分解,一个新的多元主体的产生。这便是克里斯蒂娃的互文性动力学。它不仅适于互文性作者,也适于互文性读者。依据这一理论,读者阅读的过程,就是把自己的身份置于意指过程之中。他不仅与特定文本中的不同互文本相认同,而且还必须被化简为零,被置于一种哑然失语的危机时刻。这是审美快感到来之前的准备阶段。然后,读者便可进入自由联想的过程,重构多元意义的过程,定义几乎无法定义的内涵的过程。总之,这也是诗歌文本的再创造过程。
对克里斯蒂娃来说,文本是一种行为,是批评和元语言行为。在这过程中,主体审查前文本和现在的文本,肯定一些文本并否定另一些文本。这就是主体所具有的解构所有话语的互文性功能。如此看来,互文性本是一个复杂的否定过程:它繁殖语言和主体位置,为创造新文本而破坏旧文本,并使意义在文本与文本无休止的交流中变得不确定。这个过程无疑是在酝酿一场互文性革命。在《诗歌语言的革命》中,克里斯蒂娃强调:这场互文性革命发生于génotexte与phénotexte之间的“零时刻”。此时,主体的无意识冲动爆发成语言,企图打破他人、尤其是父亲的互文本话语,从而把言语从这种压抑性话语中解放出来。
所谓phénotexte是在具体陈述的结构中自行呈现的言语现象。按照巴特的解释,无限的意义都是通过一种偶然性发生的,phénotexte就是与这种偶然性相对应的一个层面。它是陈述(statement)而非表述(enunciation)的层面,是适于语音、语义、句法等结构分析的层面,因此属于符号和交流理论的范畴。而génotexte则是构成表述主体的逻辑运作的基础,是构成phénotexte的场所,是意义发生的场所,因此是一个异质性领域。总而言之,phénotexte是语法和语义的表层结构,而génotexte是能指和言说主体的深层范式。意指过程包含着这两种文本,二者缺一不可,但每一种意指实践又不可能包含这个过程的全部,因为每一种意指实践都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政治的制约,遭到这些制约的踪迹的涂抹,phénotexte就是这些涂抹的载体。克里斯蒂娃旨在说明,互文引语从来不是纯洁的、清白的、直接的,它总是被改变的、被曲解的、被位移的、被凝缩的,总是为了适应言说主体的价值体系而经过编辑的。也可以说,互文引语具有明确的意识形态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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